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献祭
柔和的月辉透过薄云撒在林子里，漆黑的天上划过几抹银光，坠下的星子在原野里徘徊。
人界。
有三片大陆，分为风云大陆，水月大陆，九霄大陆。
穿过云霞，山峰如簇，水流淌淌。这里是世界第一大陆，风云大陆，据说蕴藏着无数的天财地宝。
其中最出名的仙器就隐藏在山水州的烟雨村中，引得无数修仙者争先恐后抢。
……
烟雨村，山环水绕，花香四溢。破旧不堪的小村子里格外热闹，男女老少，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迎接着新一年的祭祀。
这里的村民们都为凡人，所以每年农历七月十五就会献祭四位身心纯净的貌美少女以及她们双亲的心头血，以求神灵保佑。
时间子时，地点分别在南部朱雀坛，北部玄武坛，东部青龙坛，西部白虎坛。
此时，人选已定，正被困在村长家的地牢当中。
黑暗的地牢里，铁链蜿蜒锁住了她的手腕，双手被分在两侧，铁链深入墙壁，闻人诺垂着头，双眸紧闭，面色苍白。
“醒醒，醒醒，诺诺你快醒醒，再不醒就来不及了。”一旁同样被铁链锁住手腕的少女，发疯般踹了她一脚，闻人诺才睁开眼。
“怎么了？”
她轻声问，声音里透着一股疲倦之意。
姜小雪借着微弱的烛光，瞧见了她疲惫的神情。
她微蹙着眉，眼里的关心与心疼快要如实质般泻了出来了。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闻人诺淡淡地笑了一下，让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恐怖瘆人。
“还活着，比葬在土里的人更好些。你把我踹醒就为了这个？”
姜小雪别过脸来。
“我只是担心你，而且这个时候睡太耽误事了。”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才发现自己偏离了原本要讲的话题。
“今天子时，我们就要去献祭了，亥时我们必须去沐浴焚香了，这是一个逃跑的好时机。”
“到时候你就趁着他们给你洗澡的时候，把这包瞌睡粉洒他们脸上，之后我们就在聚仙楼汇合。”
闻人诺一想到待会就要下黄泉见父母亲，心情恢复了些，原本紧锁的眉关渐渐放松下来。
“不，不能跑，而且也跑不了，这次门外是有仙人守着的。”
她笑着摇摇头，眼里没有绝望也没有希望，似乎还能看到一丝解脱。
姜小雪的眼泪哗啦啦的滚落下来，她试图握住闻人诺的手，可铁链却限制了她们的距离。
“别这样说，说不定那些仙人愿意通融的。”
她轻颤着说，目光破碎地看向闻人诺，她不想与闻人诺分开。
“好啦，别难过了，又不是下辈子见不了面。”
闻人诺稍稍弯了下眉眼，语气柔和，笑意盈盈，在烛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竟叫姜小雪她分了神。
……
时间吝啬，从不留给人们悲伤的机会。
夜色弥漫，村子中莫名起了场大雾。薄薄的白雾轻飘飘的蔓延，那四支队伍宛若无头苍蝇，只能凭着感觉走。
子时，天空中降下大雪，昏暗的烛光下，四位少女被带到了各个祭坛上献祭。
雪花摇缀漫点银地，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如万针入骨，疼痛感愈发愈烈。
粗糙的麻绳圈住了闻人诺的脖子，她被迫拉着走向朱雀祭坛。
脑海里闪过父母亲切的面容，他们布满老茧的手，他们手中的那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他们的幸福，就这样被毁掉了。
她的心里恨意滔天。
若世间真有神灵，为何不睁开眼瞧瞧人间。
她在村民的高声欢呼下登上高坛，心里的那一丝求生欲越发强烈，火舌已经攀上她的双腿，闻人诺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在茫茫绝望之海中，她看见了漆黑的朱雀神像散发出阵阵红光，一跃而起，口吐烈火，燃灭了整个村子。
“娘亲你快看！”
祭坛下的一个小孩拉着母亲的手，眼里闪起雀跃的光芒，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倒映着闻人诺身后庞大的赤色巨鸟。
“这是……”
他的母亲李婶则是痴痴的望着那只瑰丽高雅的朱雀神鸟，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磕八百个响头。
坛下的人们都激动得手舞足蹈，高声欢唱。只有朱雀坛主持发现了不对劲，他面色恐慌，吓得连连后退，一溜烟跑得不见踪迹，无人发现。
此时，闻人诺缓缓抬起眼来，她的眼神变得如古井般，毫无波澜，无情无欲，仿佛这世间万物只是她手中的一粒沙。
“以活人的生命来祭祀吾，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吾三千年未被降下天罗地网，却因你们受此等无枉之灾，你们真是该死！”
清脆空灵的嗓音掺挟冲天怒气变得狠厉刺耳，让所有村民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死劲磕头。
他们额上的鲜血和眼泪混为一体，丑样尽出，滑稽可笑。
“朱雀大人，这一切都是村长与四位祭坛主持的意思，与我们无关啊，求朱雀大人息怒，求朱雀大人息怒啊！”
“朱雀大人饶命啊！我家还有老奶我死了老奶就没得活了，都不知道她要飘荡在哪里诶！”
闻人诺身后的朱雀虚影高傲的翘起头，振翅而飞，无数烈火纷纷扬下，像盛开的烟花，灿烂绚丽，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此刻，一把闪着冷芒的飞剑刺入闻人诺的胸口，面前的少女紧蹙着眉，衣袂飞舞，眉眼精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的小姐。
“王大师姐，你这次剑术真是提升不少啊，上次连人都不敢杀，如今却是杀伐过断啊——”
一旁的小少年束着发，眸中星光流转，意气风发，他语气戏谑，仿佛真的只是在调侃王渝禾。
王渝禾抿着唇，神色冰冷淬着毒。
“不想救她了？”
祁渊微蹙着眉，好看的脸上布满了气恼，又想起还被关在冰棺里的她，只好作罢。
“感谢二位大侠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