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修仙,凭什么说我是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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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这些村民不是人!

雨夜的记忆重现于夏归云脑海,那些被假道士拽入土里消失的人,成功逃跑的人,身影与眼前的这些人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毋庸置疑的他们就是昨夜的那些人,绝无第二种可能。

当中,本该已经死去的人,此时却站在太阳下,与活着的人一起正常地聊着天。

夏归云眼睑颤抖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他下意识地想到了个可怕的可能性——他们根本没死,自己真是看错了听错了!昨晚根本没有发生那些事!

思及此处,一股浓郁的土腥味混着些许酸涩的味毫无征兆地从胃里翻滚而出,直冲上了喉咙。

夏归云反应更快地捂住了嘴巴,强忍住了这股要呕吐的感觉。

“咦?那不是孟奶奶家那孩子吗?”

夏折雪注意力早就被吸引了过去,她看着人群中的货郎,笑着嘀咕道。

夏归云强忍着难受,将口中那些东西咽了回去,强作镇定地跟着便宜姐姐继续往前走。

“上次见到这孩子还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吧,他今年回来得还挺早的。”

夏折雪回忆了会儿。

夏归云安静地听着,他尝试去回忆,但对这个所谓孟奶奶家的孩子,他发现自己毫无印象。

“正好他回来了,干脆再从他那儿买些纸张和笔墨好了,归云你应该用得着。”

夏折雪嫣然道。

听到这里,夏归云心头一动,他的确需要很多纸张和笔墨。

走得近了,他便见得货郎哈哈大笑着,一边说,一边点头,“真的真的,好哥哥好姐姐,那金陵中真有一个姓宁的姑娘。她嫁了八次,丈夫就死了八个,死后连尸体都莫名消失了!”

旁听的村民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我不骗人的,要是假的,那定是我被那个金陵过来的狗货郎给骗了,这事是他告诉我的。”

货郎叉着腰,十分高调地说道。

旁听的村民这才有些信了。

“不过这事儿说来也蹊跷,蹊跷就蹊跷在这宁姑娘也不算天人之姿,但即便是发生了这些事,追求者依旧络绎不绝。”

货郎突然声音压低,左看看,右看看,接着缩着脖子,如同与人耳语那般继续说:“听说,有官差怀疑过宁姑娘就是杀害她那些丈夫的犯人,但又一直没有证据。金陵那边,背地里更是不少人称这位宁姑娘是……”

“黑寡妇!”

旁听的村民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对此相当满意。

夏归云听着,眉头慢慢皱起,难以言喻的烦躁感让他难受极了,到后面他甚至感觉自己很像一只蚂蚁,还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种感觉很熟悉,他感觉自己曾经有过。

疑惑不到两秒他恍然大悟,他来回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他的衣服已经被太阳晒得半干!头发更已经被晒干得差不多!干了,他已经快被太阳晒干了!

这快夏天的太阳,比夏归云想象的还要狠毒,那立夏之后的太阳,他已经有些无法想象。

夏归云不由得低声骂了几句。

正此时,货郎眼尖地瞅见了他们,对着他们热情地挥了挥手。

“折雪姐,好久不见了!”

货郎大喊着。

接着,旁听的村民也都顺着货郎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

只是一眼,夏归云便愣住了。

这些村民的脸上,不知为何长满了裂痕,五官虽有,但它们歪歪扭扭错了位,没一个位置对了的。

就仿佛是幼稚园的小孩子随手抓了一把湿泥土,然后照葫芦画瓢得捏了几个人。

但在太阳下,湿的泥土很快就干了,裂了。

果然。

这些村民不是人!

夏归云眼皮跳动着,瞧着被一群泥塑人围住但毫不知情的货郎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诡异。

他深深吸了口气,只能跟着便宜姐姐继续走过去,与此同时思索着假道士骗自己吃的丹药为何半点作用都没有。

毕竟,按假道士喜欢装真道士这点来看,假道士应该做戏便会做全面才是。

但也幸好没用,否则哪能知道这些村民的真面目。

“诶?这不是归云哥嘛!今天归云哥也出来晒太阳了?”

货郎看着他,脸上表情渐渐呆愣住,但很快又化为惊喜之色。

“嗯。”

见货郎等自己走近了才认出自己,夏归云不禁苦笑。

自己倒是还没想起他来。

“你归云哥可不只是出来晒太阳,人家已经算是钦定的仙人了,才刚拜了一个道长为师。”

货郎旁的女泥塑人笑了笑,但这张笑着的嘴是斜着的,正正好将整张脸五五分。

“卧槽!牛逼啊归云哥!”

货郎大笑。

夏归云看便宜姐姐已经上前跟货郎攀谈起来,聊起了纸张和笔墨的事,很自觉地走到一旁。

然后他就见那几个泥塑人开始不断挠脸,当大片小片的碎屑掉落,藏在泥块中堆积如山的泥鳅终于是露出了一角。

不知道假道士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此时此刻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也要捏人!

片刻,泥塑人受不了太阳的烘烤,已经匆匆离开,夏归云浑身也干得差不多。

鱼纹仍然在蠕动,但早已没了之前的活力,有些恹恹的,饶是如此,也在持续不断地往他干瘪的身体里运输某种暖流让他能继续苟住。

他等到夏折雪说完,便立刻上前半步,虚弱又疲惫地说道:“姐,我也有些话想跟他说。”

“归云你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你——天呐,你身上怎么都干了!”

夏折雪瞥见他的样子,登时如同青天白日见了鬼,脸比他还白,被吓得不轻。

“没事的姐。”

说完,夏归云深吸了两口气,看着脸色要跟着变得不好的货郎,连忙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卖一些字画。”

“啊?好,好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可是归云哥你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没事啊——”

货郎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重重点头,答应下来。

见状,夏归云微笑着道了声谢,稍微利用了下货郎的同情心,好在计划很顺利。

随后,他在货郎和便宜姐姐两人的帮助下,在最短的时间里来到河边,坐在了浅水区。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夏归云松了口气。

“行,那你好好休息,姐姐先去抓鱼了!”

夏折雪看自家弟弟脸色确实好转了,才放下心来了,然后对货郎交代了一两句,她立刻起了身。

“归云哥你这是什么情况?是得了病?还有这两年,你一直闭门不出,又是怎么回事?”

货郎看夏折雪下水开始抓鱼,憋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听到货郎这一连串的问题,夏归云不由得怔了怔,怔了半晌,试探着开口,“你很少呆在村子里吗?”

“是很少!”货郎点了点头,“我一年最多也就回来一两次,回来也待不了太久。我大多时间都在外面卖货。”

夏归云理解了,这也难怪货郎对自己和便宜姐姐的态度,与村里其他人截然不同了。

“不过归云哥你的变化真的大,快大到我认不出来了,我对你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

货郎眼看着就要陷入回忆,夏归云突然打断并岔开话题,“说来,我刚听到你说,金陵那边有什么黑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