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追杀白蛇心上人
小瀛洲之下，一座洞府灯火通明。
黄螺奶奶居于正中主座，身着黄云袍，手持龙头拐杖。
她紧紧盯着台下的妙因真人。
“老身本不愿再见你，没想到真人，让人出乎意料。”
晴螺与黄禁也在厅中。
黄禁坐在许仙对面，他皱眉如常，额头疤痕处，时不时抽动。
晴螺忙着给几人沏茶，面有喜色。
“西湖疏浚，几十年从未有动静。”
“此番既无杀戮，也无喧嚣，敢问真人用了何种良策，能让临安府衙，行事如此利索？”
“晓以利害而已，也无良策。”
黄螺奶奶缓缓点头：“嗯，真人不露相。”
“好，所托之事，我明日便去江龙府。”
晴螺及时补充道：“奶奶已经数十年未去了，会面也是江龙爷过来！”
“晴儿！”
黄螺奶奶咳了咳。
“族中家事，岂能与他人闲聊？”
晴螺冲许仙嘻嘻一笑。
良久之后，黄螺奶奶又叹气。
“真人本有资格过问家事，但有兴趣，可随时与老身再提。”
说罢，定定地望着许仙。
许仙：“黄螺奶奶，在下做惯了闲云野鹤。”
“晴儿，送客！”
……
送至门口，晴螺低声说：“真人，最近二公子颇为忙碌，好似还喊了一位大妖，哥哥想要约他出来，估计还得再多等几日，我与哥哥，也颇有些顾虑此举风险。”
“哦？他对此已有防范？”
“那倒不是，哥哥在龙府中偶然听到，好似二公子相中了一个女妖，不知是何来历，可那女妖已经有了心上人。最近二公子正在募集门客，密谋下手，就是为了找出那人，杀掉之后，抢占女妖。”
“女妖？心上人？”
许仙一怔。
“嗯，还不清楚是何方神圣，应该是顶顶厉害。据羽皇山山神说，之前狮峰山也出现过一个高人，仙法通天，从未在此间遇过，黄府的狮峰龙井茶树，也被他破坏近半。”
许仙心想，这山翁还算听话，当真没把自己名号供出去。
晴螺：“真人，也不知还有无他法？我是担心，大妖护在身边，真人再对他下手……实在危险。”
“而且最近哥哥用药膏止痛，也尚能支撑，要么真人……就不约二公子了吧？哥哥也想商议，干脆就这样算了？”
晴螺眼中满是忧虑。
许仙摇头：“此种药膏只是暂时缓解，以后蜈蚣毒发，痛苦还会加倍。”
“可真人……”
晴螺不知如何是好。
许仙：“晴儿姑娘勿忧，只管寻得时机将他约至荒野，无论来了何方大妖，我都会为令兄，拔下一片龙鳞。”
“可晴儿实在担心真人……”
晴螺低着头，还没说完，真人已经化清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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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龙府，观潮厅。
一盏琉璃灯映照着四周，壁画上绘有龙飞凤舞，栩栩如生。
厅内居中摆放着一张紫檀木桌，上有各式珍馐佳肴和时令水果，美酒满杯，香气四溢。
二公子敖远身着绣龙金袍，坐在正中，旁边留了个位置，一众宾客沿两侧坐开。
侍女水栗，站在他身后，时不时为他斟酒。
久等之后，只饮不吃，宾客逐渐开始喧闹。
“二公子，什么时候开宴？”
“是啊，等了这许久！”
“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该不会是在等二公子心仪的那位姑娘吧？”
“听说胜过天上仙子！”
“仙子又如何？二公子这般风流倜傥，江龙贵族，想要仙子那也有的是！”
“……”
敖远面带微笑，站在厅中，举杯向众人示意。
