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暗中人
在地下室那间亮如白昼的舞房里，灯光亮得有些刺眼，仿佛要把每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不留一丝阴影。
黑田站在那里，朝着对面的女人缓缓摊开了手。
那女人有着一头如墨般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一双蓝眸宛如深邃的湖水，只是那眼眸里透着顺从，就像早已习惯了听从指令。
这摊开手的动作，其实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就像是人们训练宠物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可女人没有丝毫犹豫，他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黑田的手中，然后微微仰头，静静地看着他。
“我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
黑田说着，手上稍稍用力握了一下，随后又松开，接着在女人的头顶温柔地揉了揉。
舞房的墙壁上挂满了资料，在明亮的日光灯照射下，那些资料看起来更加醒目。
黑田的目光在墙上的资料间游移，最后停留在了一份资料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将吉良的资料从墙上取了下来，然后走到旁边的桌子旁，把资料放在了桌上。
“这件事得先缓一缓，我得重新审视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女人，眼神里带着询问，
“你有不同的想法吗？”
女人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的皮肤光滑而白皙。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我没有意见。”
黑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笑意。
“那好，咱们来看看这位新的助教——岛田。”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另一份资料，
“他以前是东京大学的学生呢，八年前从大学毕业后就去了京都，在那边待了三年，一直到五年前才回到故乡。”
“唔……”
黑田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是思索的神情，像是在努力拼凑一些线索，
“他和一些比较特殊的人有关系。”
“谁啊？”
女人好奇地问道。
“佳子，田中，这类人。”
黑田拿起一叠资料，在手中晃了晃，像是在展示某种珍贵的宝物。
“你看啊，不管我们到了什么新的地方，都得去把所有可能有关联的人的资料收集起来，这就像是给我们自己上了一份保险，能让我们在面对未知的时候，心里有底。”
“你说得对。可是……证据呢？你以前说过，做事得有证据呀。”
女人眨了眨眼睛，看着黑田。
就在这时，几张刻录着信息的碟片和一叠厚厚的文件被扔到了女人面前。黑田笑着解释道：
“这里面有监控录像、消费记录，还有学术交流方面的信息呢。这具体的内容，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我自己看。”
女人说完，便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碟片和资料，然后抱着它们走到角落里坐了下来。
“这才对嘛，真是孺子可教。”
黑田满意地点点头，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女人那淡漠的眼神。
女人抬起头，看着黑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低声说道：
“我不想再死了，那种疼……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在白炽灯那明亮的光线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女人的脸。
和黑田的妻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女人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区别。
“这是个很明智的想法，你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
黑田说道。
“是。”
女人应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看资料。
而黑田则站在那里，看着女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这个地下室的舞房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外面的喧嚣和纷扰都无法渗透进来。
在这里，只有资料的沙沙声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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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帘缝隙，艰难地洒在狭小公寓的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微弱的光线。
直子静静地站在镜子前只有她那略显紧张的呼吸声在房间里轻轻回荡。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揭额头的纱布。
随着纱布一点点被揭开，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啊…该不会留疤吧？”
她轻声呢喃着，眼中已经微微湿润。
她凑近镜子，更加仔细地打量着额头的伤口。
伤口处已经开始结痂，暗红色的痂块像是一块突兀的印记，破坏了她原本光洁的额头。
看着伤口，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个抢夺资料的夜晚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凶狠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他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那一晚的混乱与疼痛，让直子至今心有余悸。
因为那次剧烈的撞击导致的脑震荡，她在这间破旧不堪的公寓里，半梦半醒地度过了好些漫长的日子，身体和精神都备受折磨。
“啊。好不容易在医院调养好的身体….又变差了。”
直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苦涩。
她重新拿起纱布，动作轻柔地为伤口包扎起来。
包扎完后，她瞪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眼神中既有对伤口的厌恶，又有对自己如今模样的失望。
突然，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掉落，划过脸颊。
“啊，太丑了。”
她自言自语道，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要是出现在七海君面前，她的心就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她怎么能以这样不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呢？
“再等等吧。再等等。——对方快去他的单位了，我也得动起来了。”
直子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小声地说着。
她开始收拾桌上的伤药，那些瓶瓶罐罐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接着，她打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最后拿出一把小刀。
那把小刀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她仔细地擦拭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擦拭干净后，她把小刀小心地收进包里，拉上拉链的那一刻，像是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
出门前，她的目光被房中新做好的牌位吸引住了。
牌位后边有一个空的新骨灰盒，在这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孤寂。
或许，它今后也会一直这样空着，但对直子来说，这是一种象征，是她心中情感的寄托。
直子缓缓走到牌位前，看着牌位上的照片，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照片上的人是周防凛，那是早些年拍的照片了。
在照片里，她的笑容温暖而亲切。
以前的她还是个好女孩，只是因为仇恨实在太磨人，让她变了样。
不过。
她在这个复杂而残酷的世界里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找到了那个让她愿意奉献所有的人——七海吉良。
她想要为过去那些帮助过她的人做些什么，想要回报他们的恩情。
可有时候，现实总是那么无奈，如果实在没有能力做到，或许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地铭记这份恩情了。
“感谢您教我许多。”
直子双手合十，轻轻击掌，然后朝着牌位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牌位，眼中满是感激与不舍。
随后，她轻轻地带上房门，离开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