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殊死一搏
“杀！”
林天凡大吼，战意滔天，震动寰宇，双手紧捏拳印，神勇无双，迎向高空劈落的斩仙铡刀。
这一拳至阳至刚，满天都只剩拳意，穿透整片星域，一颗又一颗的大星炸开，化做齑粉，竟然要硬撼可杀仙的铡刀。
“轰！”
这一刻，仙道光辉澎湃，绽放出无量神光，四方炸开，这片宇宙都不稳，好似在开天辟地，再造一个纪元。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林天凡居然生生的将可斩仙的铡刀击碎成数块，自身拳头仅仅只是擦破皮，流出几滴血。
“好强，他这是要成功了吗？连天意都不可阻其路，生生被轰碎！”
各族修士与禁区中苏醒的生灵很震惊，认为此人已经立身在仙道领域了，不然何以如此强大。
“咔嚓！”
亿万雷声滚滚，光雨弥漫，林天凡以身为种，将自身比做一个微粒集合体，每一粒都蕴含无穷神力，此时一起共鸣，发出绚丽的仙光。
至使大道轰鸣，规则秩序混乱，混沌之气澎湃，他立身在那里仿佛就是唯一，就是宇宙，伟岸而高大。
这是他的路与体系，在此时绽放，要冲破枷锁，成就战仙果位，打破一切阻碍，直通上苍，连万道都要被其踩在脚下。
这是何等的伟力与志向，非大气魄者不可行，这是一个真正的无敌者，敢于对抗天地意志。
天劫还在继续，依旧在响。
不过，这时的仙道雷劫以经奈何不了林天凡了，造成不了一点伤害，双脚迈入了仙道领域，生命气息无穷无尽，岁月不可沾其身。
与此同时，在他身侧，成道器三足黄金鼎，同样释放出蒙蒙仙光，蜕变为了仙器，璀璨如一个小太阳。
这口鼎上多了很多仙道纹路，上刻有真龙、不死神凰、麒麟、鲲鹏等一众瑞兽，还有日月星辰、山川草木。
此鼎符合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之理，用以镇压己身。
它外表并非由多么珍稀仙材打造而成，是以首山之铜为母，融合各种精粹而成，是他道的体现。
九天十地所有人都很震憾，他真的要成仙了？
“嗡！”
突然，虚空轻颤，自那天穹的最上方有黑雾落下，弥漫林天凡所在的这片星空，淹没星辰，笼罩星空，仿佛一切都失去生机。
“出现了，成仙路上最诡异的黑雾！”无数人都呆住了，望向这片星宇，即使隔着无穷远，都让人感到心悸与不安。
成仙是神圣的，是辉煌的，也是祥和的，而现在却死气沉沉的，吞噬所有生机，非常的诡异，令人胆寒。
有些从太古活下来的老怪物，想到了两个人，叶千羽、摹无道，都屹立在人道绝巅，惊才绝艳，想要成仙，几乎渡过了天劫，最后却死在黑雾中。
这一关是最诡异的，也是最可怕的，有人说这是诅咒，这是天意……但无人能说清，这究竟是什么。
“来了吗，纵然是黑暗也别想阻挡我的脚步！”林天凡目光如两柄仙剑，刺穿黑雾，身处不祥中，仍镇定自若。
对这黑雾的降临，他一直在警惕，知晓这才是其成仙路上最大阻碍。
它的来历林天凡也是有所了解，与接引古殿有关，会侵蚀生灵本源，转化为黑暗生灵，并收走其原本的元神，诞生出新的自我，相当的恐怖。
在这个还没有荒天帝独断万古的时代，这几乎是无解的，没有人可以对抗，黑暗的实力超乎想象，使人绝望。
但越是这样，林天凡战意越高，他要打破所有，不弱于任何人。
“战！”
他口吐出一个金光符号，喷薄无量仙光，神力浩瀚，试图驱散无边无际黑雾，却如溪流入大海般，瞬间暗淡了下去。
这让他颇为惊悚与棘手，在此当中五感被封闭，难以感知周遭。
天穹之上雷光还在闪烁，并伴随着黑雾滚滚而下，汹涌澎湃，如一口黑洞深不可测，里面仿佛有什么生灵，在那里徘徊。
“破！”
林天凡不信邪，一拳轰出，仙道的光辉照耀朦胧雾霭，伴着无尽的瑞彩，将笼罩星域的黑雾轰开，并继续向着上苍那口黑洞击去。
