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试探 不欢而散
哪怕对组织有一点点的了解，琴酒就不会装作是什么公司职员，泽田绘里之前也不会误会她和琴酒的关系。
“对……他们是直接找上我的。”
泽田秀树直接承认，同样天才的宫野志保，一眼看出他才是这一家里和组织关联最大的人，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你不要被他们表面上给出的好处骗了，组织……很恐怖。”
宫野志保说话的时候，声音轻微颤抖，显然是陷入了不好的回忆之中。
“或许吧，但既然选择了加入，我就已经‘离不开’组织了。”
泽田秀树意有所指。
宫野志保或许会结合自身情况而认为他也是因为家人也在组织的控制之中才“离不开”。
但实际上他自己就没有离开组织的打算，无论是永生的目标还是“让日本重生”的戏言，都需要借助组织的资源与帮助。
他一个完全没有个人战力的黑客在这种天天死人的危险世界，光是自保都十分艰难。
但泽田秀树不介意宫野志保的误会，同病相怜的处境可以拉近关系。
未来能够独自研制出能让人返老还童的APTX4869的柯学天才雪莉，在他设想的计划中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为了能够提升自己在组织中的价值避免被随意灭口，他准备找合适的时机向组织提出“意识永生”的研究方向。
原著之中辛多拉公司就已经制作出了虚拟网游以及可以链接人类脑电波的游戏设备“茧”。
而很多幻想作品之中，这类的游戏设备都可以做到调整思维速度营造出一种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差异。
他决定通过研究这种时间流速差，创造出一种意识上的“永生”。
尽管对他来说，这个设想如空中楼阁，过于科幻——或者说是过于民科了。
但在这个世界，虽然不懂柯学的他做不到这一点，但是弘树和宫野志保说不定能做到。
虚拟网游与意识上传涉及到人脑，这一方面显然还是在哈佛学医药学的雪莉了解更为深入……
“你不害怕吗？”宫野志保的问题打断了泽田秀树的思绪，“组织可是经常违法犯罪的。”
“噢，我大概也算是因为可能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才选择加入的组织吧。”泽田秀树想了想，“不过我不确定那样的法律是否已经出现。”
“你是那个艾达？”虽是问句，但宫野志保的语气却是十分确定，“我还以为起这个名字的会是一个女性。”
“泽田秀树，”他点点头认可了宫野志保的猜测，“我的真名。”
至于“IDA”……那是一个2011年才会出现的强大的反汇编工具的名字，名字源于世界上的第一个程序员艾达·洛夫莱斯Ada Lovelace。
于是他在留信息时便顺手起了“Ida”为假名。
宫野志保不紧不慢继续说出她的推理：“做了犯罪的事但又不确定是否违法，应该就是指网络安全方面的法律还不完善吧。这附近最知名的大学就是哈佛和MIT，如果是学IT相关的话……泽田你应该是要去MIT留学？”
“那宫野小姐想必是要去哈佛学药学？”
泽田秀树用问句回答了问句，作为对宫野志保解出他身份信息谜语的回敬。
宫野志保瞳孔地震。
“我在龙舌兰的电脑上看到过你和你父母的信息……我很抱歉。”泽田秀树见宫野志保反应这么大，还是解释了一下他的信息来源。
“你继承了父母的制药工作，因此被送来药学很强的哈佛大学留学……但你的姐姐似乎并没有你这样的天赋，所以你才是一个人来的。”
宫野志保从震惊中平复了些许，但在听泽田秀树提到“姐姐”时变得低落，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那你弟弟……”
“他才是真正的计算机天才。”我跟他的差距即使比不上宫野明美和你的差距，也不是能够靠努力弥补的。
泽田秀树隐去了后半句，但很显然，在泽田弘树展露出他的天赋之前，宫野志保只是将他的话当作自谦。
“你很害怕琴酒？”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宫野志保没有回答。
这也代表了她的回答。
“他应该不希望我们互相了解太多，要当作今天无事发生吗？”
泽田秀树隐晦试探，想看看琴酒认为他不该知道的部分到底到哪个程度。
“应该不用。”宫野志保犹豫了一会，摇头，“但你不要再随便去看代号成员才能看的信息了，知道的太多说不定会被灭口哦。”
“谢谢提醒。”
代号成员才能看到的信息，显然是指他之前说的从龙舌兰电脑上看到雪莉父母的事情。
看来琴酒不希望他知道的主要还是组织的核心机密——对于能够永生的药物的研究。
…………
目送着宫野志保离开他门口回到自己的房间，泽田秀树没有立刻关门。
“弘树？”
他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
走廊转角后小心翼翼探出了半个脑袋，正是泽田弘树。
…………
“弘树……你听到了多少？”
把泽田弘树带进房间关上门后，泽田秀树回头看向神色有些慌乱的弟弟。
他尽量放轻了声音让自己显得温和，缓步走到弟弟面前。
弘树神色挣扎地后退了一步，却还是抬头对上哥哥的目光。
他轻声质问：“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看不出那些黑衣人有问题。”
“这个嘛……”泽田秀树轻笑一声，“‘想要让日本重生’，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啊，光凭我们自己肯定做不到。
“很多技术都是双刃剑，人们都害怕敌人掌握而自己却没有。如果你是担心他们想用我的技术帮他们干坏事的话……
“而现在，我才是执剑的人。”
“但只要妈妈和我在这里，你也决定不了剑指向的方向吧。”泽田弘树反驳。
随后不等泽田秀树回答，他又接着说下去。
“哥哥，你不用把我的愿望看得这么重的……虽然同学老师都看不惯我，但每次和哥哥一起学计算机的时候我都很开心。
“你不用为了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让自己以身涉险的。”
“不，”泽田秀树纠正了弟弟的话，“不是‘你的愿望’，是我的愿望。
“而且只要我对他们而言依然有价值，我就不会有危险。”
他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冰冷的话，将自己的能力作为筹码放在生命的天平上衡量，还不忘开个玩笑。
“只不过签了‘竞业协议’（背叛了就会死），只能一辈子（至少在酒厂没倒之前）给他们干活罢了。”
泽田秀树无所谓的语气激怒了弘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弟弟这么生气。
“既然你什么都不怕，那我也不管你了。
“但你就没有考虑过妈妈吗？妈妈也知道你加入的不是什么‘辛多拉公司’，只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不说出来！”
“……”
泽田秀树忽然感觉有些疲惫。
他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必死之人的安危，毕竟她并非意外死亡而是病逝，注定死亡的结局无法挽回。
但他总不能回答“因为我不考虑死人”这种离谱的话……
现在的泽田弘树虽然只有5岁，但高智商与早熟的他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你回去陪妈妈吧，我困了。”
理念不合的天才兄弟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