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给陈州埋个雷
“江舟说的没错。”月清疏说道，“我出门前我便找其他道友询问了一下情况。所有药物都是由集仙苑派出弟子去购买，然后免费发放给昨晚受伤的老百姓的。
仙门就有呵护一方和平的义务，造成老百姓这么大伤亡。即使朝廷不是很愿意仙门插手世俗，但是给到因此手上的百信一些适用的药物，朝廷也没什么话可以说。”
众人回到了集仙苑，时辰尚早。
不过此时集仙苑中活动的人并不多。
昨晚一战。部分轻伤员护送着重伤的和牺牲的同门回了宗门，其他人现在还在各处安抚。
只是这陈州知府带着下属官员尽数赴行宫面圣了，余下的小吏根本没有权力和资格调动陈州城内的官家资源。
“那没有人去送信吗？”
“传讯飞剑已经发出了，只是知府回复还需时间。”
“说来也奇怪。”韩菱纱说道，“这陈州知府面圣带上佐官也就算了，怎么会连捕头班头都带上了？”
“其实这不是最奇怪的。”月清疏说道，“御剑的速度极快，昨晚大战结束。便已向陈州知府发出送讯飞剑。可传回来的消息只是说。陈州知府已知晓此事。待皇上准予，即刻返回陈州。”
“正常来说。”柳梦璃补充道，“陈州城这种城池，遇到如此紧急的情况下，陈州知府可以利用飞剑传书先行做一些决断，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非要等到他自己回来。”
“一般会做什么呢？”江舟问道。
“其实绝大多数的事情都做不了.。或者说那些事情交给仙门子弟来处理。”柳梦璃显然对此有研究。“但是有些常规的事情是可以做的，比如说开仓放粮。如此大战之后，就如我们所见的，药材价格势必上涨。只是他们被仙门弟子直接吓住了。可是我们回来的时候，我注意到粮价已经涨了四轮了。如此大灾，大粮商定然囤货居奇，哄抬物价，想要狠狠地赚上一笔。”
“可它和粮食没关系啊？”江舟不解。
“那是从我们的角度看到的事情，我们知道事情的全貌，可老百姓不知道啊。”
“嗯，也是啊。”江舟目光投向远处。“之前地震的时候，粮副食品商店也都是排队的。我倒是忘了。”
“天灾人祸，凡有哄抬物价者杀无赦，历朝历代都是这么说的，但哪次没有这样的人啊。”月清疏叹道。
“那你鬼主意多。你有啥办法不？”韩菱纱看向了江舟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江舟，这也是陈州城百姓他们多年的积蓄。”柳梦璃也问道。
月清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江舟，不过眼神中也充满了期待。
“你吩咐我便是。”云天河更是拍着胸口。
“能在陈州城开粮店的，还敢这么明目张胆抬高粮价的，他们应该和陈州知府关系不浅。”江舟摸了下下巴，“关键现在我们能看到的人也都是最底层的，无论怎么对待他们都伤不到他们整个集团的根本。或许这就是陈州知府姗姗来迟的重要理由吧。”
“有道理。”
“哇，这陈州知府也太讨厌了吧。”韩菱纱觉得江舟这次说的特别有道理，毕竟对于这种大事情来说，所有的流程其实很成熟。
“那会不会是陈州知府觉得的现在的情况，还不需要赈灾呢？”月清疏更是谨慎的问了一下。
柳梦璃摇了摇头：“不可能。
修仙之人不理凡间之事，所以仙门弟子很少会直接和官场的人员有所接触，只是偶尔替官方发发信件。不过只有在情况极度紧张，仙门才会主动向官员报信。
像昨晚这样的情况，毕竟是大事。而现在稳定下来之后，其实不难想到有些不理智的老百姓会去抢粮食。一直到今天早上，听他们说连续发了十几条消息给到陈州知府。
纵使无须调动钱粮救灾，也应该派出人手遏制哄抬物价。这些过程，已经成了体系，陈州知府为官多年，不能不懂应该怎么做。”
“那话说到这儿。”江舟也开口说道，众人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江舟，“我实话实说，我确实没有办法去阻止老百姓去花费高价购买粮食。而且现在对于那些奸商的物理打击效果也很差。不过我觉得我倒有个主意，可以在事后整治他们一番。”
“嗯，你说说看看？”月清疏道。
“嗯，挑两家倒霉蛋，我给他们墙上提一首反诗，自然会有人帮我收拾他们。”
“菱纱，帮我个忙呗，这事你最擅长了。”
“你说。”韩菱纱一听，可能是他擅长的事就激动了起来。
“你去摸排一下，这次这次发财的粮店，最大的几家是哪几家。”
“好，看他们谁最黑心的是吧？好嘞，等着我！”韩菱纱转身就跑出去了。
她看来对于做这种事情还是很上心的。
“江舟，那你准备怎么提呢？”月清疏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能有多难，在他们家随便找根柱子。用念剑刻个字呗。”
“江舟，找到了，就这两家。”还不出半刻钟，韩菱纱便回转了，“一家就从我们右手边走过去5分钟就是一家，还有一家就是在东城门口的一家。就这两家最大，涨的最狠。还都是带头涨的。”
“好嘞，你可瞧好喽。”
江舟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念剑已经在那些人身后的石柱上浮现，不过此时大家眼中只有粮食，只有黄金，根本看不到其他东西。
江舟的毛笔字虽然烂，但是用念剑写的字，又不是写毛笔字，他更接近于硬笔字。
“你确定这个能有用吗？”月清疏问道“你放心，如果成功的话。里面就是蚯蚓，都被竖着一劈二了。”
“成功？”
“那得看别人能不能配合的好了，我只能做好我能做的了。”
“你们看的是什么？”一个还在排队人买入高价粮食的农民担忧着看店小二将粮价再一次抬到了新高，。他的余光便注意大厅正后方的一根柱子上。
在他印象中这脸上的原来一个字都没有，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随着他的声音，众人也纷纷抬头看去。还在干活的伙计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有识字的也念了出来。
“苍天离析，汉祚倾颓，逢甲子之岁可问道太平”
“嗯，这怎么了吗？他不是写三国时期的故事吗？”韩菱纱哪怕看着都没有反应过来。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月清疏解释道，“现在皇上真的离开了北边来南巡了。关于这种事情，皇家一向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
