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要求
程栋早就察觉到这个世界背后隐藏的秘密，这一切始于念天让他一路向东，最终却来到了赵国。
这番巧合太过明显，让程栋意识到可能有一个强大的存在在暗中操控，试图将他引向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王林。
程栋本是分身，对生死早已看淡，好奇心驱使他主动介入，前往村庄寻找王林。
起初，他认为这是王林第三次化凡创造的虚幻世界，但很快发现王林轻松加入恒岳派，这与化凡的设定不符，因此排除了这一假设。
鉴于线索稀少，程栋索性不再纠结于世界的真假，专心处理自己的事务。
然而，当他击杀朱雀子后，真正的幕后之人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面对身处无尽寂灭空间中的黑发身影，程栋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轻笑道：“我该叫你王林，还是戮默？”
无需回答，程栋已知答案。
眼前之人，有着与王林相同的容貌，黑色的头发，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杀气，除了戮默，还能是谁？
戮默是王林结合自身默灭与杀戮本源所创造的最强分身，不死不灭，被王林以流月之术送回无数年前，目的是寻找李慕婉的复活方法。
如今，眼前的戮默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第四步踏天之境。
听到程栋道出他的名字，戮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冷冷地瞥了程栋一眼，开口道：“你果然知道很多事情。”
“其实也不多。”
程栋微笑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世界应该是你用梦道之术创造的吧，通过不断重复还原王林的一生，希望能找到复活她的方法。”
“你错了，这不是梦道世界，而是我的回忆。”戮默的声音依旧冷漠。
“你的回忆？”程栋惊讶地看向戮默，这让他想起《求魔》中的玄葬，为了对抗苏铭的夺舍，濒死的他都能创造出一个连第三步巅峰强者都甘愿沉沦的幻境世界。
踏天强者的力量果然恐怖至极，难怪程栋难以分辨这个世界的真假。
对于第四步以下的修士而言，这个世界无疑是真实的。
然而，世界的真相对程栋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确信自己的修为是通过一步一个脚印修炼得来的，过程远比结果更有价值。
程栋很快恢复了平静，望着戮默，疑惑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你不好奇我的身份？”
戮默这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你的身份与我无关，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其他的事我不想再管。”
“那你为何突然要来杀我？”从他现身的那一刻，程栋就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
“我只是不想接下来有人打扰我。”戮默罕见地露出一丝柔和之色，尽管转瞬即逝，但程栋还是捕捉到了这一瞬间。
程栋心中顿时有了猜测，不禁苦笑。那个女人究竟有何魅力，竟能让两位踏天强者为之倾倒，实在令人费解。
戮默难得地说了这么多话，显然不愿再浪费时间，直接说道：“念在你守护王林一族人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然后你就可以去死了。”
程栋挑了挑眉：“不是说好的三个请求吗？王林亲口说的。”
“我不是王林，我数三声，你不说我就直接杀了你。”戮默言简意赅。
“行吧。”程栋明白，弱者在强者面前毫无话语权，他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他思绪如电转，很快就想到了自己要什么。
“我要一滴蕴含道古传承的古祖精血！以你的能力，应该能办到吧？”
戮默没有言语，仅是轻抬眼帘，目光如冰，他缓缓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向前一指，一滴紫色的血液便在虚空中凝聚而成，悬停在程栋面前。
这滴血液色泽深邃，仿佛包含了无数岁月的秘密，它一出现，便释放出一股震撼人心的强大气息，周围的空间仿佛被这股力量扭曲，连绵不断的虚空裂缝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程栋目光一亮，全身修为迅速调动，七种意境层层叠加，终于将这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暂时封印，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元神之中。
尽管过程不过数秒，但程栋已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比之前与朱雀子的生死对决还要耗费心力。
戮默的表情始终未变，他的脸上仿佛刻着永恒的冷漠。
“请求已完成，你可以去了。”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就要点向程栋。
程栋的心脏猛地一跳，死亡的预感如同乌云般笼罩心头。
“等一下！”
他急促喊道：“我怎么说也是王林的半个师父，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些。要杀我就用上厉害的招式，比如那一招‘井中捞月’，我就很喜欢！”
话音未落，程栋已经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像是被重锤击中，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洒在了虚空之中。
然而，戮默似乎被程栋的话触动，他的手指没有落下，反而张开成掌，向上方一抓。
霎时之间，天地为之色变，下方的地面如同水面般荡起了波纹，水汽蒸腾而起，将这片空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这股力量扩散开来，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口巨大的井，而程栋的身影就在井底的水中倒映着。
程栋不顾身体的伤痛，命运意境的力量在他眼中汇聚，他瞪大了眼睛，试图捕捉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戮默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声音淡漠至极：“井中，捞月。”
伴随着这句话，他的手掌轻轻划过水面，空气中并没有什么水被捞起，取而代之的是程栋那不断挣扎的身影。
程栋的身体猛然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但这一切都太晚了，戮默的手掌轻轻一合，程栋的身影瞬间被捏成粉碎。
程栋发出一声闷哼，灵魂深处传来撕裂的疼痛，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原来这就是井中捞月！”这是他最后的念头，随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看着化为飞灰的程栋，戮默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有一丝修为，突然消失不见了，是他做的手脚吗？”
他摇摇头，没有再去想关于程栋的事情。
他的诞生，他的存在，只为一个人。
戮默露出柔和的笑意，站起身来，飘然落入重新开始流转的世界中。
在某个很是普通的山峰上，他遇见了一个女人。
“你是谁？”
“我叫，戮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