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变臭的偶发性与雄竞的必要性
今天，是病假后上班的第一天，一切都得准备好才行。
虽然他讨厌加班，但工作能让他内心平静。
“morning，morning，东京video!”
“早上好，我是你们的好邻居桑。”
“今天可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啊！”
“非常适合外出游玩，但各位年轻女性这段时间出行还是得注意些安全，东京这段时间可不太安定啊....”
窗外大雨倾盆，城市陷入低气压。
但这完全无法影响到他。
他是一个很注重自我保养的人。
饮食规律，大量运动。
如果清晨起床后眼睛有些浮肿，他会在做卷腹时戴上冰袋。
他现在能一次性做一千个。
结束后他会给自己泡上一杯热牛奶，待温度降低后再饮用。
之后便会进入浴池进行早晨的洗涤。
这时他会拿开冰袋，用水活性啫喱和麝香沐浴乳来进行身体的清洁。
水温需适中。
面部则用磨砂膏和洁面乳。
这些步骤加起来得控制在10分钟以内。
之后会涂上男士面膜，敷大概十分钟，将牛奶饮尽后。
所有事情准备就绪后，就该和女友吻别了~
吉良心情愉快地将她的闺房打开，和女友手牵手时——
但——
味道似乎不太对。
吉良的鼻子靠近，微微动了动，眉头也随之皱起。
这更加确认了他的猜测。
啊，看来，是他们的【爱】变质了。
“有些臭了。”
他有些嫌弃的将其重新放回冰箱。
嗯，差不多该分手了。
等找到下一个手猎对象之前你就在里面好好呆着反思一下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吉良去到卫生间用消毒水还有刷子仔细地清洗着自己的双手后。
用干净的毛巾擦干，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领。
带上隐形眼镜后，便出了门。
.........
原主的工作是在百货公司里当文员。
他的办公桌正对着门，这个位置似乎是其特意挑选的。
当有人造访他时，他可以来得及将网页隐藏起来，假装工作。
他的工作并不多，只需要填填表格打打字，偶尔可能帮同事复印一些文件或者传递一些资料。
这些事情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原来就是干这些的。
但。
原主的同事关系似乎并不好。
如果是在高天原，即使他刻意伪装自己变得相对普通。
但仍然会引起不少女性和同事的关注。
再加上他极高的情商和说话技巧，关系一直不错。
可川上浩人与其说是普通，不如说是差劲。
办公室里明明里面有几十双眼睛对着进出的门口。
却没有一个人有抬起眼睛张开嘴的功夫打量他一下。
即使是说一句早上好，病好了吗，这样类似于客套的话都没有。
空气进入了异物。
这是他的第一感受。
不过这样也再好不过不是吗，无人在意的生活比平静的生活更好不是吗。
就这样，这一坐就是一上午，工作的交接和交谈没有，闲到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止是他，周围的人也是这样。
这些人在他的办公桌前走来走去，提着裤腰带满脸红光，大谈股票，工资，女人。
这些普通的上班族通过交谈传递出他们向往的精英层级的虚伪感。
他们讨论的事情近的不至于产生沉浸感，远的不至于产生诗意。
只有独属于日本人的自卑。
然而他们甚至连这份自卑都不愿意传递给他。
不过他不在意，这都是享有平静生活的代价，远远没有到达他的极限。
但——
“川上，你听说了吗？公司可能要裁员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面容有些阴郁的中年同事看着他。
“裁员？为什么？”
“我也有听说，好像是本部那边最近有什么大项目，高层们决定要削减成本，咱们这些底层员工自然就成了首当其冲的对象。唉，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了。”
四周的同事在听到这名似乎是小团体领导的发言后，纷纷随之叫了起来。
但他们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为之担心。
只是用一种类似于戏谑和调笑的眼神互相交流。
“川....额，随便了，你可得加把劲啊，业绩不达标就算了还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小心第一个被裁掉哦。”
一个同事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
他微微皱眉。
虽然不清楚这个信息的真实性，但这件事是一个【变数】。
他对这份工作没有太多留恋。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表现得太过无所谓。
无论是作为川上浩人还是作为扮演川上浩人的他来说，都不能在现在丢到这份工作。
一旦失业，在日本就基本意味着社会死亡。
“我会努力的。”
吉良淡淡地回应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同事们见他这般反应，也觉得无趣，便又开始讨论起其他话题。
“话说各位，你们中可有谁去过极乐馆？听说那里面的女人个个都是极品啊..”
