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咬文嚼字的魔力
船长房间里。
左轮手枪被打开放在一旁，足以装下八发子弹的轮盘弹匣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孔洞里装了子弹。
“是谁拿走了其他七发子弹?”
托林困惑不已，随即想到了前后性格犹如割裂了一般的亚波伦。
“肯定是亚波伦，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船长房间有枪的?”
“等会找个机会跟他谈一谈吧。”
理清思绪，托林这才看向选票。
......
船长房间的门突然打开，托林拽着两张选票，左轮手枪别在肚子前，走了出来。
“我开始唱票了。”
“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我通过折角和弄出不规则的边缘，让每张选票变得独一无二。”
“我分发选票的时候都记下来了，我有责任公布。”
“我已经成功找出我们中间谁是懦夫。”
“他说什么?”
托林正对面，脸上涂满花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印第安长相女水手，对着一旁坐在围栏上的小水手塞特询问道。
“他说有懦夫。”
塞特如实回答。
“胆小的懦夫，为了自保，他们会很乐意背叛陌生人。”
随着托林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都出现了幅度不同的小动作。
“两个懦夫的投票决定将我们可怕的负担，转嫁给辉腾岛手无寸铁的男人女人和孩子身上。”
托林高举起手上的那两张选票，声情并茂地大声呵斥着，另一只手则抽出左轮手枪。
“兰伯特先生，请站到右边。”
“你说什么?”
兰伯特追问了一句，一时间没有动。
“他说站到右边。”
塞特脸色苦涩地解释道，自己给选票打了叉，显然就是托林所说的那两个懦夫之一。
现在托林要清理门户，兰伯特先生离自己很近，应该是怕血溅到兰伯特先生身上。
“好。”
兰伯特一脸同情地看了塞特一眼，抬脚往右边挪，站到了弟弟兰伯丁正前方。
“很好，谢谢。”
托林刚说完这句话，塞特就闭上了眼睛。
枪响。
子弹穿过兰伯特的头颅，再度贯穿身后的兰伯丁，两兄弟一前一后摔倒在地，顺着楼梯往下翻滚，尸体叠成了一块。
连死都是一块死。
“两个搞定，让人不爽，但很有必要。”
“最后在心灵，目标和目的上我们终于达成统一。”
其他人还处在震撼当中，都凑过来，呆呆注视着甲板上的黑人兄弟尸体。
季璟站在甲板上安静看着托林表演，现在他可以肯定托林是想要这一船人死了。
从先前的小动作来看，在场所有人，除了自己之外，选票上都画的叉。
这一点剧情没有更改，原著就是全体画叉，送螃蟹上辉腾岛。
至于岛上居民的死活，与自己有何干系。
所以宣布只有两个画叉的用意也显而易见，托林得分化在场的所有人。
每个人都画的叉，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和另外一个人被托林发现了，毕竟托林做了标记。
因此托林可以明目张胆地杀死团结一致，在分化这个目的上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黑人兄弟。
其他人则会以为是托林记浑了，侥幸逃过一劫，短时间内也不敢和其他人交流自己的选择，分化的目的便已经完成。
至于为什么不借机除掉最危险的自己，一自然是因为没把握，二则是自己已经勾起了对方的好奇心，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一场邀约。
倘若托林要是失心疯，一定要除掉他，一个在阁楼上，一个远在甲板另一侧，隔着这段安全距离，他有自信躲过托林那唯一的一发子弹。
“哈迷斯先生，请调整航向。”
“送兰伯特和兰伯丁去见巨蟹怪，之后请回到你们各自的岗位，新的航向已经开始。”
吩咐完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托林看着离得远远的亚波伦，大声呼喊着。
“亚波伦先生！请你来房间一趟！我有些话要与你谈！”
季璟轻点了下头，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往船长房间走去。
......
船长房间内。
大门紧闭，季璟和托林各坐方桌一头。
“阁下似乎不是一般人，黑工身份只是装饰品，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些东西。”
“对吗?”
托林一上来就是王炸，季璟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
托林笑着反问。
“帮你送他们下地狱。”
“你在胡说什么?”
托林突然换了张脸，脸色阴霾，凝视着正对面的人。
季璟毫不退让，只是刻意压低声音，吐出了两组词。
“螺纹鲨，噬血螺。”
“这不可能！”
托林突然紧皱眉头，这只在船长之间流传的秘闻，他亚波伦就算不是黑工，又何德何能知晓。
“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
季璟淡然微笑，他知道的其实很少，但都是些震撼人心的关键信息，就比如亚波伦这个身份拥有的为数不多的关键信息。
他咬文嚼字，如恶魔玩弄人心那般，玩弄着托林的认知。
“就比如，我想和你签订。”
“海神的契约。”
“哼。”
托林重重的哼了一声，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惜身体的本能反应出卖了他，一颗细小不仔细看难以发现的透明汗滴悄悄冒出了头。
季璟满怀期待，半分钟过去，瑟孽的低语迟迟没有露头。
看来是不会来了。
“只要你不插手，我一个人就可以送他们下地狱。”
托林满不在乎地反驳道，突然有了些许打肿脸充胖子的意味。
“缺少盟友，没有火药。”
“我尊敬的大副先生，你要用什么送他们下地狱呢?”
“哼。”
被揭穿托林也不恼，只是哼了一声。
没有火药，缺少了关键性的武器，很多方案自己确实施展不了。
可托林着实看不出季璟的需求，眼前的这名年轻男子就如同迷雾一样模棱两可，似乎一直在对自己示好，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
没办法托林只能再度示弱，开门见山。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送他们下地狱之后，更换航向返回辉腾岛，我要巨蟹怪死。”
见目的达成，季璟也有话直说，不藏着掖着了，惊得托林深吸一口气，眼皮直跳。
杀死巨蟹怪的方法是有，但不到万不得已托林不会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