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知心言言的安慰
言言先是溜达到了祖母的房间，没有人。
他不气馁，又去找了三叔和二叔。
也没有。
咦？
今天家里没人吗？
小团子像只小蜜蜂，每个房间都看一下，一个没漏掉却也没有找到人。
在逛完所有房间后，终于在后院的水井处，发现了正在发呆的沈长和。
打从昨晚就不对劲的沈长和，今天看起来依旧很丧。
往日矜贵的公子哥如今衣衫凌乱，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随意披在身后。
言言观察三秒。
啊，二叔果然还是不开心。
他戳了戳沈长和。
“二叔，这个给你玩，你不要不开心了。”
被留下来安排照顾小团子的沈长和第一回根本没听到。
还是手里突然被塞了东西，他才回神。
“言言醒了？”
言言指指蔚蓝的天。
“天亮好久啦，言言早就醒了！”
他重申，“是很早很早！”
言言是勤奋的小孩。
沈长和失笑，他揉揉言言的小脑袋，一把将他抱起。
“是二叔不对，二叔现在抱言言去洗脸吃饭。”
言言的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言言洗过了，二叔不要不开心，言言给你玩好玩的玩具。”
沈长和这下终于看清楚手里的木制积木。
这说是木头做的，沈长和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木头。
能清楚的感受到上面的纹理，像小孩子手掌般大小。
是粗短的一个木棍。
应该是大哥给言言用来打发时间的吧。
沈长和刚想到这，手里又被塞了一个，这个大小和那个一样，只是弯成了两个圈，看起来规整又对称。
将数字1和8塞过去的言言终于被无意间看手机的宋瑜发现了。
她赶紧制止，“宝宝就给二叔玩这两个就行，不用给太多。”
一两个沈长清还能专门打造，十个是不是就有点明显了。
言言很听娘的话，他张开双臂，比了个大大的手势。
“二叔，不够玩给言言说，言言还有！”
沈长和原本沉闷的心被小团子神奇的抚慰了。
他有些羡慕大哥，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
言言既然已经洗过脸，沈长清便去锅里拿了一个小馍馍。
小家伙坐在比大人小一号的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吃馍馍。
“二叔为什么不开心？”
小孩子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刚好，沈长和也不知道这种事情能和谁说。
他叹了口气。
温和的眉眼有些倦懒的半垂，语气稀松平常，“言言还记得谢嫂嫂吗？”
言言当然记得。
“谢嫂嫂给言言糖吃，言言喜欢谢嫂嫂。”
沈长和闭了闭眼，“以后就不是嫂嫂了，二叔和她的婚约取消了。”
宋瑜刚好忙完手里工作，就听到游戏里的八卦。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她不动声色的听着沈二的解释。
原来，谢家和沈家是定下来的娃娃亲，沈长和与谢家长女谢笙心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婚约也早已定下。
不曾想沈家一朝落幕，谢家却立刻解婚约断关系。
言言小奶音困惑响起，“可是谢嫂嫂之前还说，要带言言去草原看星星呢？”
沈长和一怔。
“是什么时候说的？”
言言仔细想了想，“就在我找小胖玩的时候，谢嫂嫂还给了我糖。”
原本刚升起期望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那是之前她的想法，她现在只想与我划清界限。”
“但我现在的处境，她离我越远自然是最好，但我不曾想——”
不曾想，谢笙心会告诉他，此生不愿再和他相见的话。
沈长和眼神放空，他们竟是，连点头之交都做不成了吗。
宋瑜叹息。
古代对女子本就苛刻，如果不能保证沈家还能再起来，这位谢姑娘，其实做的非常正确。
就现在皇帝对沈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谢姑娘家里若是也被盯上，岂不是局势会更加糟糕。
而这位谢姑娘，张口便是草原看星星。
宋瑜对这名女子充满好奇，倒完全没有先入为主的，觉得谢笙心是个忘恩负义的。
沈长和不管小团子能不能听懂，一股脑全说了。
“其实我们的婚约不过一张纸，但我担心她还是会被圣上盯上，沈家烈火烹油，谢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怕就怕她那边不安全。”
“她绝对不是看沈家落败，便立刻划清界限的人，我就怕她会被盯上。”
言言听不懂，悄咪咪的抬头望天。
这个小动作，崽崽没听懂呗。
宋瑜笑的不行，被崽崽可爱的小表情逗乐。
她想了想，“宝宝可以和你二叔说，想要保护和挽留一个人，只有自己变得更好才行。”
现在在这里瞎想一点儿用没有。
沈长和应该想想，自己下一步到底要怎么走。
言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二叔，想要保护一个人，要自己变得更好！”
他指指自己，“就像言言白白胖胖的长大，才能保护爹爹和——。”
言言咽下没说出口的娘。
小孩的手白皙瘦小，他拍着比他高一大截的大人，老气横秋的安慰。
沈长和不自觉地笑了。
他将小团子抱在腿上，悉心的取出手帕给他擦嘴。
“是啊，言言长大就能保护家人了。”
他一扫失落，沈长清则刚好从门外进来。
他手里正提着锄头，后面跟着沈老夫人和沈长源。
看到一向最重礼数的二弟，非常自然的抱着小家伙喂饭，沈长清瞳孔微缩，有些惊奇。
言言其实和沈家几个人并不算特别亲近。
除了能爱屋及乌的沈老夫人，沈家其他人并没有完全接纳言言。
在他们眼里，本来意气风发的大哥，莫名其妙有了个孩子。
而从有了言言，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意气风发也荡然无存，变成了温和包容的软性子。
更重要的是，他还放话说终身不娶，和沈太尉大吵一架，有了裂痕。
本来，家里都已经给他找好定亲对象了，因为言言的出现全部崩盘。
但大家没有人去怪一个小孩。
只是没有那么亲近，像这样抱在腿上贴贴是绝对没有的。
沈长清仔细回想，他儿子有贴过他吗？
言言把自己热乎乎的小脸蛋贴到二叔的脸上。
娘说了，这个就叫贴贴，可以让痛痛飞走。
“二叔，这个积木言言也送给你。”
他手里还剩下两个，分别是4和7，一起塞给了沈长和。
做完这些，他跳下椅子朝沈长清飞奔了过去。
“爹爹！你去哪里了！言言好想你。”
后面的沈长和摸着侄子为了哄他送的礼物，陷入沉思。
一个两个的，都是同样的质感。
这些符号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但沈长和最擅长研究文学和文字。
他总觉得不仅仅是随便的符号那么简单，这绝对表示着什么。
可他沈家也没有暗号一说啊？
大哥究竟是怎么有时间做这些小玩意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