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份豹露

露萌萌找了很多地方。

博主家的小区、商场、第一次遇到小猫的公园。

等她一无所获地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露萌萌在单元楼下掏出钥匙开了门，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回头，却是下起了雨。

乌云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堆聚了满天，伴随着冰凉的细雨，沉沉地压在心上。

露萌萌回头，上楼。

她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寂的楼道，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眼睛一亮，抬起灌铅的腿，三两步跑到了家门口。

没有。

家门口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眼中的光骤然熄灭，露萌萌动作迟缓地开了门，随着门被打开，一阵带着雨腥味的风从屋子里灌出来。

风？她出门前明明关好了门窗呀……

一道黄色的小影子闪过。

露萌萌眼中的光芒重又亮起，她将背包往地上一丢，追着那道影子进了洗手间。

果然，小猫好像一道暗淡的黄影，轻轻缩在洗手间角落，哀哀地看着她。

露萌萌不自觉地咽了咽，“我……不是有意的。”

话说出口，她也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么单薄无力。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它毫不动容，仍是哀伤地看着自己。

露萌萌试探着上前，在它面前蹲下来，“我……”

话刚起头，小猫一口咬上了她的手。

露萌萌感觉着手上刺刺的疼，对上那双倔强的黄色猫眼，继续道：“我不会再把你送人了。”小猫仍是没有松口。

露萌萌叹了一口气，“小猫，我只是不敢轻易承担这份责任，你不是什么可以说养就养的东西。“

手上的力道骤然松开，它眼中刚刚还高高竖起的城墙好像骤然移去。

露萌萌低头看自己被咬住的地方，两个浅得几乎就快要消失的印子。

它也根本没用力啊。

露萌萌和那双黄琉璃一样的眼睛对视着，张开双手，忍不住就要将小猫拥入怀中。

“露萌萌。”

露萌萌停下了动作，回头，是丁勤勤。

丁勤勤指了指外面，“你怎么没关门？我还以为你家进贼了呢吓我一跳，这……”

丁勤勤越过露萌萌的肩膀，目光落在了小猫身上。

露萌萌没有发现丁勤勤呆怔了的表情，笑道：“这就是我昨天和你说的那只小猫，怎么样，可爱吧？”

两秒的寂静后，小小的洗手间里爆发出丁勤勤震天响的尖叫：“小？！猫？！你管这玩意儿叫小？猫？！！！！？”

……

“所以，”露萌萌的声线颤抖，“你的意思是……它……其实是……一只豹子？”

露萌萌瞪大了空茫的双眼看着小猫……不，或许是，小豹子。

丁勤勤面无表情道：“不是我的意思，这是上帝的意思。”

露萌萌无言地咽了咽口水。

她小心翼翼地朝小豹子靠近，对方倒是淡定，乖乖坐成了一个玩偶模样。

露萌萌对小豹子说道：“那个，刚刚我说的话，可能要撤回了……”

小豹子骤然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似在谴责她的背信弃义。

露萌萌咳了咳，“主要是情况发生了巨变……你看，你一下子——”

露萌萌做了个翻转的动作，“——变了个物种。”

小豹子委屈又愤怒地“喵”了一声，似乎在说自己从未隐瞒，认不出是猫是豹的分明是露萌萌自己。

露萌萌：“这就好像是，谈了个男朋友，结果发现对方是个女孩……”面对小豹子受伤的眼神，露萌萌越说越心虚。

“我不会再把你送人了！你放心吧！但是你可能要去动物园……别这样看着我！你是国家二级！我养你要坐牢的！”

小豹子炸着毛又“喵！”了一声，看着是气坏了的模样。

丁勤勤捞起袖子，义正言辞，“露萌萌，我看你也是猪油糊心了，跟一只听不懂人话的小动物长篇大论什么？趁它还小，直接抓住送进去就是！”

说完，丁勤勤双手成爪，直直朝小豹子抓去。

“勤勤！“

看着丁勤勤老妖一般朝弱小（？）无助的小豹子抓去，小豹子只能在家中上蹿下跳地躲，露萌萌心疼了。

小豹子钻进床底，丁勤勤也张牙舞抓地跟进去，待到小豹子出来，挂了满头白絮一样的白灰；

小豹子冲进阳台，四只小爪子一顿奔腾，将阳台积的雨水刨得飞溅，再回来的时候，大半的茸毛都被沾湿成一缕一缕的；

小豹子又躲进厨房，它身手敏捷地什么也没有碰到，倒是丁勤勤无意间弄翻了露萌萌厨房里备着沥水的干净蔬菜，菜叶子挂了小豹子一身；

眼看两人要从厨房鸡飞狗跳到客厅，露萌萌跟在两人身后叫苦不迭地阻拦着，这时，她视线的余光中瞅到有什么从头顶上朝她掉落！

不等她反应过来，身侧一阵大力飞撞过来，将她撞倒在了地上！

“咣当——“因为二人的追逐震动而从墙壁上掉落本该砸在露萌萌头上的锅，砸在了飞扑过来将露萌萌顶开的小豹子的头上。

露萌萌震惊之余，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双明亮璨黄的眼睛往上一翻，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