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可算吃瘪啦
握紧剑柄，卡伦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嘴角始终挂着笑容，身体兴奋地颤抖着。
就在卡伦环顾四周查看时，一声娇喝自他耳边响起。
“徒弟，实战已经开始，你还敢分心？”
卡伦迅速扭过头，发现艾蕾娜带动着数道残影，已在不知不觉间鬼魅般贴近到他的身边。
超乎常理的极速让他心中一震。
原以为老师会与他正面交锋，却万万想不到竟然是突袭战术。
似是猜到他的想法，艾蕾娜轻声笑道：“实战自然是生死搏杀，谁会老老实实跟你玩正面？”
说完，不等卡伦行动，她便看似随意地出剑，砍出一记角度刁钻的斜斩。
目标正是自己的脖颈。
呼啸的剑风先于斩击而至，令卡伦打了个冷战。
太阳穴开始刺痛，心脏飞速跳动着。
恍惚间，大脑中仿佛有道声音在告诉他——不躲开，就真的会死！
几乎是下意识间，卡伦侧过身子，用尽全力竖起剑刃格挡。
叮！
双剑相击，骇人的冲击力顺着骑士剑袭来，险些从他手中震落。
只比刚才的情况好了一点，他依旧处于绝对的被动。
就当卡伦想还击时，艾蕾娜的身影却再次消失不见。
轻声的戏谑自后方响起：“在这里哦。”
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艾蕾娜的下一道斩击便呼啸而至。
死亡的危机感如阴云般，又一次笼罩在卡伦头顶。
心头一震，他连忙重整架势，第二次举剑格挡。
剑身依旧被怪力震得颤抖，发出阵阵嗡鸣。
虎口崩裂，但却被他竭力稳住。
在战斗中，兵器脱手乃是骑士的大忌，他可不愿在老师面前屡次犯错。
正想要反击，然而转眼间，矫健的倩影又飘忽不见。
明明是骑士，战斗风格却更像暗杀者，时刻令人心惊胆战，让卡伦只能被动挨打。
接连两次惊险的攻击，他不住咂嘴，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老师只说限制魔力，却没有说限制肉体力量。
每升一阶，身体便会迎来全面提升。
即便艾蕾娜并不强壮，在阶级的压制下，哪怕不用魔力强化自身，都可以尽情戏耍低阶。
“......真是魔鬼啊。”
追随着自己冥冥中的战斗预感，卡伦又一次挡住了刁钻的进攻。
双手仍在颤抖，但握剑的姿势却不再改变，内心也更加沉着。
这一刻，他也领略到了实战的意义所在。
纵使用木剑对练一百次，也不如真剑一次，唯有在生死危机下，自身的潜能才能得到充分激发。
就这样，在艾蕾娜的一次次攻击下，卡伦的阻挡越发熟练。
若是有外人在此处围观，一定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空地之上，一道飘忽不定，看不见样貌的残影正飞速围着卡伦旋转，而卡伦虽然狼狈不堪，却总能稳健地接下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他终于注意到老师的良苦用心。
艾蕾娜的每次攻击的确凶悍，却总是能恰好把握在自己能够接受的那个水平，既能体会到生死搏杀的凶险，又不至于被碾压。
就仿佛是在坐过山车一样，惊险刺激的同时也能保证基本的安全。
而这对力度的精确把控，却仅仅是她在一次简单测试后的结果。
“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既然我已经适应了老师的进攻，那么——”
作为本届骑士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卡伦也不是等着被喂饭的人。
被艾蕾娜收为徒弟已是不易，又岂能表现平庸呢？
心中默念一声后，他缓缓闭上眼睛。
失去了视野后，听力变得更加敏锐，能够捕捉到身边不断爆响的风声。
那是艾蕾娜围绕着他不断腾跃的残影。
