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还手就是乖宝宝啦?
陈立言几分钟后走进接待室,淡定地坐下,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没有急着开口。李晓曦在旁边坐下,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王朋的父亲先开了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无奈和愤怒:“陈律师,您得帮帮我们啊!我儿子这次是真冤枉的!”
陈立言抬了抬眼皮,声音平静:“说说具体情况吧。”
王父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儿子王朋跟他女朋友崔文文吃饭,碰上了崔文文的前男友张强。那张强喝醉了,跑过来挑衅,先是调戏我儿媳妇,还动手打了我儿子。可现在我儿子和那个张强都被判两年半的实刑,陈律师,这事儿实在不公平啊!”王父越说越激动,话语中透出一股强烈的无奈和愤怒。
崔文文此时也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陈律师,确实是张强先挑事儿,王朋是为了保护我才还手的……这怎么就成了主犯了?现在这个判决,真的太重了。”
陈立言认真听着,目光沉稳,脸上没有丝毫表露情绪:“判决书带了吗?”
王父急忙从包里掏出卷宗和判决书,双手递了过去,眼神中满是期望。
陈立言接过文件,翻了几页,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手指在卷宗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房间里一时静得只有纸页翻动的声音。
李晓曦一旁专注地记着要点,王母终于忍不住开口,眼泪打转:“陈律师,您一定要帮帮我们,王朋他从来不惹事,这回真是被逼的!”
陈立言终于抬起头,声音依旧冷静:“我看完卷宗再说。上诉是可以的,但得看具体能不能找到突破口,毕竟法院的判决基本定性了,想翻案不容易。”
王父重重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陈律师,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愿意试。”
陈立言点了点头:“别急,咱们先看清楚案子的来龙去脉,后面有机会的。”
送走几人后,办公室里一片安静。李晓曦放下笔,内心里掀起些波澜,想了想,开口道:“陈老师,您怎么看这个案子?”
陈立言将卷宗放在桌上,语气淡定,却不失严谨:“事情不复杂,王朋确实是为了保护女朋友才还手,但问题是,动了手就是斗殴,法院定的是聚众斗殴,翻盘没那么容易。”
李晓曦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可如果能证明他只是正当防卫,或许能改变判决?”
陈立言笑了笑,语气温和,却透着几分现实的无奈:“小丫头,防卫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证据是关键,细节得做到无懈可击。咱们先把材料搞清楚,看看有没有能打动法官的地方。”
李晓曦坐在办公桌前,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显然被案件激起了兴趣。她站起身,朝陈立言走去:“陈老师,我从一个女性的角度看这个案件,我觉得王朋面对这样的情况没什么错。凡事都有因果关系,如果不是张强主动挑衅,就不可能发生斗殴的后果。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我的男朋友要是像个怂包一样,只想息事宁人夹着尾巴逃避,我立刻跟他分手!”
陈立言眼角微微挑起,似乎对她的直言不讳有些意外,随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哟呵,有点意思,你接着说。”
李晓曦继续道:“首先,过错完全在张强。他是引发那场斗殴的主要也是唯一的因素。况且,还是他先动手打了王朋。如果说因为拳头打不死人,所以还手就算互殴,那岂不是在鼓励受害者放弃自我保护?那种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张强打完两拳后会停手,还手是制止张强继续施害的最有效手段。”
陈立言微微点头:“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继续。”
李晓曦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还有,什么叫拳头打不死人?武松拳打镇关西,别说人了,老虎都能被打死。法律不能只是凭着对伤害轻重的判断来定义正当防卫。”
陈立言忍不住笑了,带着几分轻松:“呵呵,你这理论倒是有点意思。不过,单凭这些道理可不够推翻原判决,你得拿出证据才行——比如监控录像,或者有利的证人证言。”
李晓曦眼神里满是坚定:“好的,这些证据我会去找。那这个案子,您算是同意接了?”
陈立言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好吧,接了,就当给你这个新人练练手。不过别指望太顺利,这种认罪认罚的案子,翻盘不容易。”
李晓曦点头应道,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翻阅案卷,研究案件的细节。
接下来的几天,李晓曦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案件上。她仔细翻阅案卷,逐字逐句分析,想找到之前被忽略的细节。由于王朋等人已经签署了“认罪认罚具结书”,案件没有经过正式庭审,所以有可能一些关键证据未被充分考虑。
李晓曦通过案卷了解到,警方当时并未从现场调取任何监控录像,原因可能是“案件事实清楚”,加上“认罪认罚具结书”的签署,导致案件在调查环节被简化。然而,李晓曦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她决定亲自前往饭店,查看是否有有利的监控可以作为反转案件的关键证据。
她联系了饭店老板,询问当天店内的监控情况。老板告诉她,监控录像并没有被警方完全调取,尤其是店外停车场的摄像头可能捕捉到一些关键画面。李晓曦意识到这可能是个突破口,立刻要求调取这段录像。
回到事务所后,她仔细查看这段录像。虽然画面角度有些偏,但可以清楚看到,张强先走向王朋,并挥拳打了他几下,而王朋则是在被击中后才有反击的动作。这段视频虽然模糊,但显然是证明王朋被迫还手的关键证据。
李晓曦接着通过卷宗分析当时的证人证言,发现有几名饭店的服务员和几位客人都做了简单的陈述,但因为案子在认罪认罚程序下走得很快,证言也显得十分简单和模糊。她决定亲自联系这些证人,看看是否能从他们的记忆中挖掘出更多有利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