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仇
经过了凌寒月好一顿解释朝暮才明白刚才的自己的情况。
一般人的神魂强度一般，初次能够牵引的天地灵气数量有限，身体素质也能够勉强承受，但他刚才不一样，他的神魂很强，牵引了太多的天地灵气，几乎犹如溪流一般灌入身体，在这个过程中神魂需要花费更多的力量去保证灵气不会偏离脉络。
而刚才就是他的神魂消耗太大所产生的头脑昏厥，如果不是凌寒月将他打断，只怕下场会变成个傻子。
蹲坐在地上的朝暮喘着粗气，刚刚修行的他倒是没有陷入恐慌，反而抬起头，看着阳光下的凌寒月，笑着说：“那我是不是天分很好啊。”
赵黑虎脸色一变，本能的看了凌寒月一眼，然后想要上前把朝暮的嘴巴捂住，可毫无反应的凌寒月反而让赵黑虎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凌寒月绯红的瞳孔里神色复杂，清冷美丽的眸子微颤，笑道：“你的天赋确实很好。”
朝暮感受着四肢百骸的灵气流动，嘴里不停地嘀咕道：“看来修行也没什么难的嘛。”
这话听得赵黑虎脸都黑了，他从小跟随凌寒月长大，哪里不知道凌寒月最讨厌的就是天赋好的人，看着此刻得意洋洋的朝暮，心里已经做好了随时冲过去救人的准备。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此时凌寒月却没有任何生气的反应，还指点了刚才朝暮修炼中的许多疑问。
“对了，跟我一起来的两个大妈和一个大叔可以放了他们吧，反正他们三只是凡人，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影响。”朝暮随意的说道。
凌寒月点了点头，赵黑虎突然插嘴道：“可以，不过他们三个流民放出来了也不好活下去，少主，不如就把他们送到清河镇上去吧，黑虎帮有些产业，可以给他们一些活计。”
随后给了朝暮一个和善的眼神，朝暮也善意的点点头。
毕竟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朝暮也就没有强求，想来只要自己这边没有异心，赵黑虎应该不会为难周大妈，王大妈和周大叔三人。
处理完心里的一块大石后，朝暮给凌寒月倒了杯酒，随口问道：“不知道外面山谷里关押的那个狐族少女是什么来历啊？”
凌寒月端起酒杯的右手停在半空，探头笑道：“你想救她？”
朝暮害羞的点点头：“毕竟是落难之交，能搭把手我还是想搭把手。”
凌寒月笑着摇摇头：“她很重要，我可不能放了她。”
朝暮不解：“她都没有修行过，到底有什么用处？”
“一个妖族想要化为人形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第二嘛，就是像那只狐狸一样。”
凌寒月双目红光四溢，语气都掺杂着几分兴奋。
“血统高到幼年时就可以化形。”
朝暮眼睛一眨，难道苏浅浅也是强者后代，那她怎么落到凌寒月手中了？
凌寒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我为什么要搜集活人和尸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朝暮心头一动，这确实是他心里最大的疑问，只是没有想到凌寒月会如此的坦荡。
大步走向血池旁边，看着汩汩冒泡的水面，凌寒月古井无波，平静的语气里没有带着一丝温度。
“他们都在这里。”
朝暮原本已经适应这处小山谷浓厚的血气，可是听到这句话还是想要干呕，恐惧的看着凌寒月，半天没有发出言语。
而凌寒月继续说道：“我也知道此举有伤天和，但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毕竟我不是你，没有转瞬就能达到练气一层的天赋。”
转过身对着朝暮，平静的语气里终究还是难免羡慕：“我的天赋并不好，从普通人到练气一层这一步，我走了三年。”
朝暮坐立不安，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而凌寒月倒也没有过多的沉溺在这种情绪里，很快就振作起来笑着说。
“但我现在十六岁，二阶。”
“所以你就是靠修炼血道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朝暮皱眉。
“嗯，如果不是无意间得到这份残缺的血道传承，我走不到今天这一步。”凌寒月承认得很坦荡。
“我甚至能够猜得到你想要问我为什么不惜这种代价也要变强，我也可以告诉你，因为我要报仇。”
这是第一次朝暮看见凌寒月的脸上如此失态，也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杀气，滔天的杀气和弥漫着的血气差点让朝暮窒息。
所幸凌寒月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地说道：“报我天泉城凌家上下一百七十三口人命的血海深仇。”
看着刚刚差点陷入疯狂的凌寒月，朝暮鬼使神差的点点头：“我会帮你的。”
凌寒月回头一笑，朝暮站在侧面看不见那道渗人的血痕，初次见到了凌寒月的美貌，脸庞细润如玉柔光滑腻，娇艳若滴，腮边一缕发丝随风拂面更添一份意境。
“你既愿意帮我，以后自然不必叫我主公，怪里怪气的，叫我寒月就好。”凌寒月幽幽的说道。
朝暮却听得发懵，整个人犹如一个柱子立在原地。
“我确实步入了邪道，因为修炼血道害了不少人的性命，我虽然对不起他们但也绝不会为此后悔。”凌寒月看着这满池血水，稚嫩的声音此刻充满了风霜。
讲道理，凌寒月只有十六岁，可是此刻活了一世的朝暮站在他面前犹如一个孩童，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指责她双手沾满鲜血，可是不沾满鲜血她就不能报仇，可难道要告诉她放下仇恨？
这么恶心的话朝暮实在说不出口，这么复杂的问题朝暮也确实给不了一个完美的答案。
不过仔细想想，凌寒月确实对自己不差，能帮一手就尽量帮一手吧。
朝暮几个眨眼的工夫大概就确定好了思路。
“刚才你说愿意帮我的时候我其实对你很感激。”
凌寒月扭过头背对着朝暮，在朝暮看不见的地方红了脸庞，但语气仍是未变让朝暮察觉不出来异样。
“虽然你确实困于山谷，性命掌控在我的手上，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刚才你说这句话是真心的。”
凌寒月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通过刚才送给你的那枚铜币，我能够感觉得到你的心跳，和你之前拍我马屁的时候不同……”
朝暮听得浑身发毛，什么鬼？？？
“你说愿意帮我的时候是真心的。”
凌寒月咧嘴一笑。
朝暮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