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红尘
陆年还是陆十四亿？
餐厅包厢，柳诗诗随着唐妍拉门进去，看着笑容温暖的陆年，熟悉的面容忽然陌生起来，两个身影在脑海跳来跳去。
陆年抬头，放下手中的杂志，笑着招呼：“坐吧！”
饭菜摆的满桌都是，视觉上就很美味。
柳诗诗的脑中回想着潘恩的话语，内心不安，他们那些学生一顿饭五毛，这顿饭得有多少五毛啊！肯定吃不了，敞开了吃也就四分之一，剩下的怎么办？
如果是以前的陆年，她会说“哥，点这么多太浪费了”——不，以前的陆年不会点这么多。
唐妍很开心，没在一起前的约会吃什么并不重要，态度很重要，没钱有没钱的态度方式，有钱的如果吝啬就不是态度。
包厢的餐桌是软榻上的方桌。
陆年示意二女上榻：“你俩都不是口味很挑的，我自作主张点了。菜单在那边，想加什么自己点。”
唐妍欣然脱掉高跟鞋，眉目皆笑：“你点的肯定很好吃！”
柳诗诗骤然脸红，僵在原地，她怎么办？要脱鞋，她脚不臭，可她的运动鞋穿一天了走了几千米，出了那么多的汗肯定有点味。
“姐姐你坐在这！”眼见唐妍要在陆年对面坐下，柳诗诗急忙制止，指向陆年旁边的位置。
唐妍还是有点情商的，知道以她现在和陆年的关系不该坐在陆年旁边，笑着摇头拒绝：“那是你的位置。”
陆年瞧了一眼原地不动的柳诗诗，安抚道：“你坐啊小诗，别紧张，就我们三个没别人，唐妍也是学生。”
柳诗诗玉白的脸颊更红了，如果坐在对面远离陆年最多也就让唐妍一人闻道，可坐在陆年旁边那就是二人都闻道！
毕竟陆年是“干哥”不是亲哥，柳诗诗很注重在他面前形象的，她也不是开朗活泼的傻妞这种状况下会兴奋的抬起脚丫让他闻。
而且第一次和唐妍见面——最好以後不要和这姐见了！
唐妍摆弄好餐具，也抬头注视着柳诗诗，目光越来越疑惑，这妹是不是冻发烧了屋里的暖气太强，脸颊好红。
柳诗诗急的想上厕所，灵机一动：“我去下洗手间！”
言罢飞快逃走。
唐妍顿时对这妹大有好感，真是贴心呀，竟然会主动创造她和陆独处的空间，怪不得陆年叫这妹来呢。
暖气太足了，唐妍觉得身上火热，看着陆年的眼神也如此，主动找话题：“柳诗诗妹妹真可爱！”
陆年直接开动也不等柳妹，一边吃一边道：“那当然了，我妈也是颜控，我妈一直想有一个女儿。”
“什么是颜控？”唐妍联系上下文大致明白这词意思，第一次听很新鲜。
“颜控就是——”陆年意识到他有无意中把前世的还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说了出来，马上谨慎许多。
他不知道别的重生者、穿越者如何，他和别人相处时一直有一种警惕感，就像是置身狼群的哈士奇。也许被发现了重生者身份也没什么，但他不愿。
可他的事业、生活不可能不和人打交道，而且需要更多。
所以他一直要“演自己”，这让他经常感到疲惫。
他每一句话都得在脑海过两遍，免得出现“我最喜欢的杰周的歌是七里香”、“有一本名作21世纪资本的书”、“曼德拉不是死了吗”之类的事故。
“颜控就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深受日桑文化影响，我也挺喜欢的，在日桑二次元文化中，控是表达某种强烈喜欢情结的词，比如黑丝控——”
陆年赶紧喝饮料，也不知道网上有没有“黑丝控”这个词。
唐妍轻轻点头，她记住了，陆年喜欢黑丝。
陆年扯开话题：“你很热吧，外套脱了吧，随意些，我们是私人吃饭，我们又不是不熟悉，别这么淑女。”
“我很淑女的！”唐妍脸颊飞霞，语气撒娇：“我在我们班是最淑女的一个！”
没了外套的限制，白衬衫的唐妍顿时舒服不少，注意到陆年的目光亮了一些，心中很开心，他果然是“白衬衫控”。
“你是你们般最好看的一个吗？”
“佟瑶也很漂亮，大家都说她是小张子怡，她是我们班最火的。她比我小一岁，她大一就演电视剧了。”唐妍诚实回答。
“嗯。”
唐妍见陆年反应平淡，顿时抑制不住八卦之心，好奇道：“你不知道佟瑶？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现在还火着呢！”
柳诗诗回来了，穿着拖鞋。
“你们继续聊！”柳诗诗动作轻盈，光洁白嫩的脚丫踩在舒软的榻席。
陆年瞥了一眼柳诗诗灵动活泼的玉足，心中了然，原来是去洗脚了，真是个有心的孩子，不过他不介意——
“咳！”柳诗诗被陆年欣赏的目光看的害羞，忙道：“你们聊什么呢？”
唐妍分享八卦的热情已被点着，语气兴奋：“聊佟瑶呢！”
“佟瑶？”柳诗诗露出嫌弃鄙夷的神色，这个八卦她知道，三观很是被冲击，原来演艺圈这么烂！