“诸位权且耐心等候，在下今日所邀，并非寻常客人，还是特地找了父王通融，才允许他来我府中做客。”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交头接耳。
“江龙爷通融，那就不是寻常大妖了。”
“难不成是从东海龙宫请来的？”
“你们没听说吗？就是那襄河之中的楠木大王！”
“是襄河南君？！”
“正是，据说修为两千余年，当初在汉江一带作乱，我们江龙爷，应汉江江龙府之邀，前去擒了他，之后便关押在府底仙牢。”
“居然把他请了出来，那定是有天大的难事吧？”
“不光难，请这么个阴木大仙，我估计二公子要做的事情，上不了什么台面！”
“……嘘！好像来了！”
众人皆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员外爷缓步朝厅中走来。
他身着深褐色长袍，上等绸缎，镶着金丝，绣了云朵，但明显已经褪色，满是岁月斑驳。
腰间玉带，玉石和珠宝都已脱落。
脚下是黑色长靴，还沾了些泥渍，步履格外沉重。
整个人神情阴郁，面无血色，浓眉紧锁，像是刚从棺木里爬出来。
“来，南君请入座！”
敖远站起身，指着自己左侧的位置。
“谢二公子。”
楠木大王嘴上说谢，气势上却毫不客气，径直走去。路过时，打量了水栗一眼，将她挤开。坐了后，独饮一杯，又伸手拿了一块酱肉，塞到嘴里。
水栗在一旁，忍不住皱眉，但见二公子并无意见，也只好忍了下去。
两侧，众人也嘀咕起来。
“怎的一副刚入殓模样？”
“听闻他已关在江底仙牢五十年，估计餐餐饥荒吧？”
“怎么可能？江龙爷擒了他，起初也待他如上宾，想收为己用！若不是调戏江龙爷妃子，也不会关在仙牢之中！”
“……”
“咳，咳，诸位！”
敖远起身举杯。
“此乃襄河楠木大王，想必诸位已有耳闻。南君久居江龙府，此刻愿来我府上做事，在下深感荣幸！往后宾朋之中，南君当属第一人，若有所需，还望各位不吝援手！”
“来，我等举杯，皆敬南君！”
众人嘀嘀咕咕地站起身，不少人面有不屑。
“一个入殓的棺木妖精，还宾朋第一人？”
“我钱江府的事，他一个汉江支流妖精，也能来插手？”
“……”
稀稀拉拉地饮了酒。
楠木大王又吃了几口，忽然沉声道：“此间一众杂毛，何谈相助？况且老夫，素来独行，无需援手。”
两侧宾客，先是愣了一愣，随后便炸了起来。
“如此嚣张？欺人太甚！”
“我等入驻二公子府上做门客，也非一朝一夕，历经数十次大小风波，岂是一个外来妖精能比的？”
“……”
敖远似是故意让他们吵闹，只是笑笑，也不理会。
见二公子并未制止，位置靠前的一个河鳗精沉不住气了，拍案而起。
“承蒙二公子厚爱，一直视我吴江河鳗为上宾，二公子遇事，我理应一马当先！倘若二公子不介意，我要与南君争一个高下！”
此人名号何冲，修行九百年，乃是二公子门客之中的佼佼者。
众宾客一顿喧闹，纷纷鼓掌叫好。
“何兄果真英勇！”
“不愧是何先锋！”
敖远：“何兄，此间为南君设宴，总不好扰了他的雅兴。”
说罢，敖远看着楠木大王，有意试试他高低，看看对方仙牢蹲了几十年后，水平如何，也想让他震慑下一众门客，便于委以重任。
此时，楠木大王正在啃鸡腿，抬头看了看河鳗。
“南君，府外一试吧，免得毁了宴席！”
何冲踏出一步。
楠木大王啃完鸡腿，扔下骨头，用手擦了擦嘴，站起身。
之后，又拿起一只猪蹄，重新坐下，哼哧哼哧地啃了起来。
何冲：“……”
敖远：“……”
众宾客：“……”
“没完了是么？楠木大王，莫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