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能力者的未来
在漫长的战争结束之后，万神教被迫承认了各国王室的正统性，并承诺不再干预王权的传承。
作为回报，教会也得以在大陆上保留下一块领地，以建成他们的地上神国。
而之前被视作“神眷者”的异能人士，也被改称为了“能力者”。
更进一步的，在此之后凡通过皈依获得异能的人，都必须登记在册。
其身份、能力等信息，也必须如实通报给各大王国。
之所以会达成这样的协议，根源还是因为人性的贪婪。
毕竟是超脱常人的能力，试问谁又会不想拥有？
更何况，‘中世之战’也已经证明，只要能力者本人心智坚定，完全可以不受神明的影响。
如此一来，消失的神明、教会和人类之间，便处在了一种奇特的平衡状态。
既然都这样了，留着万神教岂不更好？
一个可以源源不断制造强者的组织，拼着两败俱伤去把它给彻底铲除掉，那又是何必呢？
毕竟。
如何沟通神明，又如何将普通人转化为能力者。
这些秘密，始终掌握在万神教的手中……
“如阁下所说，能力者也就是身份特殊些的王国臣民罢了？”
“至少在盎格兰尼亚，的确是如此。”
华生不再看向脚下的“荧屏”，重新踱步到肖恩身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就连万神教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皈依同一位神明，不同的人却会获得不同的能力，极少出现异能重复的情形。”
“因此能力者的管理，一直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那倒真是。
千奇百怪的异能，不同心性的能力者。
要想将他们都管得服服帖帖，属实不太容易欸……
华生很满意此刻肖恩脸上露出的了然神情，和聪明人说话的那种爽利，总是会让他感到非常开心。
更别提眼前这个具有聪慧大脑的少年，还是他极为看好的下属。
“所以从一开始，各国都只允许贵族成为能力者。”
“毕竟这一阶层的命运和王国稳定息息相关，他们不受控制的可能性也比较小。”
“于是，教会负责制造能力者，而能力者效力于各自王国，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
怎么可能？
听到这里，肖恩虽然神色不变，但心中却是忍不住吐起槽来。
人，一旦乍然获得强大的能力。
又岂能安于现状？！
一切都非常顺利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要出意外了……
仿佛是为了响应肖恩的内心活动，下一秒，转折词也随即出现在了华生口中。
“但是！”
“混乱与战争，还是因为各种各样与异能有关的原因…爆发了。”
“没有神明的参与，人类却差点单凭自身，就毁灭了整个族群。”
不新鲜。
人类嘛…从来不会真地学到教训。
这种秉性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倒是没多少变化……
“好在…”华生仰起头，露出庆幸神情，“关键时刻，睿智的先辈们及时挽回了一切！”
“各国达成协议，按国力划定每年参加皈依的人数。”
“在更利于各自内部管控的同时，也能降低未来可能爆发战争的烈度……”
卧槽。
异世版限制恶性军备竞赛条约！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把能力者的定位给彻底武器化了嘛。
再说了，依历史调性来看。
所谓协议，不就是要用来打破。
才具有存在的价值么……
“遗憾的是。”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为了各自利益，各国并未能完全遵守协议。”
“每年互换的能力者名单，并不是完整的。”
“再加上万神教世俗化之后，教士们对于金钱的渴望也变得格外强烈。”
“要想瞒着官方成为一名能力者，也不是完全不能办到的事情。”
“所以一些国力较弱的国家，干脆禁止国民成为能力者。”
“一旦发现，要么动用军队进行绞杀，要么就逼其离境！”
喔哟！
这味道我熟啊～
不就是宁亡于外，也不可授利器于内嘛……
“不过情况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说到此时，华生突然调转方向，指了指挂在四周墙上的一杆杆蒸汽步枪，“随着时间流逝，人类找到了新的力量！”
“一种有别于异能，不用依靠神明，普通人就能操纵的强大力量，我们称之为……”
“科学！”
华生突然张开双臂，脸上的神情也随之显得狂热起来。
“比如你之前看到的照明技术，还有民间农业水平的提升等等，通通都是它的产物。”
“尤其近百年来，蒸汽技术的广泛采用。”
“更让人类获得了史上前所未有的强大实力。”
“能力者，也相对变得不再那么具有威慑力。”
“所以。”听到这里，肖恩总算对这个世界的演变有了些头绪，随即便忍不住要印证自己的猜想，“人类更加不再迷信神明，连带着对成为能力者的渴望，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对。”
华生伸出手，指向地面荧屏上那些不断闪烁的红点。
“整个世界，能力者的数量已经降到了有记载以来的最低点。”
“比如王都之内，此刻身份清晰的能力者…包括你我，也未超过千人……”
“这也是联合王国对能力者比较开明的原因？”
既然对人类整体而言，他们已不再构成致命威胁。
那么妥善运用他们的能力，才是最佳选择嘛。
而且…想来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异能这玩意。
也会彻底消失的吧……
转过身，面对浮想联翩的肖恩。
华生给出了问题的答复。
“你的理解很对，这的确是原因之一。”
“不过能让盎格兰尼亚对能力者的态度，一直比其它国度更为包容，也是因为在中世之战后，我们便拥有了独一无二的便利。”
“那就是它。”圆脸长官垂下头，郑重地看向地面上的荧屏，“我们称之为…天眼！”
卧槽…
什么屁名字。
中二味太浓了好吗？
“通过它们，六处可以随时监控王都内的所有能力者。”
“一旦发现秘密潜入的，便派遣探员迅速与之接触，然后将对方的异能登记在案。”
“即使不能在当时捕捉对方，至少对我们而言，他也不再是未知的。”
“因此对于能力者，只要能遵守王国法律，三岛之国并不会对他们另眼相待。”
“甚至反过来说，还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王国贡献力量！”
听到肖恩搭话，华生不由得更加高兴。
我果然没有看错！
以这个孩子的政治理解力和领悟能力，将来…他一定能成为我们的同路人啊！
圆脸长官突然间变得有些兴奋，脸上涌出一抹少见的雀跃，说话也带了几分孩子气。
“为了方便管理，六处给王都内的能力者都编取了代号。”
“你的‘夜行者’…当初还是我亲自拟订的呢……”
“可是长官，我还是不明白。”不同于对方此刻的情绪激动，肖恩仍旧陷在一个最大的困惑中，“这些荧屏，究竟是如何制造出来的？”
“哦哦…制造！”
闻言，华生终于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仪态。
但就在下一秒。
他脸上却又显出一丝神秘，语气也透出股怪异。
“这可不是造出来的哦！它们此刻和你先前见到的诡异一样，还是…活的哦……”
活的！
瞬间，一个词汇猛地从肖恩脑海中冒了出来。
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