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后那老家伙
“哈哈，原来那老家伙跟他夫人吵嘴，被赶出房门，他气不过就去伶馆，又与刘大夫吃醉酒，为了争一个清倌人，大闹伶馆呢。”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两人都被夫人抓回去了，据说迟太尉回去就跪了搓衣板，笑死我了，第二天上朝一瘸一拐的，我还想治他个殿前失仪，结果被太后那老家伙挡了回去，谁叫他们一家亲呢。”
“啧啧，真够乱的，”燕灵雎感叹一句，“不过我以前在公主府遇到的事，那才叫大快人心呢。”
祁稷眼冒繁星，“快说说。”
“就说公主府有个陈管事，也是与妻吵嘴，就去了伶馆，不过他的妻可不惯着他，在家偷起了情郎，啧啧那情郎着实该偷，身材好得不得了，据说那里能转车轮！”
燕灵雎的眼睛向下瞟了瞟，后知后觉，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祁稷没有注意，只道：“然后呢，你们怎么知道的？公主没有惩罚他们吗？”
燕灵雎忍不住大笑，“这就是最大快人心的地方，公主知道后，不仅没有罚陈管事的妻，还给她升了官，公主还说，男人能去伶馆，女人也能，哈哈。”
“真厉害，要是我也能像公主那样硬气就好了。”
祁稷和燕灵雎你一句我一句，时而躺着，时而坐起来手舞足蹈，直至深夜，两人才昏昏睡去。
只是苦了在一旁伺候的宫人们，这些密辛是他们能听的吗？他们恨不得立刻变成聋子，只祈求第二天陛下醒来，不会将整个紫宸殿的宫人灭口。
两人熟睡至五更天，宫人上前轻唤陛下。
祁稷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但是精神抖擞，一晚上的畅聊，让他心中的郁闷驱散大半。
他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燕灵雎，眼里满是温柔。
“不必叫醒她，她受苦了，让她好好休息。”
燕灵雎也着实被以前那个暴君虐待惨了，不是睡在笼子里，就是痛得睡不着，现在的她安详地睡在柔软的卧榻上，甚至有轻微鼾声。
宫人们低头应是，在外间轻声侍奉陛下洗漱穿衣。
日上三竿，日光落进殿内，斑驳中带有柔和，燕灵雎伸懒腰的动作停在半空。
她呆愣地看着容儿许久，才回过神来。
“容儿，陛下走了吗？”
“姐姐，陛下五更就上朝去了，哪能像你似的睡懒觉。”
燕灵雎不好意思地笑笑，容儿都会打趣她了。
“对了，我得赶紧起来。”
以后皇帝就是她那腰缠万贯的闺蜜，可得伺候好了，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留人先留胃，穿戴整齐的燕灵雎直冲小厨房，绕着采买的食材查看片刻，心中便有了计较。
她将小厨房的膳正叫上来。
“平日里陛下的膳食不变，再添一样我吩咐你做的。”
她转头对着容儿道：“你寻人去太医院要些风菱。”
风菱极为稀少，乃南方民间野物，可作药材使用，如今作为贡品藏于太医院之中。
容儿立即吩咐人去办，膳正却有些犹疑。
“不知夫人用风菱作何用？此乃药物可解暑气。”
燕灵雎神秘一笑，“可听说过药膳？”
“无需多言，待风菱拿来，你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膳正敷衍应是，不再多说，他可不认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嫔妃，能比得上他这个几十年的老厨子，更何况对面还是个舞女出身的破落户。
他心中不屑，就等着到时候看燕灵雎出丑。
燕灵雎不知道膳正心中的小九九，等宫人拿来风菱，便指挥小厨房的人做事。
先将风菱肉碾碎成泥备用，再将蛋液、糖、油等倒入碗中，搅拌至奶油状，筛入适量面粉，搅拌均匀。
最后加入菱角泥，揉成面团，取小份做成小圆饼状，表面刷上蛋液，沾上芝麻，放入烤炉，静候片刻即可。
膳正刚刚还是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经过燕灵雎的调教，已经将看轻燕灵雎的心思抛在了脑后。
不过，这做糕点的手法前所未见，又是鸡蛋，又是油的，这能好吃吗？
膳正怀疑的态度在第一份试吃品出炉时，被击个粉碎。
那叫一个香啊，风菱的甘甜中透着一股奶香，让膳正的鼻子发痒，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给膳正打下手的几个宫人垫着脚尖凑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物什。
燕灵雎不顾众人馋嘴的狼狈摸样，上前用筷子夹上一小口。
“嗯，不错。”
膳正被身后宫人推着上前，搓搓手不好意思道：“夫人，这是什么味道？”
燕灵雎佯装不知他的意思，只道：“好吃的味道。”
膳正涨红了脸，又被身后宫人怂恿，只好承认自己的无知，请求夫人赏他一口。
燕灵雎没那么小气，既然膳正认怂，便将剩下的试吃品赏了他。
膳正小心地捧着盘子，如获至宝。
仔细端详此种形状，又用通灵的鼻子嗅上片刻，最后在众人的围观下小心抿上一口。
突然，膳正眼睛瞪圆，嘴巴无意识的微张，整个人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意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宫人们大惊。
“难道有毒？！”
其中一人惊呼，宫人们立即退避三舍。
燕灵雎心中无语，什么有毒，明明是好吃得掉线了。
果然，听见这话的膳正立即醒了过来，将乱说话的宫人脑袋狠狠一敲。
“胡说什么！这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膳正砸吧着嘴，意犹未尽，感觉自己以前做过的糕点味同嚼蜡，剩下的这些也不舍吃了，赶紧用帕子包着收藏起来。
其他还想跟膳正讨要一点甜头的宫人们见状，只能将自己的口水咽了下去，暗自骂膳正是个吝啬鬼。
膳正却眼珠一转，他想燕灵雎肯定不止这一个美食秘方。
于是便走向燕灵雎身旁，谄媚道：
“夫人，能不能也教教奴才做这糕点，您以后就是奴才的再生父母，师傅在上...”膳正立即下跪拜师。
燕灵雎哪会吃他这套，没有来由的事，就是圈套。
她止住膳正拜师的动作。
“哎哎哎，起来。”
“我不收徒，你也别废这心思，只要你做好本职工作，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