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懒姑娘的初遇
懒姑娘的初遇
陈姑娘素来怕麻烦,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所以,当她懒洋洋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时,与周围充满干劲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偏偏,命运最爱开玩笑,这不,麻烦事就找上了她。
“砰”的一声闷响,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撞上了陈姑娘,将她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哎哟,谁啊,走路不长……”陈姑娘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精致的香囊掉落在自己脚边,而撞到她的人已经跑远了。她慢吞吞地弯下腰,捡起香囊,刚想喊住那人,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响:“大胆!竟敢偷我的东西!”
陈姑娘抬起头,只见一个衣着华丽,面容俊朗的少年正怒目瞪着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气喘吁吁的家丁。不用说,这少年定是哪家的富贵公子。
“公子,您误会了,这是……”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少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宁福,把她抓起来!”
身后的家丁立刻上前,作势要抓陈姑娘。
“哎哎哎,光天化日之下,可不能冤枉好人啊!”陈姑娘虽然懒,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她灵活地躲开家丁的“魔爪”,将香囊举过头顶,“这是你的东西吧?我可是好心帮你捡起来,你可别不识好歹!”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想趁机偷东西!”少年依旧一脸怀疑。
“公子,这……”陈姑娘真是有口难辩,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
“少爷!”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挤进人群,附在少年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少年听后,脸色稍霁,但看向陈姑娘的眼神依旧充满戒备:“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陈姑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少年气结,正要发作,却被老者拦住。
老者上前一步,对陈姑娘拱了拱手:“这位姑娘,我家少爷名叫宁远,是当朝……”
“打住!”陈姑娘最烦这些繁文缛节,“我管你家少爷是谁,今天这事儿,我可是清清白白!”
“姑娘,老朽知道你是清白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老者面露难色,“只是我家少爷今日丢失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怀疑是姑娘你……”
“所以,你们这是要搜身?”陈姑娘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宁远。
宁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是。”
陈姑娘轻笑一声,将香囊抛给宁远身后的家丁,拍了拍手,转身就走。
“站住!”宁远见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更加怀疑,“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陈姑娘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爹是……”
“我爹是这清水县的县令,陈大人。”陈姑娘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家丁们面面相觑,这清水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陈县令可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谁敢轻易得罪?
宁远显然也有些意外,他上下打量了陈姑娘一番,狐疑地问道:“你说你是县令千金?有何证据?”
“哼,本姑娘需要向你证明?”陈姑娘最讨厌别人质疑她,“你若不信,大可去县衙打听打听!”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怎么了?怎么了?是谁在这儿吵吵闹闹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正是这清水县的父母官,陈县令。
“爹!”陈姑娘看到来人,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有人欺负我!”
陈县令一听,顿时怒火中烧,“谁敢欺负我女儿?!”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宁远身上,语气不善地问道:“这位公子,不知小女哪里得罪了你?”
宁远见对方是县令,也不好再端着架子,只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陈县令听完,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女儿,“你这丫头,整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陈姑娘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我哪知道他会突然撞上来……”
陈县令瞪了她一眼,转头对宁远拱手道:“宁公子,小女顽劣,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
宁远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敷衍了几句,带着家丁离开了。
陈姑娘看着宁远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真是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好心帮忙,怎么就惹上了这种麻烦事?看来以后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回到家后,陈姑娘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丫鬟小翠,小翠听完,忍不住笑道:“小姐,您说您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出门一趟都能捡个麻烦回来。”
“你还说!”陈姑娘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要不是你非要拉着我出门,我能遇到这种事吗?”
小翠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
陈姑娘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憋屈。那个宁远,凭什么一口咬定她是小偷?他有什么证据吗?
“算了,懒得理他!”陈姑娘翻了个身,决定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宁府的书房里,宁管家正将一枚玉佩递给宁远,低声道:“少爷,老奴已经查清楚了,那位陈姑娘确实是陈县令的独女,并非有意接近您。”
“哦?”宁远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着,“那这枚玉佩……”
“这玉佩……”宁远摩挲着玉佩上温润的触感,脑海中浮现出陈姑娘那双清澈的眼眸,“的确是被人撞落时遗失的。”
宁管家见他神色有异,试探性地问道:“那少爷,要不要老奴去……”
“不必了。”宁远将玉佩收入怀中,语气淡漠,“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宁管家心中明了,少爷这是碍于面子,不愿承认自己错怪了人家姑娘。他跟随宁远多年,自然知道自家少爷虽然性子傲娇了些,但心地并不坏。
“只是……”宁管家面露难色,“老奴暗中调查过,那位陈姑娘确实是陈县令的千金,平日里深居简出,并无任何劣迹,这次的事情……”
“你是说,她并非有意接近我?”宁远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正是。”宁管家肯定地点了点头,“老奴已经派人打听过了,那位陈姑娘出了名的懒散,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根本不可能费心思去算计谁。”
宁远沉默了,他想起那日陈姑娘慵懒随性的模样,与那些刻意接近他的女子截然不同。难道,他真的错怪了她?
想到这里,宁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然而,让他拉下脸去向一个他认为是“小偷”的姑娘道歉,他又实在做不到。
“罢了,此事休要再提。”宁远将玉佩放回锦盒中,语气中透着一丝烦躁,“你去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去……”
夜深了,宁府渐渐安静下来。
而此时,在陈府的闺房里,陈姑娘正睡得香甜。梦里,她回到了那日,只是这一次,宁远没有指责她,而是真诚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陈姑娘猛然惊醒,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中却更加烦闷了。为什么,她要梦到那个讨厌的家伙?“小姐,您醒了?”丫鬟小翠端着洗漱的铜盆走进房间,见陈姑娘已经坐起身,便笑着迎上去,“今日怎么醒得这般早?”
陈姑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脑海中却还残留着梦境的片段,那个讨厌的宁少爷居然向她道歉了?呵,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什么,做了个梦而已。”陈姑娘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接过小翠递来的帕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着脸。
小翠察言观色,见陈姑娘兴致不高,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可是还在为昨日之事烦心?”
陈姑娘动作一顿,淡淡道:“我能烦什么心?”
小翠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口是心非,叹了口气道:“小姐,奴婢知道您是怕老爷担心,才不愿多说的。但那宁少爷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平白无故冤枉小姐呢?”
“谁让他是宁家大少爷呢?”陈姑娘自嘲地笑了笑,“我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哪里惹得起他?”
小翠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小姐,老爷来了。”
陈父走进房间,见陈姑娘已经梳洗完毕,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心中不禁心疼起来。
“阿娇,昨日的事情,爹爹已经听说了。”陈父走到床边坐下,语气温和地说道,“是爹爹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陈姑娘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爹爹,女儿没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误会?”陈父叹了口气,“那宁少爷可不是好相与的,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
陈姑娘心中一紧,却还是故作轻松地说道:“爹爹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陈父见她不愿多说,也不便再追问,只是叮嘱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陈姑娘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父亲为了她,已经操碎了心。而她,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不想让他再为自己担心。
“小姐,您别担心,老爷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的!”小翠见陈姑娘神色黯然,连忙安慰道。
陈姑娘勉强笑了笑,正要开口,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爷,宁府的管家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