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调查与布局
…………
半小时后，泽田秀树拎着一个装得满满的袋子走进病房。
“你们饿不饿，我买了点面包和水。”
之前在门口座椅上瘫了一会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于是出门去医院附近的便利店用身上的零钱买了这些。
然而他说完才发现泽田弘树已经趴在母亲的手臂上睡着了，而宫野志保坐在病床另一侧，从门口这个角度看刚好挡住了泽田绘里的脸。
“小秀树，你还没吃晚饭吧？”
出乎意料的是，回答他的人是病床上的泽田绘里——不过也只有她一个人会喊秀树“Hideki酱”。
母亲睁开了眼睛，温柔却又疲惫地看向站在门口的孩子，宫野志保将位置往床尾挪了挪避免遮挡视线。
“嗯，所以我才去买了吃的。”泽田秀树说着，将袋子放在了床头柜，拆开一袋面包啃了一口。
“妈妈，辛多拉的人在今天之前有和你接触过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辛多拉？”泽田绘里疑惑重复了一遍那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她联想起白天泽田秀树对辛多拉表露出的莫名其妙的敌意，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怀疑辛多拉想要害妈妈吗？”
“泽田阿姨，”一旁的宫野志保指了指依然在她手中的病历本，提醒道，“你今天突发心脏病是因为地高辛中毒。”
“药物中毒？”泽田绘里微微蹙眉，“我记得大概是两个月前医生给我调整了药物剂量，但辛多拉是上周才给我们寄信的。”
“那辛多拉就更可疑了。”泽田秀树语气十分确定地做了判断，“弘树的DNA追踪系统就是在两个多月前完成并发行的。”
“……哥哥？”弘树的声音忽然响起，三人才发现弘树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抬起头有些迷茫地望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讨论要不要同意辛多拉的要求，把DNA追踪系统卖给他来换取妈妈的住院治疗费用……”
泽田秀树面不改色回答。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泽田绘里。
母亲点点头，默许了他选择瞒住弘树的想法。
于是他接着往下说：
“……但这毕竟是你开发的项目，所以我们在说等你醒了之后再做决定。”
“我当然同意卖掉换钱！”泽田弘树急切道，母亲重病在床，每一天都需要高昂的治疗费用，他怎么可能不同意这个做法。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泽田弘树才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六岁小孩。
“很好。”
得到了弘树的答案后，泽田秀树隐隐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不过在和辛多拉交易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泽田绘里发问。
“啊，就是一件小事——”
“——利用DNA追踪系统，查一查托马斯·辛多拉和‘开膛手杰克’之间的关系。”
“这个可以交给我！”泽田弘树自告奋勇。
“诶？”泽田绘里惊讶，“原来你之前对辛多拉有敌意是因为认为他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吗？”
“我对他有敌意不是这个原因，”泽田秀树摇摇头否定，“开膛手杰克是连环杀人犯和他又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觉得他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之前我注意到他在给弘树介绍那把短剑时的神情明显不对劲，在他表现出对DNA追踪系统的重视之后，我就确认了他和开膛手杰克之间的确存在某种联系。”
他总不能用前世看过的剧情来解释这一点，只好随口扯了“看上去不像好人”这种主观直觉的借口。
“小秀树，以貌取人可不对哦。”泽田绘里抬起左手拉住了泽田秀树的手，开玩笑道。
“妈妈，你有辛多拉的邮件地址吗？”泽田秀树转移了话题，“我想联系他约时间谈一谈关于他想收购弘树DNA追踪系统的事。”
顺便验证一下……自己对于辛多拉所作所为的猜测是否是事实。
…………
家里唯一的大人在住院，三个孩子决定都在医院过夜。
泽田弘树挤在母亲的病床，宫野志保在隔壁的病床上休息。
泽田秀树坐在走廊椅子上，拿出了组织的手机登上了另一个邮件账号。
毕竟明面上作为一个发过几篇论文的计算机专业的MIT博士生，泽田秀树显然也是有一个公开的邮件地址作为联系方式的。
【辛多拉先生：】
【母亲突发心脏病住院，我和弟弟商量后决定将DNA追踪系统卖给你换取治疗费。请问下周有空谈一谈吗？】
【——泽田秀树】
邮件发出没几分钟后，泽田秀树就收到了辛多拉的回件。
【泽田秀树：】
【我很高兴你们愿意将DNA追踪系统卖给我。我下周都有空，你来定具体时间。】
【——托马斯·辛多拉】
将定时间的选择权交给了我们吗……
泽田秀树思索着，嘴角不由上扬。
那就更方便提前做安排了。
…………
在和琴酒确认完他下周的“除鼠行程”（任务安排）后，他和辛多拉约在了下周四晚上。
这几天里，宫野志保配合泽田弘树搜集了各种辛多拉与“开膛手杰克”相关的资料，并在家里成功通过DNA追踪系统确认了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
而泽田秀树留在医院陪伴照顾母亲，同时远程与弘树、琴酒以及辛多拉联系互通信息，一点点完善自己的布局……
周三晚上，泽田秀树看着病床上接受完日常治疗后的母亲阖上眼眸陷入沉睡，缓步走到了窗前看向天上的圆月。
……接下来，就只要等待明天的到来了。
他有些失眠了。
明天可能遇到的情况在脑海中不断推演重建，母亲苍白憔悴的面容时不时浮现眼前……
“小秀树，可以到妈妈这边来吗？”母亲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才发现泽田绘里其实并没有睡着。
泽田秀树闻言走到床边，泽田绘里缓缓用手撑着床坐起身，双手环抱住了他。
母亲将头贴在泽田秀树的肩膀上，药物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却十分温暖。
“虽然不知道你明天想做什么大事……
“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还有弘树，
“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