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015年的猪仔
赵磊感觉十分愤怒。
在公司，他的职位是主管，业绩优异，连老板都是自己的妹夫。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噔噔噔。”
气氛非常尴尬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你好，几位打扰一下。”
看着包厢里众人脸上有不屑、尴尬、愤怒、茫然等等不同的表情，服务员感觉情况好像不太对。
“嗯......抱歉几位，现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张远看出了服务员的紧迫，不慌不忙的说：
“没事儿，有什么事你说。”
见到有人发话，服务员内心松了一口气。
“这位是我们今天的主厨：李伟明，李师傅。
听闻几位贵客在，特意来跟几位打个招呼。”
服务员心想，自己的台词已经说完，接下来就看主厨的发挥了。
相较于经验不足的服务员，李伟明虽然只是一名厨师，但各种各样的场面他见得多了。
来之前餐厅经理已经给他看过张远的照片。
不能认错人，这点最重要。
包厢里的张远神色淡定，那问题就不是出在主人身上。
既然主人没动怒，问题就不大。
只见李明伟走上前，对张远说：
“张先生你好，冒昧打扰了。不知道今天的菜品您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
金轩作为陆家嘴粤菜的标杆，李师傅，您的手艺自然没得说。”
张远笑着回答道。
“那就好，您作为我们丽思卡尔顿酒店最尊贵的客人，能让您满意，我十分荣幸。
另外，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们任何一位工作人员，我们都会竭诚为您服务。”
“谢谢，丽思的服务，我一向是很满意的。”
“那就不打扰几位了。希望各位用餐愉快。”
看着厨师退出了房间，赵磊也冷静了下来。
从他听到李师傅说话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主意。
这种能让主厨专门来打招呼的人，可怜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想到这儿，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讲，赶紧起身离开。
见人已经走了，张远对郭兴问道：
“怎么工作几年，脸皮还变薄了？这种奇葩。怎么不直接赶他走？”
郭兴摇了摇头说：
“算了，毕竟级别比我高。”
“不会是你的领导吧？”
张远有些诧异。
“不是，部门不一样。只是他是我们老板的大舅子，可能有点麻烦。”
刚才场面虽然难看，郭兴却也并不担心。
“看你好像很讨厌这个人的样子。怎么，是有矛盾吗？”
如果之前不是看出了郭兴的不满，张远也不会有那么大反应。
“算不上是有矛盾，只是大家理念不同吧。”
“还理念，怎么，他是觉得地球是平的？”
“没有。说起来，我们老板就喜欢换这样的员工呢。
我在这儿提示风险，让客户管住手。
这哥们儿天天喊机会，让人赶紧冲。”
听到这，张远对郭兴那个破公司完全不抱希望了。
“那没什么事吧？实在不行就来跟我混。”
张远并不在意得罪的是大舅子，还是小舅子。
在他看来，郭兴随时可以辞职过来帮他，解放他的双手。
郭兴却摇了摇头。
“你刚起步，我尽可能在公司多待一阵儿，看能不能帮你多忽悠几个客户过来。”
听到这话，张远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笑。
酒足饭饱，张远送几个好兄弟一直到楼下，正好又看到了赵磊他们几个人。
“老郭，你们公司全产业链一条龙玩儿的挺溜啊。”
杨洪瑞看着正在大厅里寒暄的赵磊一群人，对郭兴意味深长的说道。
“全产业也还好吧，哪家做投顾的没有合作的券商和机构。”
郭兴感受到了杨洪瑞语气间的阴阳怪气，他也很奇怪自己的好兄弟看到了什么，能有这么大反应。
“怕是不止如此吧，旁边儿那两个老板我认识。
一个是私人放贷的，一个是做股票配资的。”
听到这儿，张远笑着对杨洪瑞说：
“那他这个产业链还不够完全。
还缺一个催收的和一个银行的。”
陆洋在一旁问道：
“催收和银行又是干嘛的？”
“当然是炒股爆仓以后把债权卖给催收机构。
机构搞不定把债权抵押给银行。
最后银行把这些资产包包装一下，发行成一些理财产品让普通人买单，大家就都能赚钱。”
听到这，当会计的打工人李铭麻了。
“推荐人买股票，赔了让人贷款上杠杆补仓。
要是爆仓了还要卖掉人家的债权，让高利贷的催收公司去讨债。
我去，你们这些玩儿金融的是真脏啊。”
李铭满脸鄙夷的看着郭兴。
“那是他，你要骂骂他，你看我干什么？”
郭兴有点儿气急败坏。
“我很早就跟客户提示过风险，让他们别操作了。前两天大盘好转，这小子不知道在公司里跳的多欢。”
一旁的陆阳也感慨：
“这种劝人贷款炒股，还把杠杆儿拉满了，是真该死啊。”
张远感觉自己的膝盖好像忽然中了一箭。
“咱就是说，嗯，有没有可能他有挂。”
他小声问道。
“屁话，什么破挂还得自己赚钱。现在不都一秒一块直接发的吗，哪怕是给女人花钱返现也行啊。
再不济有挂你自己上啊。
有这种好事儿，还能分享给别人？”
张远觉得自己的腰杆子又硬了起来。
哼，陆洋你记着，是你说的，不能分享给别人的。
几个人散伙之后，张远跟郭兴又去了一趟按摩会所。
今天上了一套高强度的运动，如果不做好按摩，明天怕是要死在床上。
对于不常运动的人来说，健身一时爽，健完火葬场。
健完身第二天一早，张远感觉自己全身哪里都疼。
即便是昨天晚上专门儿去做了理疗，但此刻他还是连简单的起卧都做不到。
想要起床也只能先侧过身，用手臂一点一点把躯干撑起来。
拿过一旁的手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潘婷幸灾乐祸的消息。
“张总，今天如果身体不适，还请及时联系我哟。”
“联系你干嘛？你要给我发几张穿的凉快的图片吗？”
潘婷等了一个早上，终于等到了张远给他回消息。
昨天她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张远对她完全不假辞色？
如果说他是追求肌肉兄贵，可他看自己屁股的眼神又完全不像。
结果今天张远一记直球，直接把她打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