此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拳芒，金光璀璨，虚空塌陷，这片星域所有的星辰被轰灭，清扫干净，有的只是混沌虚无。
嗡的一声，黑洞中突然探出一只黑色大手，遮盖天宇，无边无际，迎击上了林天凡的一拳。
“轰！”
拳与掌碰撞在一起，星空爆碎，天崩地裂，鬼哭神嚎，造成的波动震荡出去，无数星域地震，若天地再重开。
可以见到，这一击是多么的猛烈，超越了人道极限，简直就是两位真仙在碰撞，让人灵魂颤栗，战战兢兢！
这是一场浩劫，惊世的一击，差点殃及部分九天十地的生灵，幸好有人出手了，阻挡了余波，使得四散的星骸，没有降落在有人烟的地方，不然，定会死伤无数。
“那是？黑雾中竟然有生灵！”许多强大的修士隔着无穷远，观察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若非林天凡驱散遮盖弥漫的黑雾，外界生灵还无法察觉到这一切。
所有生灵都不淡定了，仙古之后此界无法成仙，竟是有人在截路。
“好强，非一般真仙！”
林天凡叹道，即使他这盖世拳印，无坚不摧，在这一击之下，却被击伤了，打得他气血翻腾，手臂都险些断裂。
要知道他此时的实力，已有红尘仙五六世的水准，而且还是没有服用过长生药的情况下，足以胜过一般真仙，却仍受伤了。
“嗡！”
黑雾再次从天穹中洒落，挤满整片数亿万里无垠星域，并且比之之前更浓厚了，更加渗人。
林天凡心头悸动，身体被黑雾包裹，神魂发僵，受到一种莫名的侵蚀，像是要换成另外一个人。
体内蛰伏的负面情绪等，在这一刻爆发了，凶暴嗜血，冷酷无情。
他的元神似乎在被替换，有一个全新的自我在诞生，在占据他的心神，夺走这具躯体，十分恐怖。
“这便是黑暗吗，果然诡异，但想要污染我之身，还不够！”
林天凡大喝，体内神芒大盛，有门在开启，元神亦是如此，化做绝世利剑，驱散自身诡异与不祥。
接着，他的声音又震动天上地下，威严无比，宏大至极，仿佛穿透了古今未来，降下法旨，不可违抗。
“体、法、神！”
三个字透体而出，化做三团光源，爆发无量威能，而后三个符号合一，演化至高秘术，刹那间如飞仙之光激射而出，直击苍宇。
这是他精、气、神三身各自开创的无敌术，每一门都代表了一身长处的极限，“体”肉身不朽，“法”战力提升十倍，“神”坚固难灭。
三种秘术可合而为一，威力无穷，晋升至强仙术，击穿一切敌。
“噗！”
天穹黑洞中探出的大手，还想继续杀来，却被击穿了手骨，没能抵御得住，它小看了林天凡，黑色的血雨洒落下来，湮灭长空。
那个人的血炽盛无比，散发乌光，每一滴都如一颗大星坠落，带着不祥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让人遍体生寒。
“收！”
黄金鼎发光，吞吐星河，快速放大，它与林天凡心意相通，将黑血收了进去，将之炼化，不容许散落四方。
这可不是普通的血，蕴含黑暗物质，一旦洒落在九天十地，侵染大地，生灵转化为黑暗生灵，非常危险，对此界危害极大。
虽只是残血，但也足以焚灭大星，滴死至尊以下所有生灵，甚至是一般至尊，必须炼化干净，没有了杀意与不祥，染红苍穹。
“吼……”
一声大吼从黑洞传出，似乎林天凡的行为激怒了他，血气压盖日月，当中散发出的威压更强了，超越了真仙。
裂缝中探出一只巨爪，遮拢了日月，轰的一声，拍向林天凡，其威力比之刚刚上升不止一个层级。
“这是……准仙王级别的战力！”林天凡震惊无比，深深的感受到了这只大爪子的恐怖。
他想躲避，然而无论往哪里闪避，这只爪子像是锁定了他一样，跟着跑到哪里，上方的黑洞也是这般，无法避免。
“噗！”
林天凡硬扛下这一击，周身仙光被击散，口吐鲜血，筋骼破碎，五脏六腑位移，肉身炸开，血雨弥漫。
在这一击之下，他几乎惨死，勉强运转法力聚合躯体，脸色惨白，虚弱不堪。
