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污渍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吉良的预料。
当他步出写字楼，入目是一片混乱之景。
警察与救护车迅速抵达，将周边严密封锁。
身为普通上班族的吉良，根本无法从这般拥挤的人群中突围。
那些曾怂恿跳楼之人，此刻却仿若无事发生，对着地上的尸体指指点点。
“死在这里还要警察来处理真是占用社会资源。”
“尸体真难看，我以后肯定不找这样的老公。”
“为什么要想不开在我下班的时候跳楼呢，这样我就不得不浪费时间在这里了。”
吉良眉头紧蹙，心中涌起厌恶之感。
这些人的冷漠让他心寒，生命在他们眼中似乎毫无价值。
吉良无奈地推开封锁的隔离带，跟随警察走到一旁。
他心中满是疑惑，此事绝非自杀这么简单。
在简单登记身份信息并交代事发经过后，吉良的余光不断瞄向从楼上下来取证的警察。
现场遗留一封遗书，似乎是因生活不如意，将妻子和孩子杀害后选择跳楼自杀。
然而，吉良却觉得此事充满蹊跷。
从发现那人上到写字楼至坠楼，期间共经过 50分钟。
而吉良加班的时间也接近 50分钟。
也就是说，那人在楼顶整整待了 50分钟，却无人发现。
经过询问，写字楼的保安和工作人员都表示没见过这个人。
他就如同一个 NPC凭空出现在天台，在吉良即将路过时执行了自杀指令。
时间巧合、地点巧合、行为巧合。
这一切让吉良不得不心存疑问。
尸体随后被装入黑色裹尸袋，拉链发出沉闷声响。
周围人群开始四散离去，这场悲剧只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很快就会被遗忘。
而吉良却难以释怀，他总觉得此事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问询结束后，吉良坐上回公寓的电车。
不过，他得先回家取那件运动服，再一同带去干洗店，他所有的衣服都在那里清洗。
他对那家店极为中意，尽管离现居地很远，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其的喜爱。
老板是德国人，对所有衣服都极为慎重地照料，就如同对待自己的手一般。
即使需清理的衣服众多，当吉良去取衣服时，老板也会用修剪整齐的手第一时间将衣服递上。
吉良不讨厌与这类人交往。
每次只要将衣服递上，老板就会用蹩脚却厚重的嗓音冷静地说：“请放心，我会将它们打理得如同新的一样。”
这样的话语总能让吉良感到平静。
然而，今日却出现意外。
“哈，为什么清理不掉？”老板露出歉意的神情。
“这位客人，你送来的两件衣服里，只有这件西服上的血迹似乎有些特殊，我已经尝试了各种方法，但还是无法完全清除，非常抱歉。”
虽然老板的声音与往常一样，但这蹩脚的日语此刻却让吉良感到烦躁。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吉良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
“嗯……如果您不在意对材质造成损坏的话，可以用‘漂白’进行处理？”
老板小心翼翼地回答。
漂白？这件西装虽不贵，却是吉良非常喜欢的一件。
如此一来，不就彻底破坏了它的美感吗？吉良无法接受。
“不要用问句来回答问句！”吉良的情绪有些激动。
“漂白？你说的是漂白？！”
老板见状欲解释，可由于他的日语水平有限，只能磕磕绊绊地表达。
“客人，对……不切……我只是觉得……”
“不不不，你先听我说，第一——”
吉良打断了男人喋喋不休且夹杂着德语的解释。
“这件西服不是想漂白就能漂白的，你作为一个干洗店的老板会不明白这件事？根本不可能。”
“第二，它是我在工作时最爱穿的衣服，我一定要让它变得干净，这就是我把它送来的目的，而你甚至连这点都做不到。”
吉良的语气越发暴躁。
“不……不不死这样……我……”
老板脸色难看，仍试图解释。
但这反而让吉良内心的烦躁愈发强烈。
随后他身体前倾，凑近老板的耳朵，低语道：
“先生，你要是再不把你那张该死的嘴闭上，我就杀了你。”
“啊……”
老板瞪大了眼睛，嘴巴瞬间紧闭，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终于闭上了。吉良看着老板有些闪躲的双眼，深吸一口气后说道：
“现在，听好，再过 20分钟就要 7点了，而我现在连饭都没吃。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在今天完成，明白了么？”
随后他把随身携带的名片放在柜台桌上。
“这上面有我的家庭住址，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我会给予你额外的报酬。”
“可是……”老板还想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你这个蠢货，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懂了么！”
吉良用手指点着老板的额头，语气暴躁。
老板战战兢兢地点头，不敢再有丝毫迟疑。
呼……吉良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衣领，随后准备转身离开。
但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走到半路又停了下来，从兜里又拿出几张纸票放到柜台。
“尽快弄好。”
吉良说完这句话后，再次转身大步走出了干洗店。
......
接下来的几天异常忙碌。
因为即将就任组长，之前一直用的名片得换新。
他特别在当地一家著名的印刷店定制了新名片。
当然，定制名片一定是符合他对普通的定义的，不会太超过又不会太简陋。
公司这段时间似乎也因为上次吉良闹出的事件而进行了一定的人事变动。
但没有除此之外的【变数】出现。
总体来说还算是平静。
虽然仍然不清楚暗面的敌人们在忙活着什么。
但工作还是得继续，无论如何都得让这样平静的生活维持下去。
所有胆敢破坏这份幸福的家伙都得消失。
偶尔他会在工作的时候产生手猎的欲望，但都被压了下来。
又偶尔，他会有些想念曾经那只手的陪伴。
课长虽然因为之前的事一开始对他想要暗地里使绊把很多不必要的工作都交给他。
但吉良对于工作的态度是没有人有人可以挑剔的。
所有看似难缠的业务他都能很快完成，但为了普通，他都会让自己看起来很累。
这也平衡了周遭人对他的敌意。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