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久不见
“既然哥哥你都说了,那我们就将它当成一个蛋糕大卸八块。”路鸣泽戏法一样变出一个蛋糕,“吃吗,免费的。”
“黑色,今天要参加谁的葬礼吗?”路明非摇摇头。
“当然是我们悲惨的过去。”路鸣泽将桌子上剩下的鲑鱼卷一扫而光,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中国菜的。”
路明非走过去用力在路明泽精致的头发上揉了几下,把原本有型的头发揉成一团鸡窝,“能不能有点形象。”
“哥哥你还不是满嘴烂话的整天想着上杉家主。”路明泽一脸贼笑的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喝了口柠檬汁:“既然你知道,怎么不把绘梨衣直接变到我身边来。”
“蝴蝶效应你应该知道吧,这个世界上玩弄因果的高手不止我一个。”路明泽看向门外,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来有客人要到了,哥哥,就算失败了我也会一直在地狱的深处等你的。”
“谁要和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在地狱相会。”路明非轻轻说道,炙热的黄金瞳逐渐恢复正常,恶魔的冷笑从目不能及之处传来。
小魔鬼的身影逐渐消散,时间恢复正常流动,古德里安正深情地看着路明非。
“我爱你”从两鬓花白的老头子嘴里说出来着实有些脱线。
但这样炙热的话一定要靠声音去传递,说出来和写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对他这样犟着脖子抹眼泪的衰小孩更是如此。
脚步声响起,路明非循声望去,紫色暗纹的慢跑鞋映入眼帘,穿着蓝色衬衣和白色小背心,戴着棒球帽的女孩走了进来。耳垂上的四叶草吊坠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当初在放映厅为他出头时一样。
但这一次,不会再有阳光里的天使为他低头亲吻他的嘴唇了,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给你介绍一下,二年级学生陈墨瞳,也是这次的考官,这是新同学路明非。”古德里安看到诺诺进来,起身为他们介绍。
“nono?”
诺诺微微皱眉,“你怎么知道的?”通过侧写她发现眼前的新生好对发生什么都不意外,就好像......他们都该在注定的时间出现在注定的位置,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就像一场戏,她还不知道主角是谁,戏,已然开场。
“猜的咯。”路明非摆摆手。
“你很喜欢吃鲑鱼卷?”诺诺坐在窗边,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问道,“或者说,你见过我?”
路明非没有说话,卷起自己盘子里的鲑鱼卷一口咬下,耳边仿佛又想起了在那个无限回档的电影院里他对诺诺说的话。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我没有过爱情,对这两个字很陌生,有人说不了解就不算爱情,只是暗恋和憧憬。”
诺诺默默拿起面包,酒红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不像巫女,倒像是邻家的大姐姐,手腕上的银色欧米茄表一分一秒转动着,这只1848年创的瑞士品牌手表以精准度闻名。
“所以......路明非你考虑的怎么样?”古德里安紧张的问道。
路明非低着头,按照原本的发展,他应该会说再考虑考虑,然后诺诺就会让他破釜沉舟,赌上他的尊严和未来,大声的跟陈雯雯告白,并且还告诉他如果表白成功那卡塞尔学院这扇门就会永远向他关闭,原来师姐那时候就知道表白不可能成功。
自己扮演的是什么字母来着,好像是小写的i,他已经长大了,要学会和以前的自己和解了。
这一次即使是强势的天使踹开放映厅的门也不会再看见那个衰小孩了,天堂之门已经有人为他洞开。
“我再考虑一下吧。”路明非不再说话,也不再理会叔叔婶婶彻底傻眼的表情,静静的用勺子搅动着柠檬汁。
“有什么条件吗?尽管提,我们会尽力满足你。”古德里安紧张地问道,生怕路明非对他们提供的待遇不满意,叔叔婶婶也急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忘不掉的是初恋女友啦,酒红色头发,巫女服......”,诺诺愣住了,这像是在形容她自己,但她可以肯定路明非此时想的不是她。
见鬼,侧写怎么会得到这样的信息,像路明非这样的衰仔,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出现在他生命中,好比流着鼻涕的小屁孩晚上看星星时有个老头说孩子这个变身器给你,去守护你心中的正义吧,于是小屁孩将变身器举过头顶,奥特曼从天而降。这又不是热血的日本动漫。
路明非抬头看向诺诺,他不确定诺诺的侧写到底看到了多少,如果看到了暴风雨中那只八条腿的神话生物,那就只有摊牌,和命运大干一场了。
四周一切都很正常,路明非松了一口气,重启的命运果然不存在这么明显的Bug。
“我们明非这么听话,肯定不会恋爱的对吧。”婶婶倒是没有太担心,她觉得不会有哪家女孩儿这么瞎眼看上路明非,更何况路明非学校里的女孩儿都是大家闺秀,狗屎运怎么也轮不到路明非踩。
路明非向古德里安和叔叔婶婶示意后就站起身离开了酒店,九点多的街道上人声鼎沸,一股淡淡的,带着少女体香的香气从身后传来。
“师姐你这算跟踪吗?”,路明非挠挠头。
“跟踪你个头啊,你会加入卡塞尔的,我陈墨瞳从来都不会看错人。”诺诺一巴掌拍在路明非头上。
“我只是想看看盛开的花会落在谁家。”路明非轻声说道,名为孤独的海浪不断蔓延,像是要淹没一切。
“可你喜欢的不是陈雯雯。”诺诺抬头看向远处,阳光照的她有些睁不开眼。
“师姐,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是很难忘的吧,每想起那种感觉的时候,就像世界在你耳边低语一样,诉说着你的爱啊恨啊。”路明非顿了顿,“渡过这段难言的感觉之后,带着全新的开始奔赴全新的人,总比守着一艘旧船直到沉没要好,不是吗?”
该死,这是衰仔应该说的话吗,衰仔不应该痛哭流涕的说师姐我好喜欢她,我舍不得去国外读书,然后她大手一挥豪迈的指挥小弟赌上男人的尊严,就像羽川翼跟阿良良木历告白一样。
即使对方有了喜欢的人,也要努力做在无数炮火中改变战局的狗,向陈雯雯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这样失败后才能心无旁骛的跟他们回卡塞尔学院进行屠龙大业。
怎么现在看起来,就好像自己在接受路明非的心理疏导一样。
诺诺不再说话,用力将一脚将路边的小石子踢飞,石子落入水中,激起一圈涟漪,模糊了他们的倒影。
其实路明非以前喜欢上陈雯雯,也不是因为经历过什么牛逼哄哄的事情。只是在那个平凡的下午,教室里其他人都不在,陈雯雯穿着白棉布裙子、运动鞋、白短袜,坐在讲台上低声哼着歌,他没以前听过一些,可能是久石让的《Ashitaka Sekki》,路明非还记得那部电影。
陈雯雯哼着哼着,扭头看向路明非,眉眼弯弯,甜甜的笑着问他要不要加入文学社,那一刻,夕阳的光芒落下,时光冻结,窗外的爬墙虎飞速生长,如同青涩少年悸动的感情,路明非感觉自己就是阿席达卡,而陈雯雯是阿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