“说说！”陆年因柳诗诗的反应也好奇起来，抓起手机才意识到这是功能机。
唐妍和柳诗诗很惊讶陆年竟不知道这事，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
“佟瑶是个坏女人，她有男友，她竟然还勾引男老师！她男友是大演员张果立的儿子张陌，张陌把她狠狠打了一顿。”柳诗诗话语简短。
唐妍话语和情绪都很饱满，又可怜又可恨：
“那黄主任不是好人！佟瑶要请假拍戏，我们学校管得严不像北电，不允许大一大二学生出去拍戏。于是佟瑶为了出去拍戏就被黄主任潜规则了，哎！”
“张陌也不是好男人！下手太狠了，那是直接奔着把人打毁容的！”
“佟瑶也是的，这么好的底子，老师很看重她的，她以後不缺戏演的，干嘛那么着急呢，还不择手段。现在好了，事业全完了！”
陆年听明白了，三观有点被刷新，原来演艺圈是这样的！
前世和今生他都演艺圈都了解不多，路人一个。知道“演艺圈很乱”，但这是一种大众传媒印象，他一向不以大众传媒的东西判断事物性质。
陆年有一个疑问：“信息来源可靠吗？”
“八九不离十！这事警员介入调查了，学校里也闹的厉害，半月前才结束。我们学校把张陌开除了，那个黄主任取保候审被免职了。”唐妍语气肯定。
“还有刑事问题？”陆年更好奇了。
毕竟是同学的丑事，唐妍有些不好意思：“佟瑶和黄主任的事被张陌知道後，佟瑶跟张陌说她是被黄主任强迫的，张陌马上报警。一开始佟瑶跟警员说的也是被强迫，後来不知怎么又说是自愿的。”
陆年点头，既然警员调查了，那么这事就可信了。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特别是潜规则这种事，是否强迫很难确定。佟瑶肯定有不愿意的成分，但这未必能构成“拒绝”。
陆年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个新闻，一个艺考老师十余年潜规则上百艺考女生！
好家伙，这些男人真是但凡有一点权力、能力可用，立即化身禽兽！
陆年顿时产生一种“我要拯救她们”的善心，她们很无奈，人生上升的道路就那么多，艺考越来越激烈没关系的人不得不付出更多额外成本，甚至身体。
也许新年公司应该效仿tbv搞个艺人培训班类。
大陆演艺圈被三大垄断，一线、二线演员百分之八九十都是三大出来的。港岛那边则不然，没有大的专业艺校，大部分都是先进入这行再提高水平的。
“哥想什么呢？”柳诗诗见陆年又呆呆的，心情很好，语气温柔。
陆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在想，假如我是黄主任，假如是佟瑶主动的，我能不能把持住呢？”
“唔！”唐妍被噎住了，心情忽然很糟。
他这是假设吗？他这分明是暗示！他不是黄主任，他比黄主任厉害的多，主动的佟瑶也会很多。
“哥会坚守本心的。”柳诗诗语气坚定，满含期望地注视着陆年。
陆年轻轻摇头：“人是红尘客，身在红尘中，岂能不红尘。”
潜规则也是一种规则体系，除非你足够强大可以超脱，否则免不了要在这规则体系之中行为。
当然，无欲则刚！
陆年不但有欲，还很强烈，他内心有个美好的未来构想需要实现，他决心并一定会为此投入整个人生！
他的身体，哎，被美女睡就被睡吧，必要的牺牲。
柳诗诗大失所望，原来她认识的陆年在成为陆十四亿之後再也不是陆年了，他现在毫不掩饰本心不好的一面！
陆年见二女一个比一个脸色差，笑道：“你们想歪了！我不会黄主任那么低级无耻的，我道德水平虽然不是大家吹的那么高，也不低的。”
至少，有家庭的有男友的美女，无论多热烈他都会拒绝。
二女脸色并没好多少。
她们认识的陆年是“言行一致”的人，他既然说出口就会这么做。
唐妍神情恍惚，心情无比低落，终究那个她认识的陆年过去了，好可惜没能在他成为陆十四亿之前和他在一起。
现在的他是企业家，将是文化产业的大佬；而她呢，只是他公司签下的很多新人中的一个，小小一个员工。
柳诗诗神色黯然，她心中美好的期许被冰冷的现实无情击碎。
十七岁正是做梦的年纪，正是期冀一份美好爱情的年纪，柳诗诗悲伤地发现她于陆年的人生已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她曾经无比期冀的未来，陆年毕业之後回到華国有更多时间和她相处的未来，以及可能在一起的未来，忽然之间破碎。
“哈哈！”
陆年忽然大笑，乐道：“你俩这干嘛呢，都过去一个月了，你俩才明白我已是陆十四亿了吗！年少有成年少多金，年少多情，多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