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获猎
“这里……这里还有，但二十来丈后，蹄印便越来越浅……难道是风雪依然太大的缘故么……？”
看着那些逐渐消失的蹄印。
陈道之眉头微皱。
其实最近的这些天里，风雪已经逐渐减弱，但毕竟是异界，有些东西，可能是超出他固有概念的。
“难寻……却也并非不可寻。”
陈道之没有被眼前的困难吓倒，立即用他这些天学到的相关技巧，逐步分析着灵兽的最终去向。
约一刻钟过去。
陈道之在周围环境里观察了数遍，最终，他确信，那只灵兽是朝着大山深处偏西的方向去了。
能如此确定。
不仅是因为他在二十多天，就学会了高深的寻猎技巧，主要是借来的武者修为，发挥了巨大作用。
自从他依靠神通。
获得了炼体一重境的修为后。
陈道之就发现了，虽然武者炼体这个境界，依旧属于凡人，但却逐渐有了超凡的影子。
“五感的显著提升，以及瞬间变得专注的能力，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绝好，可惜，我终究是借来的……”
“而借来的东西，还不上……”
“便会要了陈某的性命！”
茫茫风雪中，陈道之紧了紧赵全善送与他的皮袄，在低喃了一句后，立即顺着分析的方向。
一路追索过去。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
这一追，便追了三天。
“陈大哥，我送午饭来了。”
三天后，虎娃保持着固定的时间，按时给陈道之送来热食，以往时候，他只消大喊几声。
陈道之便会很快出现。
然而这次，虎娃却等了许久。
直到餐食变凉，虎娃思考着离去时，一只他无比熟悉的温暖手掌，才在他背后拍了拍。
“久等了！”陈道之道谢一句。
随后立即走到虎娃面前，将他带来的餐食摆开，匆匆品味。
“陈大哥！”
见他出现，虎娃松了一口气。
刚想提醒餐食已经凉了，他可以马上回去重做一份时，突然，他看见陈道之手臂处，竟有些血迹。
“陈大哥，你受伤了？”
“并没有。”
陈道之轻轻摇头，一边将快要冷掉的餐食迅速吃光，一边平静地露出自己健全的手臂。
“咦？那这些血迹是谁的？”
虎娃并不怀疑陈道之在说谎。
只是感到好奇。
自从陈道之一脚踹飞刘二那个混货后，陈道之强大的形象，就深深地刻在了虎娃的脑海里。
这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片刻，待问完后，虎娃自己也突然反应过来，兴奋地道：
“陈大哥，你找到灵兽了？”
陈道之没有隐瞒：“找到了。”
随后，他如同事先预料到虎娃要问的问题一样，回道：“是一只白鹿，不算厉害，仅是难缠。”
再之后，陈道之没有解释。
只看着一脸语塞的虎娃。
主动询问道：“村民们清雪的进度如何？商队大致什么时候会来？”
虎娃回应道：
“道路已经全都清理出来了，商队……应是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来！”
说完后，虎娃露出担忧。
“陈大哥，我把你的想法和其他人说了，但只有村长信了一半，其他村民，都不认为会有那么严重。”
“他们说，人是你杀的，麻烦也只是你的，不关他们的事，还让我们家不要和你走得太近，明明之前都是很好的人……现在他们……”
看着有些激愤的虎娃。
陈道之严肃地对虎娃道：
“他们说的没有错，麻烦的确是我造成，只是他们没有意识到，事情发生后，能不能置身事外，不是由他们说了算的而已。”
说到这，陈道之没继续多言。
他实在不喜欢解释。
他更关心的，是能不能及时狩到灵兽，还上那三样事物，并且在商队到来之前修成炼体一重。
若成了，他就可以借得更高的修为，万难自解。
念及此处。
陈道之站起身来。
对虎娃叮嘱道：“看好那间仓库里的东西，也请赵大哥按照之前那般去做，我不能再耽搁，今日的晚饭你不必送了，明日……”
说到这里，陈道之沉默了下。
追了那只灵兽三天都没得手。
是他没预料到的。
而明日，其实就已经是他，需要偿还三样事物的时候。
陈道之先前借取修为的时间，是在正午时分，所以明日正午，也就是他具体的偿还之期。
想着有可能出现的种种变故。
陈道之多嘱咐了一句：“……明日正午的餐食，可以送得早些，若是晚了，我未必有时间能吃到。”
“但若商队提前来了，便无需做这些，来寻我，寻不到便躲起来。”
虎娃没有明白他前一句话的意思，只是一脸保证地表示，自己记下了，一定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嗯……那便足够了。”
陈道之平静地安排完一切。
然后，便继续专注地往大山深处追去，直待四周无声，他按着某种痕迹追索到一处洞穴附近时。
这才停下脚步。
开始皱眉分析。
“以那只白鹿的特殊，去找它追它，都只是无用之功，唯有等它回到洞穴，对其瓮中捉鳖方是正途。”
“但眼下最大麻烦，是它洞穴不止一处，我若是运气不佳……”
陈道之缓缓地按住眉心。
这头灵兽，他一共追寻了三天三夜，之前每一次找到其留下的痕迹，都是一副刚离开不久的样子。
陈道之意识到。
对方应有武者般的敏锐感知。
遂每一刻钟，他都再遮掩一遍气味再追，然而，当两个时辰前，陈道之终于追到那只白鹿灵兽时。
发现它还有另一个特点。
“……当真是迅捷！”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陈道之不禁眯着眼，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他绝无可能追上的速度。
他一开始见到对方那堪比狮虎一般的身躯时，以为其重力，然而当那头白鹿主动发怒冲过来。
陈道之仅是格挡招架。
对方便立即露馅，夺命狂奔。
“若早知它力量仅比刘二强上一些，我定会全力一刀，斩开它的头颅，而不是作防守之势，最终只令其受伤而已……”
遗憾中，陈道之轻轻摇头。
但很快调整过来。
恢复一个猎人应有的平静。
而后，陈道之将自己完全隐蔽在雪地里，等待那只白鹿回归。
他清楚那头鹿的洞穴不止一处，但眼下这处洞穴，他提前做了各种诱导，它有最大的可能会来。
渐渐地，天色暗沉。
陈道之隐蔽在藏身处，缓缓地安抚情绪，枯等而又无声的他，在这冰天雪地里完全看不见人影。
即使把他从雪地里挖出来。
也像极了冻僵的死人。
终于，在夜色变得极为浓郁的环境下，陈道之突然瞥见了一道白影，它迅捷如风，身姿如同幻影。
所过之处带起一阵狂风，风雪一卷，瞬间遮盖掉它留下的蹄印。
来了！陈道之心中一凝。
但他没有着急。
他等待着，等那白影离洞穴渐近，愈来愈近，直到彻底没入洞穴中，陈道之这才高高跃身而起。
夜色下的刀光，是血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