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人心和舆论
可可罗婆婆并不在意帝司身上背负的夸张赏金，甚至因为汤姆死在世界政府手中的缘故，还免了他的车票钱。
随着尖锐的汽笛声划破长空，帝司当先进入车厢，人群随后涌入。
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恶意，但最后还是只有一些体型弱小，实在挤不过的，才小心翼翼地进入他这个车厢。
进来之后，这些人也坐得老远，位置不够就缩在车厢两端站着，反正没人敢靠近。
“啧啧……难怪世界政府也得捏着鼻子跟世界经济新闻社合作。”帝司心里有些不习惯。
以前进入城镇村庄，虽然也很少有人敢靠近，但那些人眼里是敬畏和好奇，而不是现在的恐惧和排斥。
人心这个东西，太容易受到舆论影响。
哪怕他以前一直做好事，从未伤害过平民，但被悬赏后，立刻就成了眼前这些人畏惧的存在。
天龙人的坏，其实只有少数人能切身感受到，因为中间还有数量更多的王国贵族替他们分担仇恨。
而海贼（有赏金的人）这个群体的坏，是几乎所有人的共识，天然会恐惧和排斥。
就像前世古代，百姓会恨贪官污吏，会恨土匪强盗，却很少会有人直接恨坐在最高处的皇帝。
因为绝大多数人并不清楚皇帝的好坏，或者说距离太远，他们并不在意对方的好坏。
但他们都很清楚，贪官污吏和土匪强盗肯定会对他们的生存造成直接威胁。
“没有自己的喉舌和宣传渠道，也难怪这个世界明明到处都是压迫，革命军的发展却依旧艰难。”帝司心里有些感慨。
原著中，藤虎绝对算得上是正义之士，他之所以会在世界征兵时期加入海军，就是因为世界政府常年把控舆论，让他觉得海军可以拯救这个混乱的世界。
可加入后，他很多时候都不认同海军的行为，经常擅自行事，以后多半会像库赞一样退出海军。
相反的，革命军除非闹出大事，否则很难见报，就算报道了，也是抹黑居多。
虽然革命军确实菜，行动经常失败，暴露出来的问题也很多，但不可否认，他们初心是好的。
如果藤虎能知道更多革命军的正面消息，搞不好会直接加入革命军去践行自己的正义。
“帝司大人，我叫弗兰茨·维里克，是世界经济新闻社的记者。”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打断了帝司的思绪。
来人穿着一套有些褶皱的西装，领带松散地耷拉着，头发稍显凌乱，却透着一股干练劲儿。
他攥着笔和笔记本的手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
“哦？有证件吗？”帝司来了一丝兴趣。
他这次来七水之都除了找艾斯巴古订船，也有尝试联系摩尔冈斯这个无冕之王的想法。
原本是打算到春天女王镇再想办法，没想到对方的人主动找了过来。
“出门走得急，忘记带了。”维里克赔笑道。
“是吗？”帝司心里了然，“你想采访我，打听消息？”
眼前这人多半不是世界经济新闻社的正式记者，而是一个四处游荡，打听消息卖钱的情报收集人员。
维里克谄媚道:“如果帝司大人同意的话，自然再好不过。”
“如果我接受采访的话，一定会见报吗？”帝司似笑非笑。
“我只负责收集、整理新闻素材，能否见报我说了不算。”维里克尴尬地回道。
此时海上列车已经启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飞速后退。
见维里克有些站立不稳，帝司便示意他坐在对面，然后问道:“你想知道哪方面的消息？”
维里克心里一喜，坐下的同时，连忙拧开笔帽、打开笔记本，满脸期待地说道:“帝司大人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这可是现在大海上名声最热的大人物之一，随意透露点消息都有不菲的价值，就算没消息，说点抨击世界政府的话也行。
他只在乎记录下来的东西能卖多少钱，能不能用、怎么用，是买主该考虑的事，与他无关。
帝司沉吟片刻，这才问道:“你能联系上摩尔冈斯？”
“嗯？”维里克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如果有重大新闻的话，可以传话过去。”
这是有大料要爆出来吗？
他心里狂喜，已经在考虑消息卖出去后该去哪里潇洒了。
“帮我联系摩尔冈斯，就说我有重大情报要跟他当面交易，地点定在春天女王之城，过时不候！”帝司沉声道。
闻言，维里克脸色一僵，心里狂吼:“不是，我都做好发财的准备了，现在抛开我这个中间人合适吗？”
不过他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并不敢得罪，只能讨好道:“帝司大人能透露一点情况吗？不然没凭没据，传话的人可能不会信我。”
“知道太多并非好事。”帝司瞥了他一眼，“如果你不介意摩尔冈斯事后将你灭口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让你知道。”
“啪嗒！”
维里克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笔掉在地上都不敢立刻去捡，只一个劲地摇头:“不……不用了！”
作为常年打听消息的情报收集人员，他很清楚，有些消息确实能卖大钱，但这钱也很可能是有命赚，没命花。
“按我说的话把消息传上去就行，至于信不信，是摩尔冈斯自己的事。”
帝司摆摆手，随后目光落在车窗外，开始思考即将到来的合作。
受限于交通，这个世界的信息传播十分困难，所以能控制新闻鸟的摩尔冈斯就成了各方势力眼中的香饽饽。
仗着这份得天独厚的能力，他不仅是“卖报王”，也是“情报王”。
操纵舆论、爆黑料、捏造消息进行抹黑、透露行踪……各种手段齐出，没有哪个势力吃得消。
所以不管是世界政府，还是各地王国贵族，亦或是有点脑子的海贼，都不会去主动得罪他。
帝司自然也不例外，他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跟摩尔冈斯进行长期合作。
除了维系良好的关系之外，他还想从后者手中获取一些重要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