阴郁男的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极乐馆？那是销金窟，只有有头有脸的人能去吧！”
“是啊，好像和我们老板有合作来着，能进到里面消费的，都是社会上有头有面的人。”
“真好啊，要是我的妻子能有里面女人一半的技术和外貌就好了，这样我每天...”
一个有些肥胖的同事正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尴尬地笑了笑，闭上了嘴。
“喂喂，这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几个意思，你老婆我见过，看起来性情挺好的，你怎么还嫌弃她！”
另一个同事调侃道。
胖同事连忙摆手，涨红了脸解释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们可别当真。我老婆挺好的，我可没嫌弃她。”
众人哄笑起来，气氛一时有些轻松。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些女人只是性情很好而相貌平平，还有谁会去理她们。
”
提问者阴郁男又再次转变话题，掌握主动权。
“好吧，那照组长说的话，如果确实有性情好的女人，那会怎么样？”
众人沉默对视，随后——
“世界上根本没有【性情】好的女人。”
他们一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语气中带着笃定的戏谑。
“好了好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
他沉吟片刻，在众人的捧哏中继续说道；
“在我看来，【性情】好肯定是包括要有一个强壮的身体，可以满足男性的需求，但不能过分索取，还要收口如瓶。”
“对，对，对，组长说的很对。”
众人纷纷附和着，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吉良心生厌恶。
他自觉他的【爱好】可能有些许超出，但和这些人的低俗相比。
简直是艺术。
然而男人并没有停止倾泻的意思。
“但实际上，【性情】好可以是这个女人足够聪明，足够有趣，不过一旦给一个女人打上【性情】好的标签，就证明，这一定是个丑女人。”
真是够了，这家伙的嘴什么时候能闭上，这些人难道一点自主意识没有么？
他看向沉浸在被空气支配的这几头人。
那个妻子被迫参与这场讨论，沦为丑女人的胖同事此时脸上露出尴尬无奈的笑容。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为自己的妻子辩解几句。
但在氛围压迫下，又不知从何说起。
呀嘞呀嘞，真是够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将目光从这几人身上移开。
然而——
“那谁，川上，听说你的合租室友也是一个【性情】很好的女人，什么时候把她拿下啊，看你单身这么久了，有个女人天天在你身边晃悠你一点都不难受么？”
阴郁男忽然讲话题转到他身上。
虽然他说的这个人只是他扮演的角色，但——
还是有些火大。
指甲变得有些长了。
他皱了皱眉头，平静地回应道；
“没有的事。”
阴郁男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话题。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哎，这样啊，你要是真没意思我可就上了啊，这女的Line你有没有，给我....”
男人虽然仍然在口若悬河，但他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
为什么？
因为。
他竟然....竟然盯上他吉良盯上的猎物？！
要是有人敢在她【成熟】之前被提前采摘....
无法原谅，无法原谅。
指甲暴增。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他快速看了一眼阴郁男胸前的工牌。
村田是吧。
记住你了。
他微微抬眸，露出礼貌而疏离的笑容。
“前辈，我能力有限，工作之外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了你。”
阴郁男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平时逆来顺受的浩人会如此直接地拒绝他。
周围的同事们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纷纷噤声，不敢再随意调侃。
这时。
叮——
“通知，员工川上浩人速至课长室，此通告紧急，川上浩人务必在接到通知后尽快前往，不得延误。”
他微微皱了皱眉，扫视了一圈气氛紧张，低头不语的同事们。
随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着主管室走去。
在他走后，身后的同事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就像无数虫子在暗处窸窸窣窣地蠕动。
令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