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银行
李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锈蚀的铁皮房顶。
亮白的电灯泡悬挂在天花板中央，无数只小虫子绕着白炽灯飞舞。
空气里有一股腐烂的闷臭味，夹杂着一丝致幻剂的甜腻。
“醒了？”
李晋缓缓扭过头，看着被绑在承重柱边的红毛。
捆绑的手法很刁钻，是白芷铃上课时教的“拇指脚趾交叉束缚法”。
只需要一截铁丝和一捆绳子，就能把人反绑得死死的。
除了红毛外，还有三个身材姣好的女人蹲坐在屋子的另一侧。
只不过她们并没有被绑着，而是自己乖乖坐在角落里。
李晋注意到她们身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再结合她们浑浊的暗红色瞳孔，应该是致幻剂重度上瘾了。
到她们这种程度，离开致幻剂甚至思考都做不到了。
“其他人呢？”
“女的就在隔壁，两个男的刚刚抓了个义体医生过来给你简单包扎了一下，估计快回来了。”
红毛倒是很老实，把他知道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
铁皮屋的大门刚好被人打开，林宁宁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粉进来。
见李晋醒来，她连忙放下碗跪坐在床边，鼓着嘴瞪着李晋。
“为什么要这么冒险！”
李晋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林宁宁说的确实没错。
自己这一次确实大意了。
虽然能力使用不熟练才是最大的原因，不过这也给李晋敲响了警钟。
不能小瞧限制区里的疯子，更不能太过于相信义体的能力描述。
比如在开启死斗专注前，当时的情况下想对付贺炎有很多种方法，没必要这么冒险。
但在开启死斗专注后，李晋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惜一切代价亲手杀死贺炎。
这也导致他没和周通一起配合，不然的话有机会大家都不需要受伤。
好在林宁宁反应及时，不然赤手空拳的李晋想要杀死贺炎可没那么简单，要是再被烤久一点的话就麻烦了。
林宁宁将李晋扶起来靠着床头，端过粉准备喂李晋。
李晋低头看了一眼，是一碗什么都没有加的素汤粉。
“谁做的？”
“隔壁的老奶奶，我看着她煮的，我让这四个人都吃了一碗。”
李晋点了点头，在限制区里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何况这还是铁棚区。
要是此时有三个端着枪的大汉闯进来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只不过在内心里，他更不愿意相信械神之手。
中午和貔貅的对话他还留了一句没说，当然这也只是他个人的猜想。
光是把黑锅扣他们头上是不够安抚那些疯子的。
在经过白芷铃的培训后，李晋对这些疯子再了解不过了，他们想要的是鲜血，是死亡，是血债血偿。
李晋有种强烈的预感，十天后想从限制区出去没那么简单。
至少在限制区里赚得盆满钵满的人想离开是要付出代价的。
总有人要留下来供那些极端的疯子泄愤。
哐当。
周通和姜明武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看到李晋已经醒来，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把红毛松绑吧，我有问题要问他。”
姜明武点了点头，把红毛绳子解开后，若无其事地将大手搭在他肩膀上。
红毛瞥了一眼姜明武的大手，紧张得吞了一口唾沫。
不久前其他兄弟被这只手一拳打爆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猛火帮除了你还有活人吗？”
“没有了。”
“那三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红毛看着那三个坐在角落的女人，眼里流露出一抹贪婪。
“性偶呗，还能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的林宁宁眉头一皱，明显有些不满红毛的态度。
性偶是赛博疯子，也是限制区里最底层的存在，他们大多都是刚进入限制区就被人抓去强行注射了致幻剂，一身的义体改造都是为了更好地服务客户。
眼下三个女人，应该是贺炎花重金买来自己享用的。
“你们的枪在哪？”
“铁皮屋里啥都没有，全在银行里。”
“银行？”
周通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过看红毛一脸坦诚的样子似乎不像在说谎。
“不放银行难不成放铁皮屋里吗，那不是随便就被人偷了，放铁皮屋里还得分人留下来看守，一个人容易监守自盗，还得留两个人，两个人又防不住三个人，那就得安排四个人……”
“停，你就告诉我那所谓的银行在哪，还有贺炎在银行里都存了啥。”
“银行就在铁棚区最深处，贺炎在里面存了枪，药剂、义体还有一些钱，不过应该剩的不多，毕竟咱们这可没有存钱的习惯。”
“他在说谎。”
冷清的女声从角落传来，是那个褐色头发的女人，她正死死盯着红毛。
“你们昨天才抢了一家药店，钱和药应该全在银行里还没来得及出手吧。”
红毛似乎没料到女人居然会开口说话，他有些急促地说道：
“你个性偶瞎说什么！昨天的那家药店穷得要死，为数不多的致幻剂也都被贺炎一个人享用了，怎么可能再存进银行......”
说完这话，红毛讨好似地朝李晋笑了笑，飞速地说道：
“哥，你别听她瞎说，估计是致幻剂打多了出现幻觉了，你有问题你就问我，贺炎生前最相信的小弟就是我了......”
“床板背面有一把枪。”
红毛难以置信地看向褐发女人。
周通俯下身子，从床板下掏出一把崭新的霰弹枪，他看了一眼弹仓，里面填满了子弹。
房间里的众人将视线落在红毛身上，在等待他的解释。
毕竟他刚刚可是说了铁皮屋里什么都没有。
“哥你相信我，我真不知道下面有枪，我要是知道早就和你说了......”
红发面色苍白地说道，语气已经有些磕磕巴巴。
“我相信你不知道。”
李晋点点头，贺炎当然会有一些防自己人的手段，他轻声地说道：
“但你不知道的越多，对我就越没有价值。”
红毛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滴汗从他额角滑落。
放在他肩膀上的大手还是纹丝不动，但红毛却感觉比之前沉重了十倍不止。
“现在我来问，你们答，谁的回答让我更满意，我就和谁合作。”
“第一个问题，从这里去银行最近的路。”
李晋让林宁宁和周通各去一边，让红毛和女人小声地在他们耳边说一遍，最后对下来路线一致。
“第二个问题，贺炎银行的密码是多少？”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李晋倒也没说什么，他们要是能知道就有鬼了。
“但我知道，银行的大保险库里都是存货人自己搬进去的特制保险箱，而且一般都不是密码锁，毕竟大家也没有那么信任银行。”
褐色头发的女人补充道。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李晋目光微微一动。
“如果我想把银行打下来，你们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