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蛟龙血
“这真是蛟龙的血？”
虽然知道这世界有妖兽，洪善仍有些不敢相信。
‘龙血该有多宝贵呀。’他这般想道。
姜绍仁点点头，说道：“没错。”
“凡是化龙之法，都需要用到龙血。”
“如果没有服用龙血，淬体境怎么练都无法将铜皮转化为龙鳞。”
洪善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惊悚：“为什么书上没提到这一件事？”
那本‘苍龙淬体拳’他反复读过不知多少次，几乎都能倒背如流了，然而书中却未曾提及化龙之法需用龙血才能修炼这件事。
姜绍仁大有深意地说道：“凡世家弟子都知道这件事，因此不必记录在册。”
洪善明白了。
这是一个陷阱。
如果非世家弟子，哪怕抢到类似于‘苍龙淬体拳’的化龙功法，也无法练出龙鳞。
他们不但不能凭借化龙之法提升自己的实力，还会因为不知道这一条信息而凭白耗费掉自己极大的精力，甚至因此走火入魔。
“要是没有龙血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凭借杀生碑来修炼化龙之法呢？”
正当洪善出神时，姜绍仁拍了拍他的肩头。
“好了，别愣着了，快试试看吧。”
“这蛟龙血是经过炮制的，不必担心服用后会损伤经脉。”
“但是会很痛苦，你可要有点准备。”
“痛苦？我不怕！”
洪善砰砰拍了自己胸膛几下，大声说道。
姜绍仁神情有些凝重：“痛得会让人发疯的。”
“啊这...”洪善稍稍犹豫，然而很快他就将胸脯拍得震天响：“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了，那就别谈什么武道了。”
‘好好好，这么有自信是吧’，姜绍仁表情有点微妙，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喝吧喝吧，保准一喝一个不吱声。’
洪善心中很是期待，他拔开瓶塞，往自己嘴里滴了一滴。
“甜甜的，有点铁腥味。”
洪善砸吧砸吧嘴，将水晶瓶盖好放进怀里。
“说好的痛苦呢？”
静静等待了五六息之后，他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然而紧随疑惑而来的，就是难以忍受的痛楚。
这突如其来的痛苦，差点让洪善魂飞魄散。
“呕！”
蛟龙血装在瓶内握在手中的时候冰冰凉凉，然而入口不久后却变成烧红的烙铁。
洪善满脸通红，忍不住干呕，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像是在吃饭时被连续咬伤一百遍那么痛。
然而烙铁非但没有被吐出来，反而更加灼热。
他能察觉到炽热之感猛然间更上一层楼，烙铁化为了铁水，沿着自己的喉咙一路向下。
铁水灼烧了食道，灼烧了胃袋，而后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
然而这依旧不是极限，铁水转而流入经脉，紧接着四肢百骸都剧烈地疼痛起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楚，如果要让洪善来说的话：“心绞痛加胃穿孔加阑尾炎加肾结石加前列腺炎加尿道发炎加睾丸扭转......”
洪善的脸皱成一团，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自信有多么可笑了。
姜绍仁在一旁沉声喝道：“快行拳运功，这样能减轻痛楚！”
然而洪善弓着身趴在地上，几乎连挪动身体的想法都没有。
往常这时候都在村里闲逛的小秋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小院，看到洪善趴在地上，急忙冲到他身边。
它能感受到自己爹爹十分痛苦，可它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减轻这份痛苦，只能抱着洪善的头发嘤嘤痛哭，豆大的泪滴从它眼角流下。
一旁的姜绍仁眼里略微有些失望，原来自己弟子的资质与意志似乎与自己年轻的时候差不多。
他记得当年自己首次服用蛟龙血时也与洪善现在的样子一般无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般意志已经很好了。”
他回忆起家族中其它族人，心头顿时宽慰了不少：“好歹没有失声尖叫，屎尿齐出，精神错乱。”
眼见见洪善身上的肤色已红得几乎要滴血一般，姜绍仁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巴掌大小的冰蓝色瓷瓶，从中倒出一颗冒着白气的丹药。
然而就在他俯下身想要喂给洪善时，洪善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才！不会！被痛苦打倒！！！’
洪善内心疯狂呐喊。
或许是身体稍稍适应了一些，或许只是意志的力量，他终于稍稍屏蔽些许痛楚。
虽然身体依然如千刀万剐，他仍竭尽全力摆出个架势。
姜绍仁后退一步，瞠目结舌地看着洪善颤抖却坚定地伸出拳头。
小秋则像个小女孩一样，直立着站在姜绍仁脚边，两只小爪子捂着心口，担忧地看着这一幕。
回过神后，姜绍仁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手中仍握着那颗丹药——他还是不放心这个弟子，万一洪善撑不住了他还可以立马喂食丹药。
然而洪善的意志却远远超出他的意料。
在艰难地打完苍龙淬体拳第一招后，洪善敏锐的感到体内痛楚有一丝丝减轻。
虽然依旧痛苦万分，虽然减少的这点痛苦如杯水车薪，但足以让他精神一震。
‘黑暗中出现了一丝曙光。’
在这一丝曙光的引导下，洪善咬紧牙关。
收拳，再出拳。
第二招！
第三招！
一招接一招，眨眼一段八招打完，洪善身体还是抖若筛糠，但比先前要好上不少。
紧接着第二段、第三段......
每一段打完，洪善扭曲的面容便稍稍平静一些，手脚也平稳一分。
八段六十四招打完，他身体仍不停颤抖，然而与先前相比已是天差地别。
然而他没有停下，身体的痛楚只是减少到了洪善可以承受的范围，并没有完全消失。
皮肤不再像之前那般鲜红欲滴，他却还是能感受到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灼烧感。
只是这灼烧感与先前相比，已减轻了大半。
洪善再次出拳，开始打第二遍淬体拳，一招一式规行矩止，分毫不差。
出拳时，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臂上似乎有鱼鳞的纹路出现。
姜绍仁看着这一幕，笑呵呵地将丹药收回玉瓶中。
他走回屋檐下，躺在躺椅上，两眼空空，不知又在翻阅自己哪一段岁月。
小秋则不再站立，它绕着洪善奔跑起来，短短的尾巴摇呀摇，看上去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