若是一般的真仙，挨这一下可能就已经死了，仙道领域一境一重天，近乎不可越阶杀敌。
那黑暗生灵虽只是准仙王，还不是真正的仙王，但也不是林天凡这个刚踏入仙道领域的人能抗衡。
而此时最可怕的是，黑暗再次趁机侵蚀他，林天凡双目变得暗淡、迷茫，其元神受到了一种未知的牵引力，被召唤，被拉扯，要离体而去。
“难道没有准仙王战力，就真无法在如今的时代成仙吗？”林天凡轻叹，有一丝悲凉。
以他如今的实力，超越了前贤，却依旧难逆天。
仙古以后不可成仙的魔咒，就真不可破吗？
林天凡知道自己急了，若是给他足够多的时间，必然能成就红尘仙，击破黑暗，长生不朽。
可如今时间真的不够了，那一界要来了，自身实力也难以压制，用不了多久一样也会自动降下成仙劫，而今的时代可非未法时代。
“失败了吗？又一个继叶千羽、摹无道倒在了成仙路上！”禁区中有生灵谈论道，某些还是上古遗留的真仙。
虽看不清黑雾中发生了什么，但能感知到其中散发的恐怖威能，超越了真仙的范畴，达到了准仙王这个层次。
“不简单啊，这人的实力已经很强了，一身战力达到了真仙级别，比前两位强大了很多，但依旧无法活着成仙！”有真仙叹息道，深感这个时代的可怕。
“圣皇……”
九天中有人哀嚎，无比担忧，他们是圣皇宫所属势力生灵，全部由林天凡一手培养起来，忠心无二。
“还是不行吗，即使失败，也希望你能活下来，不然将是九天巨大损失！”孟天正悠悠说道，心中很是担心。
两人相识多年，亦师亦友，林天凡弱小时曾受孟天正多有照顾，是修道路上的引路人，感情深厚。
林天凡从三千州崛起，一路来到九天，要是没有孟天正的帮助，如何能走通以身为种这条路，快速称尊宇内。
“我生于璀璨，死亦辉煌，怎能让黑暗污染我身，占据我体，今日纵然一死，也要为后人开路，见证成仙路上灿烂！”
林天凡神色漠然，他如一尊天帝临尘，上击九天，下探九幽，一个人站在那里，俯视上苍，俾睨天下。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了很多过去的事，有遗憾，有可惜。
少年励志出乡关，学成归来亲已死，由魔踏天击上苍，一路血战杀八方！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背负亲友仇恨，独自走在修行道路上，只为复仇，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
后来，他更是想要复活亲友，渴望变化无比强大，超脱在上，多少个孤寂的岁月，这种执念在砥砺他前行！
而今……
“杀！”
林天凡冷漠吼道，只剩下熊熊战意，一身杀伐之气倾泄而出，震动寰宇，眸光炽盛，他要尽自己最后一拼，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来，即使倒下，也要在璀璨中落幕！
“融道圣诀！”
此时，天地都在颤栗，那是仙道力量在沸腾，不朽之光在绽放，林天凡动用最强神通与手段。
这一招同样是他自己所创，可吞万物，包括法则秩序，亦可融诸般万道手段，化做一招。
是他最强的一击，也是最后拼命的手段，是他一生道果的体现，融炼己身，迸发出无尽威能。
但是，他总觉得还不完整，有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却也没有时间去完善了。
林天凡不想将自己的肉身留给黑暗，侵占他的躯体，与其如此，不如什么都不留下，献祭个彻底。
他周身燃起熊熊烈焰，化成一团仙光，只剩下由道则构成的他，冲向天穹黑洞，誓死也要与其同归于尽。
这时，什么都不剩下的林天凡，反而看到了新生，看到了自己的道……
“原来如此，我的道还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