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目标人物
不是葛文豹不想搞出动静来。
要是换了平时，葛老三被人杀害，他葛文豹能把整个龙南镇翻一遍！
但是眼下，却不行。
强龙要过江，地头蛇只能低头！
等到众人散去，葛文豹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余家庄那个猎户之子。
“会是他吗？”
“应该不是，他一个丧家之犬，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那还会是谁呢？”
“……”
葛文豹终究是没有目标人选。
晃了晃脑袋，将此事暂且搁下，他又重新把精力放在“上使接待”上来。
葛文豹不仅是柳氏武馆的大弟子，更是柳长峰的心腹。
所以，他知道的消息要更多一些。
这位上使乃是宫中之人，身份卓然，地位高贵。以对方的身份地位，八百年也未必会来龙南这样的小地方，但偏偏对方就来了。
葛文豹习武，为的就是出人头地。
如果能搭上这根天线，啧啧。
那么前途真真是不可限量！
别说小小的柳氏武馆，就是天下六大武馆，在朝廷面前又算得了啥？
“柳长峰说，这位上使此行，是要替左相看看乌山深处那个东西。可是县衙那边的说法却是，上使奉了天子令，前来寻药。”
“莫非寻药是假，左相之事是真？”
“八成就是如此了！”
“可乌山深处那东西，只怕未必好打交道啊！”
葛文豹眉宇间，露出深深的忧虑。
他虽然想往上爬，但也知道，人妖殊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妖兽为伍，注定是一条死路。
只不过，这些事还不是葛文豹现在所能操心的。
……
冬月初七，正是立冬时节。
天气乍寒。
虽未降雪，但风却变得勤快起来。
寒风吹过乌山山脊，呼呼炸响，把寒意送进龙南镇，挨家挨户。
这个时节，猎户也基本不再进山。
早上结的冰，有时候化的晚，踩在上面，极易摔跟头。
余舟给自己添了件打了补丁的棉衣，将砍柴刀往腰间一别，从院子正门出去，直奔镇北的小草屋。
今儿来得早。
林德福似乎彻夜未睡，捧着那本风流韵事，竟还在回味。
余舟见过礼。
心中实在奇痒难耐，便问了出来：
“林叔，这书就这么好看？”
“咋不好看？”林德福手不释卷，道：“这可是天下六大武馆的瓜，虽然不辨真假，但是看着逸趣横生，简直妙不可言啊！”
余舟或许是前世吃瓜太多，导致对这些风闻兴致缺缺。
他摇摇头，苦笑道：
“你不会一夜没睡，都看这个了吧？”
林德福：“那倒不至于，只是刚过辰时，我便醒了。瞧着天未亮，风正劲，左右无事，于是便点了灯，继续看书。”
这般勤奋，实乃余舟两世为人，所见第一。
可惜林德福似乎并不志在科考，否则单凭这股子劲，总该榜上有名。
余舟递上发面馒头。
这是从镇上来时，顺手买的早餐。
小草屋位处镇北，乌山脚下。
若没有自己生火熬些稀饭，便只能从镇上采买吃食。余舟现在有了钱，自然不愿意把时间花在做吃食上面，几个铜板就能解决的事情，犯不着浪费自己的人生。
“林叔，六哥还没回来么？”
“谁爱管他~”
“我昨夜回去时，倒的确听说了一些事。这次宫中来人，阵仗不小，镇上三家武馆的弟子，全都被派作护卫。”
余舟把李顺告诉他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见这话，林德福终于合上书，随后凝重的道：“三家武馆都被调动了？呵呵，当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区区一个死太监，享尽万人之上的风光。
世间之事，本就如此。
即便是几万年后的另一个平行世界，号称人人平等，也不过是普通人人人平等。
当权者，谁和你玩平等的游戏？
余舟倒是很看得开。
习惯了。
他反而对诸葛六的行动表示很担忧，皱着眉头道：“林叔，这样一来，六哥想要刺杀这人，是不是会很难？”
“当然难了！”
林德福嚼着馒头，咕咚咽下，接着道：“即便没有镇上三家武馆的弟子护卫，堂堂宫中的总领太监，身边自然会有高手随行，想要截杀，本非易事。”
“老六接了这个任务，纯属被钱蒙昏了脑壳！”
余舟：“……”
这话他没法接。
林叔是韩大哥留下来护卫自己周全的前辈，六哥又是帮自己破关入境成为武者的恩人，他们俩要是真掐架，余舟只能坐着看戏。
“咦，他回来了……”
林德福往门口方向望了望。
三息过后，诸葛六推门而入。
冷风瞬间全都挤了进来，把屋子里好不容易聚拢的一丝暖意，吹得干干净净。诸葛六连忙反手掩门，嘴上却道：
“可累死我了，有啥吃的没？”
余舟立即递上早点：“六哥，给~”
囫囵吞枣式的咽了几口，诸葛六这才进入正题，道：
“林叔，余兄弟，咱这回可能真捞着一条大鱼了！”
“你们猜猜，这位刘公公，是谁的人？”
余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嘴便问：“谁是刘公公？”
诸葛六：“还能是谁？自然是宫中总领太监，奉天子令来此寻药的枉死鬼。此人自出京城以来，极为低调，除了沿路州县，几无人知道其人行踪。按理说，替当今天子寻药，没什么好隐瞒的，可这位刘公公却能瞒则瞒，你们猜，这是为什么？”
林德福和余舟都不说话，静待下文。
“那是因为，刘公公实际上是左相的人！”
“此行西南，寻药是幌子，他的真实意图，就是乌山！”
“林叔，这些年咱们查到的证据，已经能够证明，左相此人与妖兽有所勾结。此番遣人来，恐怕是有什么大图谋。”
林德福依旧不说话。
不过，脸色凝重的表情，说明他也忧思上头。
七星会为了对付乌山深处那东西，已经布置了好几年。如果这东西真的和当朝左相有勾连，那么这事可就真牵一发动全身，不得不重新细细思量。
“你还打听到什么？”
“黑市中，是谁出价要买这位刘公公的人头？目的是什么？”
林德福把问题又切回源头。
一般来说，买主挂价，买目标人头，要么是私仇，要么是利益。一位宫中太监，按理说，和人结私仇的可能性不高，那就是为了利益？
诸葛六有些歉意的回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林叔，龙南镇柳氏武馆的柳长峰，是那位左相的本家！虽然是柳氏旁支，关系较远，但终究是他的人。”
“如果他和乌山那东西有关系，那么柳氏武馆绝对是一颗不容忽视的棋子！甚至，整个柳氏武馆，就是他在乌山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