月清疏对这些倒卖的粮商，没有一点同情之心。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她看着粮价向上跳了整整四次。
明明连一个灾难都没有。
“厉害厉害。”韩菱纱瞠目结舌的鼓了鼓掌，“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从未想过有人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
“江公子的文笔也是出众。”柳梦璃夸赞道。
“唉，这也没什么。”
“江舟的水平我觉得是这里最高的了。”云天河突然说道，“他总能让我听懂大家想说什么。”
“嗯，这没啥。”
回去的一路上，月清疏还是忍不住问道。
“江舟，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粮食会涨呢。明明没有任何依据啊。”
“人为炒作加上预期的自我实现。”江舟解释道，“昨晚只是一个诱因。”
“别人一开始只是几家店铺抬高了价格。并雇了人来排队。其他店家一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能多赚点也是好的。”
“老百姓一看，虽然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巨大的声响和死了这么多人还是看得见的。尤其是那些在他们眼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仙门弟子也死伤惨重，看到了视为信仰的千佛塔被劈开，自然有些慌张。第一批人就会跟着排队，排队的人数越多，价格跳的越快，会让更多本来想要观望的人加入抢购的行列。奸商的脑子确实好使啊。”
“居然是这样……”月清疏也叹道。
“我们能做的，也有这些了。期望能让幕后之人，浮出水面吧。”江舟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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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这儿了，那过一个时辰，咱们出发。你们看方便吗？”怀朔问道。
“当然可以，我们不讲究。”云天河大手一挥。
“你们说明明就这么集仙苑有钱，为什么他们请的厨子都这么烂的。中间也有人中饱私囊了？”韩菱纱随口问道。
“那个你别瞎说。”
大家的行李早就都准备好了，在等待怀朔的时间里，一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江舟想了想说：“其实，有时候真相可能没那么复杂。
一开始大家各门各派派出的弟子都是精锐，可能都已经辟谷了吧。或许一开始的厨子请的还不错，可老是没人来吃饭，可能别人也就自行离开了。
然后便是开始恶性循环，就算能找得到水平过硬的厨子，别人待上几个月都开不了一次火。那厨艺就废了。
既然如此，就有很多水平不够的厨师来应聘这个岗位，反正修仙人嘛，那些都是辟谷的人。
再往后各门派的低级弟子也到了集仙苑，他们一尝这菜，还不如不吃呢。可刚想说这个问题吧，仔细想想，他们的师叔师兄师伯每次下山却从未提过这个问题。自己当了出头鸟，只会让别人感官不太好，感觉新一代弟子娇生惯养的。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然后就一步一步，就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好厉害。”云天河微微张着嘴巴，震惊地看着江舟。这几天大多数时间大家都在一起，虽然偶尔有分开过几次，不过时间也都并不长。
莫非江舟就靠着这些时间去搞定了整个环节线上的所有疑问?
“哦，都是我瞎编的。”江舟哈哈大笑，“不过一般来说，这种情况的问题基本逃不出这个范围。”
“其实江舟说的有些道理。”月清疏解释道，“我与他们教授厨艺的时候倒也仔细看到过，有些人手上是有一些茧子的，那是常年握菜刀留下的。不过根据他们这里的人数，他们开火的频率还远远不够。所以江舟这么一说倒是圆了我这边的疑问。”
“其实吧，往往这种事情。他的可能性就逃脱不了那几种。”
大约半个时辰，怀朔璇玑两人也是收拾好了行李。
“几位。本派虽距陈州有千里之遥，但靠御剑术的话，一盏茶的功夫即可到了。只不过我与师妹只有两把配剑，要载这么多人怕是不够。所以想要借云兄弟和月姑娘的配剑一用。”
云天河听完便解下了望舒剑，递给怀朔。
怀朔伸手接过望舒剑眼神一愣，面上大是惊讶，赞叹道：“这柄剑造型十分奇异……”
“师兄，这剑怪模怪样的，连剑格都没有，和寻常的样子差太多了。说不定铸剑的人只是想哗众取宠而已。”一般的璇玑插嘴道。
怀朔摇了摇头却道：“也不能下此定论，此剑灵力强大，不知为何，其中居然拥有巨大的寒气。”他转向云天河问道“云兄弟难道没有察觉？平日使这把剑时，不会被寒气伤身？”
云天河摇了摇头：“伤身？没有啊，这剑我耍了好久了，只是摸起来凉快，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这便奇了，莫非云兄弟修炼了某种高尚的内功和法术。”
云天河仍然是摇头。
韩菱纱盯着云天河，与嘴角一弯，笑道：“这野人四肢发达，身体强壮，大概这点寒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吧。”
怀朔想了想：“此剑非比寻常，可惜我相剑之术学的不精。看不清此剑深浅。不过即使宝剑有灵，所持之人也要有与之匹配的力量方可激发，而否则人不可役剑，剑无以护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韩菱纱赞叹道：“听着就很有道理，不愧是修仙练剑的人，所以我们这次就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