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救出段文鸯

顺利回到雍丘已是十二月，一年时间转眼就要过去。

祖逖对刘遵此行感到满意，得知各个势力都有派来使者后，也深感北伐再难有更大进展。

“石虎竟然勇猛至此，还好战争并非一介武夫以力相拼。”祖逖感叹道。

刘遵沉着地答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灾，过于勇猛便容易大意。孙策当年意气风发，驱驰逐鹿。

“不料竟被许贡潜伏民间之门客所伤，更因此伤重不治。此乃前车之鉴也。

“何况石虎有勇无谋，性情暴躁。日后若然能以激将法使其失却理智，盼可能为天下百姓除此祸害。”

祖逖也觉得刘遵的见解有道理，不过机会不是想有就有。

刘遵回到谯城后，韩据果然又多了陈郡太守的名头。

刘遵招集军中工匠，在陈郡造了两艘中型战船，用于训练和支援各地。

他要提前为王敦叛乱做准备了。

大部分步兵和亲信被他带来了陈郡。至于主力骑兵，在刘遵展现过自己骑射的本领后，由呼延博统领留在谯城。

太兴三年（公元320年），黄河两岸无战事，山东那边则战况激烈。

一月，段匹磾军被段末波的追兵打败，只好来到乐陵投靠邵续。两者合力击退段末波，司马睿任命邵续为冀州刺史，升为平北将军，假节。

可以说，这时刘遵的势力和段匹磾已经相差无多。

到了二月，肩伤痊愈的石虎率军围攻厌次；孔苌又大举进攻其余各地，一口气打下了十一座别营。

邵续亲自领兵出战石虎，结果被石虎埋伏的骑兵断了后路，邵续也遭石虎擒获。

石虎让邵续向城内民众劝降。

邵续颇有气节，对儿子邵缉等人说：“吾志欲报国，不幸至此。汝等努力奉匹为主，勿有贰心。”

段匹磾攻打蓟州不成，归途上得此消息，部下惊恐逃散。石虎又乘胜追击，幸好得段文鸯率数百亲兵力战拒敌，众人才得以进入厌次城中。

三月。因为豫州停战多时，石勒担忧祖逖一旦恢复元气，到时会腹背受敌，于是又派了桃豹过去支援。

桃豹势如破竹，攻陷了邵缉势力下的众多城池，厌次已经接近成为孤城。

刘遵有桓玮的商队作信息传递，得知此消息时已是四月中。

“史书上石勒没有派桃豹过去，孔苌虽然大破段匹磾十几个营地，也被段文鸯一波夜袭战退。”

“到了321年，石虎才率领七万大军围困厌次孤城。我好不容易在河南抢出来的时机，石勒又在山东那边争取回去了。”

刘遵看过战报，在屋内来回踱步，又盘起手上两颗核桃。

“不过这样也好，段匹磾现在岌岌可危，我在陈郡又募了一千流民。形势已然逆转，该轮到我‘复仇’的时候了！”

“出手吧，司马绍！”

刘遵初次到建康的时候，提前劝服了太子为段文鸯一事说项。

建康那边，司马绍得知段匹磾被围困后，知道时机已到，赶紧去找亲爹。

司马睿起初不肯，他还想榨干段匹磾的最后一滴利用价值。但在司马绍暗示是刘遵的意思之后，司马睿很爽快地答应了请求。

周抚前段时间病逝了，能让王敦忌惮的只剩下祖逖一人。

刘遵名义上是平民，但统帅着数千兵马，只不过躲在祖逖身后猥琐发育。段文鸯留在孤城，大概率也是以身殉国，倒不如送给刘遵当厚礼。

想手刃杀父仇人嘛，这孝心非常好理解，也符合晋国的治国之道。至于为什么要的不是段匹磾，司马睿没空去想。

反正一切都是棋子罢了，连他自己也是。

区区一个刘遵，能掀起什么风浪？

到了五月，靳月光顺利产下一子。

刘遵见母子平安，说希望天下百姓也平平安安，所以取名刘安。

长安的安。

而段文鸯在接连收到司马睿的六道诏令后，还是犹豫不决，不忍舍弃城内及近郊百姓。

使者交出一个锦囊，里面是刘遵亲手写的字。

大致意思就是为了眼前一城得失，而舍弃天下百姓，此非君子所为也。南下与他共商大事，方能匡扶晋室，光复神州。

段文鸯沉思良久，终于被说服。

既然是皇帝诏令，段匹磾也没有加以阻扰。

段文鸯带领几十亲兵假扮成商人，混入桓玮的商队中。一行人一路到了海边，桓玮的商船早已在此等候。

南下抵达建康还要许久，能否顺利避过曹嶷的势力和风浪袭击，也让人担忧。不过刘遵尽力了。

这趟大冒险花费不少，还好今年的互市收益不错。刘遵有了家底，操作起来也有了底气。

“商队用处真的大，看来我也要赶快搞一支，不然这么多年书不是白读了吗？”

这天，刘遵得到桓玮发来的贺报后，准备写信给谢真石。

其他的布局都渐渐收网了，也该泡泡妞，不对，是发展势力了。

才写了几行字，靳月光好奇地过来查看。她抱着刚出生的刘安，脸上写满爱意。

“刚有了安儿，刘郎就移情别恋了。”靳月光嘟起嘴来。

刘遵放下手中笔，这事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

匈奴人的伦理观与汉人大有区别，父妻子继不在话下，靳月光和她妹妹靳月华就同时都为刘聪的皇后。

难的是谢真石那边。

还没等刘遵回答，靳月光就露出狡黠的笑容。她将刘安在床上轻放好，又夺过纸来，看了几句，摇摇头说：

“刘郎，不是这么写的。女孩子的心思，我比你懂。”

靳月光问了谢真石的兴趣爱好，平时的秉性和处事，当然少不了相貌。

刘遵老老实实一一回答。

靳月光想了一会，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刘遵在旁见靳月光粉面玉颜，终于散发出了昔日皇后的贵气，就连那淡淡的倦意，也显现出一种天然美。

遥想当日，他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介匹夫，竟然拥有了曾经的一国之后；后来还要为靳月光会不会背叛他而担惊受怕。

如今，靳月光已经为他生下了孩子；如此绝世美人，现在还主动帮他追女孩子！

刘遵觉得有点怪诞，不过更多的是喜悦。

他不禁从身后搂住了靳月光。

靳月光身躯微颤，单手把刘遵轻轻推开，“月光知道刘郎这几个月苦闷，先让月光写完，好吗？”

刘遵笑了笑，没说什么。虽然靳月光没说错，但这段日子他忙于各种政事，哪有那么闲。

他只是被靳月光感动了而已。

靳月光终于写好了信，她递给刘遵的时候还不忘说：“刘郎，你说月光是不是很乖？”

刘遵拿来一看，靳月光写的哪里是代笔，句句都是说刘遵如何好，如何是个称职的丈夫，还有刘遵光复神州的志向。

最后是靳月光的落款。

刘遵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靳月光已经拿下头上的发髻，将刘遵的爪放到自己脸上。

刘遵情难自已，轻吻了靳月光。时隔数月，两人又开始共度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