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湖附灵启新生
寂静森林西北部,冷冽的寒风呼啸不停,林中的树木顶端都覆盖上了厚厚的白雪,树干下倒垂着尖锐的的冰碴,形成独特的冰雪造型,连续几日的寒风暴雪,月牙湖的湖面也已经完全结冰,冰面上呈现着不同的纹理,有平滑的区域,也有因为湖水流动或者温度变化产生的裂痕和褶皱,此时月牙湖的附近早已没有了魔兽和冒险者的出入。
“咔嚓”一声,突然间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噗噗噗的积雪落地声,紧接着一颗半米多高的深蓝色菱形冰晶从高处随着断枝一起落下,落地后却并没有像断枝一样插入积雪,而是仿佛受到某种特殊力量的托扶,悬在了离地差不多一米的高度,随后直接来到了湖面的中央,紧接着仿佛享受着阳光的刺射一般停顿了些许,最终迸发出强烈的蓝光后消失在这寂静的湖面上。
两米多的冰层下方,菱形冰晶不断闪烁,继续下沉,在下沉了不知多久后,周围的光线已经变得微弱而神秘,只剩下其自身在散发出一丝光芒,突然一阵暗流涌动,将冰晶卷向远处的黑暗。
“终于等到了吗?”黑暗处传来一声柔和的女声,接着绽放出一丝亮光,引导着冰晶前行,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此时冰晶内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包裹着一个似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孩,此时婴孩蜷缩着粉嫩的身体,小小的双拳紧握,双眼闭合。
“长得倒是蛮可爱的,不过总是感觉便宜你这臭小子了,罢了罢了。”随着冰晶接近,再次传来轻轻的低语,在靠近光芒后,冰晶一闪消失不见。
“吾于黑暗深渊宣告,愿献出灵魂与眼下之人共生——附灵术,启!”
稍作休息,抽几口烟袋后,老迈克在附近森林的树上劈下了几节比较硬直的树枝,带回到冰坡处做了一个简单的底架,接着将两只白鬃豪猪尸体搬到底架上固定好,又拿出一条两指粗细的麻绳一头绑在底架上,一头系在自己腰间做了一个活结,这也是外出冒险打猎者的习惯,活结是为了突发情况时可以迅速的解开,然后进入备战状态。
收起地上的两个捕兽夹,将重铁剑重新系回到后背上,握住箭拖已重新填满的短弩,老迈克开始了归程。
人们常说归心似箭,然而天公不作美,老迈克回归的途中风雪一点点大了起来,虽然是自西向东顺风而行,但是这样却更容易站不住脚,特别是在拉着重物的时候很容易磕跟头,这无疑给老迈克的归途增加了难度,由于大雪,远方也已是白茫茫一片,无奈的老迈克只能再次沿着“阳河”岸边,判断着行进的方向,从而避免自己迷失。
走着走着,因为劳累和暴风,一个没站稳,老迈克一下磕了个跟头,他却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小安琪还在家中等待自己,何况如今的天气和时辰都已不允许他再做过多的滞留,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两头白鬃豪猪相信够自己和小安琪饱餐好一段时间了,想想自己心里就是开心的。
于是老迈克坚持着再次爬起,本没有去在意脸上的积雪,当他紧了紧腰上的麻绳刚要迈步前行时,突然发现前方很近出现一道身影,赤裸着身体,就那么趴在雪地上,紧张的他赶紧用厚厚的衣袖擦了擦满脸的积雪,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有看错后,连忙又解开了腰上的麻绳,快步走过去。
起初老迈克也认为肯定是遇难的冒险者,因为按照格兰尔部落的传统,如果在冒险或者狩猎途中遇难,伙伴可以剥去死者的衣物己用,在格兰尔这不是一种侮辱,而是对死者勇敢付出精神的尊重,同时也代表着伙伴愿意接受他的遗志,完成共同的使命。
