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于世间自有牵绊
即便今天的早餐，依然是让两人苦不堪言的营养餐。
连喝的饮料都是周行根据配料表研究出来、颜色不怎么好看但‘非常有营养’的东西。
对白宁音而言这都没关系，因为师傅说新玩具……啊不对，量身定做的工具、器物今天到了！
林筱虽然也皱着眉头，但显然对于身体上的苦痛很是欢喜，那矛盾的模样能让人感慨一个人怎么能复杂成这样。
更可怕的是比起表情丰富、喜怒哀乐全都堆在脸上的白宁音来说，她竟然算得上是表情稀少的类型。
卷着个煎饼果子，周行督促她们将早餐塞进肚子里，这才从箱子的泡沫包装中拿出东西来。
交给林筱的，是一把枪。
一把……涂装花里胡哨，像街头嘻哈喷漆与油漆桶泼上去以后，糅杂着鲜明色彩、像是玩具枪一样的手枪。
看不出形制，因为它摸起来整体都是塑料质地，轻盈得跟玩具枪也没什么区别。
“有种公园门口五块钱一把，哄小孩子的玩具水枪。”
听林筱这么评判，周行头也不抬的回答：“没错就是水枪，只不过要用的不是水，是你那不靠谱【异常自我】的力量。”
接着拿出一只漂亮的项链，它通体金灿灿的，其吊坠也以金色的发丝缠绕成漂亮的形状。
正中心有一枚淡金色、剔透的结晶体，看起来漂亮又贵重。
见到这样的区别对待，即便是林筱也要低头思索——如果【暗商】说的话没错，那水枪和可爱有什么关系吗？
周行拿出‘水枪’的套件，教她如何将其拼接起来以获取双手操作的方式。
见两人都对新东西茫然不解，他慢慢解释道：“林筱已经知道异常自我该如何运作，所以她能够使用工具。”
“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武器，待会去练功房你试试看就懂了。”
“而小白……”忽略白宁音抗议，他微微点头道：“异常自我尚不明确，扰动和感染却先行一步意味着你的【异常自我】可能很危险。”
“尚娟留言说它可以帮你暂时压抑住无法控制的扰动，同时也可以作为引导出力量的钥匙……”
白宁音眼中精光一闪：“这不就是那种……魔法少女变身的设定吗！果然我会成为优秀的那个……”
“……你开心就好。”
不那么美好的早餐后，周行带两人进入练功房，他随手指着一只痕迹斑驳的木人，让林筱试试看。
她拿出像是PAD的数位屏，身上的衣装如颜料般浸润，变作画匠的装扮。
与此同时，手中的那把‘武器’的后方也凝聚出一只像是水箱的圆筒……讲道理还挺童趣。
林筱举起轻若无物的它，扣下扳机。
三人就看着一束墨汁……不对，应该是颜料从枪口喷出，以带有压力的水枪的射速命中了靶子。
靶子上的颜色缓缓变化，最终固定成淡白，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林筱眨了眨眼，正准备说‘啊果然和我一样不怎么行’的时候，周行走过去，推了下木人。
以颜色为分界线，木人仿佛完全没有连接点似的裂开。
“……刚刚你在扣下扳机的时候，想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呀，只是好奇会有怎样的结果……啊我懂了，难道说会根据我的思想发生改变吗。”
林筱认真琢磨然后扣下扳机。
同样是液体束滋出，它接触到靶子之后却毫无阻滞的穿过靶子，最后飞溅在墙上，形成一滩抽象的油画。
“这次你又在想什么？”
“物质的量子纠缠态……嗯，稍稍要花费一些来构建公式。”
旁边的白宁音微微张大嘴巴，她察觉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果然巨大无比！
那边正在反复试验，直到林筱的衣服缓缓呈现出融化的倾向，周行立刻让她暂停观望接下来的发展。
白宁音则是握住项链，找个角落坐下来沉思，向着自己的内心发问，寻求那若有似无的感悟。
理论上来说，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的话，今天大概都要这样——然而都说理论上了，那肯定有意外对不对？
观察到林筱身上的衣装过了一段时间开始趋向稳定时，周行的手机响了。
他无奈拿出来看一眼，接通：“主任，什么事？”
电话那头，教务主任拿着腔调：“周教官啊……今天你有什么抽不开身的事吗。”
啧，这种话起手下一句大概就是‘不情之请’之类的玩意。
但在工作中或多或少都要遇到，虽然周行孑然一身但这份工作还算轻松……
“今天暂时没有，但是我晚上必须要在家。”
“可以可以，是这样的，明天市里有个画展，但艺术啊文化之类的东西，很容易跟‘那些东西’扯上关系。”
“你说异常吗，的确，有文化底蕴的东西更容易被异常概念感知到，前提是真的有底蕴。”
周行冷不伶仃的刺了一句，潜台词是说这些个现代画展既没有文化，也没有底蕴。
然而主任毕竟是主任，大风大浪见得多，他不以为意的笑着说：“画展那边有本校的一些啊……作品。”
“本校也曾经受过那位大投资人的恩情，于情于理也要帮衬一下，你中午一点左右跟我们在那边碰个头吧。”
说完，也不给周行拒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了。
沉默几秒，周行收回手机：“你们先琢磨着，如果有突破或者别的感觉就先暂停一下。”
然而此时，白宁音突然站起来：“让我们也一起去吧！怎么说也是徒弟，让师傅一个人在外面跑不太好……”
周行不言，看向林筱。
两人都看着自己，林筱抱着手枪：“呵呵……我也可以出门，只要不是剧烈运动，我没问题的。”
“而且画展的话，正好是我的专业，或许能够产生灵感，提升绘画的水平。”
嘴里这么说，但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我也想瞅瞅’的模样。
说实话，周行很想让两人待在这，在搞清楚并且能够一定程度上控制【异常自我】之后再做行动。
循序渐进，从简单的开始适应，再去挑战困难的东西。
但转念一想，把两个不稳定的源头带在身边，一旦有什么情况也能立刻反应，似乎更加合理一些。
再加上这不就是个画展的提前预排查么，还能碰到什么事不成？
那个四处搞事，呼唤异常帮助其获得实体的秘教现在正被全城搜捕。
上到遍布城市的天眼系统，下到街头巷尾的群众情报组织，几乎没有不知道这秘教的丰功伟绩。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应该没余力再搞出什么引人瞩目的破事了吧？
忽然看向林筱，周行心里泛起了嘀咕。
被发现的秘教可能没有，那……没有被发现的那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