第4章 生死之间
杨屿抬头，灰蒙蒙的天上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在盘旋，它们因为变异已经和原来的样子相距甚远。
“还好物品栏和交流频道都还能用。”白雀轻叹一口气，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连续两天，三个人都没有继续参与有关变异怪兽的事情，联系了所有还在游戏里的玩家们商量对策。
第二天晚上一个玩家才第二次发言，【X：我这个身份这两天开了很长时间的会，联盟高层表示变异的东西过于多了，人类所剩无几。我就提出把外圈还存活的人类收进来再做打算。】
【草没羊：大佬什么身份啊这么牛，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进内城啊？】
【X：暂定明天下午三点，过一个小时你们的智能助手会通知的。】
随后玩家X就不再发出任何消息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样一说，好像我看过的末世小说啊。大家聚集在一个基地里，然后出去打怪获取物资。”陈欣然如此说道。
“不会的，到了内城区大家依旧会分成三六九等。至于被收录进去的我们，会成为那群人的奴隶。”杨屿说着，躲在码头上一个集装箱后面。
在她探出头的瞬间，眼睛变作竖瞳。兽化的技能居然不遵循动物瞳孔变化的本能，更像是一种外形作用。更像蛇眼，墨绿中一条细长的瞳孔只带给人针扎般的恐惧。
似乎猫的眼神也能震慑鱼，那群变异怪物也会躲闪杨屿的眼神。
而猫对于鱼的攻击性也逐渐占据杨屿的眼眸，短暂的几秒沉默，她冲了出去。没有打开激光的剑就是一根手掌长的棍子。
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人空手往怪物冲去，正要发出惊呼就见一道激光给怪物砍了个对半。为了阻挡喷溅出来的血迹，杨屿的脸被衣领蒙住。
“一起去吧，每天晚上都要打怪的时间只有最后一天了。”另一边躲藏的几个人也准备往前冲，只见一道身影飞速移动，竟将大部分怪物斩杀殆尽。
“不是，山与是有什么每日KPI吗？别人是赚钱她是抢钱啊喂，我们又不至于这些都打不过吧。”
几个人也不再说话了，直接冲上去，竟然也没有之前那样害怕。
白雀和陈欣然也没有打算再往上冲，今天的怪物难得的少了许多。
白雀回忆起下午和杨屿的对话，不好的预感仿佛迷雾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一丝月光都无法泄露。
既然马上就要离开外城区，三个人就挤在杨屿的小房间里凑合一晚上了。
“眼睛收不回去吗？”陈欣然早上醒来发现杨屿的眼睛依旧还是墨绿色，凑近看了半天。配上杨屿半睡不醒的眼神竟然真的像猫的眼睛。
三个人头脑风暴了大半天也没办法，在杨屿又一次尝试开启兽化之后，怪异的事情发生了，眼睛只变回了一只。
白雀和陈欣然凑近看了许久，还是杨屿烦得不行才制止了他们。“算了，一只就一只吧，反正不影响视力，到时候找东西遮一下就好。”
算算时间也快到大家进城的时间了，白雀不好意思跟两个女生挤一辆摩托，就自己一个人先出发了。
“与姐，你说进主城区之后会发生什么？我总感觉心慌呢。”陈欣然坐在杨屿的摩托车后座，风声在耳边呼啸，时不时能看见有人在往关卡的方向走。
杨屿沉默一瞬，没改正陈欣然的称呼，“左不过是把我们赶出去杀怪。”
下午三点，外城区的收容过程准时开始，关卡设有辐射检测器。
三人组已经成功进入之后，杨屿在等待摩托过安检的时候观察着队伍里的每个人。外城的玩家和NPC其实很好区分，而这次收容大部分的NPC都因为辐射程度太高而被拒绝入城，准确来说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凭什么不让他们进！他们会死在外面的！”一个情绪崩溃的男生被保卫队的拦住，满脸泪水地试图把警戒线外的老妇人拉进来。
杨屿淡漠地看去，马上就看出男生是玩家但老妇人是NPC，作为那个角色的奶奶存在。男生在内城几近昏厥也没办法抛弃妇人，或许她和现实生活中的谁很像。
后来，男生决定自己出去陪同老妇人一起，去死。
“他，会死掉吗？”几组小队都在讨论这个问题，包括陈欣然也同样向他们两个人提问。
“会。”白雀和杨屿异口同声回答，“至少在游戏里会。”杨屿补充。
既然选择让外城所有人通过筛选进城，那就证明外城的所有都将被抛弃。
大家都不知道在游戏出问题之后是否能通过死亡退出，但是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死去也不会有人愿意用自己去涉险。
短短两个小时，同在外城待了半个月的所有人分道扬镳。关卡变成一道分割线，大部分玩家头也不回地走进主城区，而NPC们将永久滞留在外城。
“人工智能麒麟提醒您，下班时间已到，未申请、非特殊工种将在十分钟后断电。适当娱乐可放松身心延长寿命，根据东大洲法规，压榨员工将会获得二十年拘禁。请公民享受私人时间。”
“请新入主城区的公民前往住所，任何问题均可询问麒麟，竭诚为您服务。”话毕，大家的手环上收到地址。
各位打工人玩家们听完播报不禁感叹“真是令人向往的超级人性化的世界啊。”
“应该是因为有大量的机器人辅助工作吧，但光是听听就觉得好爽。至少今天不用提心吊胆了。”这人决定今晚睡个好觉。
于是，外城区的所有设施停止，不论是遍布城市的人工智能麒麟还是路边的贩卖机。
夜晚降临，外城被遗弃。
海里的各位仿佛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比前半个月加起来数量还多的怪物涌入外城区。他们的领地进一步扩大，仿佛在包围整座城市。诡异的嘶吼，幽深的目光，一声凄厉的喊叫。
与此同时，一则“游戏仓致人猝死”的新闻淹没在现实生活中的八卦贴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