当走近后才发现只是一个身高一米多点的孩童,出于怜悯,或是又抱着侥幸的心理,老迈克将他翻过身,看着他铁青的面色,试探性的用仅剩的右手在孩童鼻孔试了下。
“果然已经断气了吗?”老迈克喃喃自语。
“不对,”老迈克震惊的说道,单手颤抖的再次尝试鼻息,因为刚刚当他给孩童拍打身上的雪花,查看死因时,无意间触摸到对方的心脏位置,发现此时这个孩童居然隐隐还有心跳,这种状况直接打破了他的常识,于是才有了第二次确认了鼻息的举动,虽然依旧感觉不到,老迈克却自我解释为一定是天太冷手已经冻僵了。
既然发现孩童还有心跳,老迈克又怎会眼看他赤身于雪地等死,于是匆匆忙将重铁剑取下丢到雪地上,又将小安琪昨夜补好的皮袄从身上脱下,顾不上自己受寒,直接用皮袄将孩童不大的身体包裹住,然后快步提回到自己搭建的底架上,将他放在两只白鬃豪猪尸体中间,又把皮袄使劲压了压,然后才转身拾起重铁剑,用力插到了白鬃豪猪尸体上,自语道:“但愿你命大,我们能早点回家。”
重新走到前方,老迈克再次拿起麻绳系在腰间,虽然褪去了皮袄,他却仿佛激动的忘记了寒冷,使劲拽着麻绳继续前行,恍惚间,老迈克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父子二人拼死突围时,自己用仅剩的右臂搀扶着重伤的卡特向着寂静森林外奔行,那时身后不断传来“呜呜”的狼啸,也如这暴风声般刺入人心,两人不知挣扎的奔行了多久,卡特因失血过多渐渐晕厥,老迈克也是如同今天一样不甘放弃,死命的背着卡特走出了寂静森林,这才遇到了赶来的护卫团...
上天或许是看到了老迈克的回忆,动了恻隐之心,暴风雪奇迹般的小了起来,身后的狂风没了声音,老迈克的脚步不再螨跚,隐约间已经能看清远处矮矮的雪坡,老迈克眼中瞬间充满希望,全身也再次充满了力量。
当回到奥斯部落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部落的部分房屋中已有了火光,伴随着房顶冒起了炊烟,老迈克更是开心的三步并作两步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走了小一会后来到一扇门前,轻轻地拍了三下,里面也紧接着传来小安琪兴奋的喊声:“是爷爷回来了吗!?”
打开门的瞬间,小安琪就扑进老迈克怀里,仿佛生怕失去这唯一的亲人,老迈克也是宠溺的摸着她的头然后说道,“安琪乖,赶快回屋,外面冷。”说完便将小安琪轻推到屋内,老迈克转身的瞬间,小安琪才发现爷爷没穿皮袄,疑惑的又跟了出来,当看到老迈克提着皮袄转过身时,更加疑惑的问道:“爷爷,你怎么把皮袄脱了?”
老迈克没有着急回答,怕吓到小安琪,于是说道:“先去端盆热水,等会再和你说。”说完便急匆匆的将皮袄提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用手扫除积雪后,轻轻地打开皮袄,又试了试心跳才放下心来,于是便慢慢的将小男孩放到自己的被窝里,盖好被子,此时小安琪也恰巧端着一盆热腾腾的温水走了过来,老迈克忙转身接过,然后才和小安琪说道:“爷爷这次出去遇到了一个冻僵的小哥哥,我们一起照顾他一下好不好?”
“好啊”,说着小安琪扭头看向床上,此时孩童的脸部已经慢慢有了血色,头发和眉毛上的积雪也已融化,不像老迈克刚发现他时那般恐怖,老迈克伸手从温水中拿起毛巾却被小安琪一把接过,“爷爷,还是我来吧,你休息会儿。”说着两只小手将毛巾拧了拧,然后开始轻轻擦拭着孩童的面部,老迈克看着深感欣慰,安琪小小的年纪却分外懂事,总是能够考虑到他单手的不便而替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多乖巧的孩子啊。
看了一会后,老迈克放心的来到屋外,将两只白鬃豪猪搬进屋,然后关上了房门开始感受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