忽然，风声在一瞬间变得尖锐，自侧后方而来。
她要进攻了！
卡伦心中一凛，立刻反握剑柄，将剑身贴着手肘，从下往上朝着后方抬起。
双剑不知道多少次相撞，而他的手早已稳健下来。
最开始的慌乱只是因为不适应刀光剑影的节奏，而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同届第一的水准，就连如此刁钻的角度，都能平稳地阻挡。
卡伦顺势向后横砍出一剑，带起阵阵劲风。
剑身中蕴含的魔力呈月牙形状打出，没有命中艾蕾娜，反而在远处的围墙上留下一道鲜明的凹痕。
从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如今有余力反击，只过去了半个小时。
这种变态般的领悟速度，让艾蕾娜心中震惊。
她原以为，就算卡伦底子再好，也起码得训练到太阳落山才有成效。
自己可真是收了个怪胎徒弟。
闪烁的倩影瞬间停住，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与卡伦相对而立。
她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开心，收刀入鞘。
“你已经能熟练应对我的进攻了啊，恭喜你啊。”
“那么......如今的你，是否能砍中我了呢？”
说着，艾蕾娜缓步走来，似乎在等待卡伦出剑。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又俯下身子，毫无征兆地暴冲上前。
连出鞘的动作都没法看清，艾蕾娜以雷霆之速，挥出轻盈且锐利的一剑。
这一剑，她甚至没有用出魔力，在纯粹肉体力量的作用下，威势却依旧惊心动魄。
“哈哈哈徒弟，真正生死搏杀时可不能被言语给影响哦，否则——诶？”
这本是艾蕾娜开的一个小玩笑，想吓一吓徒弟。
可很快，她的笑容就收敛下去，被慌乱取代。
此剑虽然是偷袭，但艾蕾娜在经过先前的训练后可以笃定，在这种距离下，以卡伦的反应力是绝对能躲掉的。
因此，她便全力朝他胸膛上招呼过去。
但谁知道，面前的卡伦像是呆住了一样，不举剑格挡，也没有闪避的动作，就这么将要害大方地暴露在她面前。
因为是毫无顾虑的全力斩击，此刻想要收力已经来不及了。
艾蕾娜心中一惊，立刻调集全身魔力，想要强行阻止这一剑。
奈何斩击的速度太快，不到一息时间就便要命中。
艾蕾娜确信，哪怕穿着轻甲，这一剑也能轻而易举地割开卡伦的胸膛。
不会死，但绝对会重伤。
“笨徒弟，你愣着干嘛，快躲开啊！”
然而，卡伦对她的惊呼也熟视无睹，仍是呆愣地站在原处。
“对不起，你一定太疲劳了才没反应过来.....是老师我的失职。”
艾蕾娜心中一叹，愧疚道。
在砍中卡伦后就要立刻急救，并联系最好的医师。
至于赔罪补偿啥的，后面再好好准备吧。
就当艾蕾娜认为重伤不可避免时，在下一刻，她却瞳孔一缩。
没有砍中实体的感觉，剑刃就这么直接穿过了卡伦的身体。
没有砍中的实感，剑刃触碰到的不是血肉，只是一团空气。
“卡伦”忽然露出微笑，全身化作点点璀璨的星光，向周围消散。
如梦似幻。
黯淡的瞳孔放出惊讶的光芒，“这招.......难道是星光剑圣的绝学？！”
“老师，你终于猜到了。”
声音自后方传来，卡伦的身影由虚转实，快步向着她奔去。
在艾蕾娜发动偷袭前，卡伦便准备发动星空残影，让本体潜伏在一旁等待机会。
虽然失误了一次，好在时间仍赶得及，顺利地脱离危险。
不愧是莉莉露的成名绝技，连艾蕾娜这般强大的感知力都能骗过。
剑圣传承，果真不简单。
趁艾蕾娜竭尽全力阻止斩击的功夫，卡伦眼疾手快地出剑，用平坦的剑身拍了拍她的肩甲。
艾蕾娜身体立刻一抖，传出几乎听不见的呜呜声。
卡伦收剑入鞘，微笑道：“老师，你可算吃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