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栽赃陷害。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望着汴梁城开阔的天空上,那一行向南飞去的大雁,种练有感而发地,吟出了这首来自前朝大诗人刘禹锡的诗。
自从那赵佶住进了艮岳之后,种练的心情这些日子来是越发好了起来。宋徽宗生性奢靡,不喜欢那狭小的大宋皇宫。
所以自种练那日进宫禀告艮岳之中可以住人了之后,赵佶便立刻带着大批妃子和宫女住了进来。
对此,朝堂上的诸公自然是极力劝阻,这群大头巾们是知道赵佶是什么性子的。
平日里这位大宋的皇帝尚呆在宫中时便疏于政事,若是真让他搬到了那艮岳之中,只怕其是连早朝都不想来上了。
再加上那杨戬,童贯,还有最可恶的种练等一众奸罔在其身旁,日子久了在这几个人的教唆之下,恐怕这大宋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所以当得知赵佶想要搬出皇宫住进艮岳之后,朝堂之上,以韩忠彦为首的一众守旧文人立刻就上书进行了劝诫。
而除了他们之外,那有着隐相之称的梁思成也发动了不少人,想要劝阻官家搬进那艮岳之中。
那韩忠彦等一众文臣想要劝阻官家搬进艮岳,自然是因为不希望其荒废朝政。而至于那梁师成嘛,其之所以劝阻赵佶的原因更是简单。
因为毕竟艮岳里都是杨戬和种练的人,所以若是赵佶离开了皇宫,搬进了艮岳之中,那梁师成平日里想要见上官家一面,肯定会更加困难。
更重要的是,如果赵佶真的常年定居在那园子里。那其平日颁下的诏书,就不会再经过梁师成的手了。
到时候梁师成这个检校太傅,岂不是就如同虚职一般了?检权太傅这个官职所带来的职权,是梁师成最大的依仗。
他之所以能在朝中有如今的这个势力,靠的不就是能依靠权力之便颁布伪造,肆意提拔官员吗。
而眼见如今宋徽宗就要搬离皇宫,自己这个最大的依仗就要失去,这让梁师成心中又怎能不急。
只是在搬离皇宫这件事情上,赵佶却是给满朝的文武大臣们来了个先斩后奏。
当汴梁城中的诸公得知他们的皇帝要搬家的消息时,赵佶早就已经在艮岳之中欣赏起园林之景来了。
而眼见赵佶的行动竟然如此迅速,心急如焚的梁师成也是立刻将自己手下的人全部召集了起来,想要商讨一下该如何面对眼下的场景。
还是那在科举之前众人曾经聚过的院子之中,就连院子之中的人都没有变多少。
只是今日那坐在主位的梁师成神态却不似之前的那般老神在在,反而是能看出有些许疲态。
“诸位何故不发一言啊?如今官家离了宫中,这情况对咱们可是大为不利呀。”
梁师成的话语有些焦急,但是坐在下位的高俅听着,心里却是有种说不上来的畅快。
早在那科举之前,自己可就提出过要注意一下那种练和童贯等人。
可无论当初怎么好言相劝,你们都视若不闻,现在好了,眼见着人家如今成了气候,开始着急了。
晚了,早干嘛去了!
心中如此想着,高俅索性缩在位置上装起了哑巴。不论这厅堂中的众人如何探讨,他就是静静的坐着,不发一言。
倒是那讨人嫌的王黼,即当初提出要对付种练等人的时候,其就一直在上蹿下跳地阻挠。
结果现在眼见梁师成开了口,这人倒是又开口附和起来了。只是听他那话里话外之间,除了将梁师成的意思又复述了一遍之外,也没见他能提出多少有用的建议。
有时候高俅真的觉得,朝堂上有些通过正经取士考上来的士大夫们,脑子还真不一定有那些坊市之间的走卒贩夫好使。
明明有的事情真的很好解决,可他们非得弄出许多弯弯绕绕来,以至于最后将事情办坏。
可是你要是说他们脑子愚笨吧,但其在把事情弄糟之后,却又总能扯出一大通的道理来给自己脱罪,把自己说得好像是一心为民的圣人一般。
仿佛那所有事情的过错,都在别人身上似的。
高俅的心中正如此想着,一直不出声的他却终究还是被梁师成给注意到了。
“高太尉不如说说你的见解如何?”
“想当初高太尉你就提出过,让咱家重视一下种练等人。唉,也全怪咱家疏忽,所以才落得个眼下的这般局面呀。”
而梁师成的这话听起来像是给自己下了一通罪己诏,并且夸赞了一番高俅先前的才智。
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咱们的高太尉,对这位老太监的为人心里可是明白得很。
可能是因为身体上有缺陷的原因,这老太监的心眼可是小得很。所以若是今个自己敢应下这个话头,那日后的下场估计比那袁绍手下的田丰好不了多少。
于是高俅一时之间哪敢顺着梁思成的话继续往下说,赶忙开口回道:
“梁公公言重了,此事实非公公之过,也实在是那种练与童贯等人生性狡诈,蛊惑了官家,欲使其贪图享乐而荒废朝政,所以这才导致咱们落得了如今这个局面。”
也不知道若是满朝的文武大臣们,听到这句话竟然是出自靠逢迎赵佶而上位的高俅之口,心中是个会是个什么感想。
但至少,那梁师成在听了这话之后,脸上的神色明显是好看了不少。
“只是事已至此,还不知道高太尉你是否有良策,可解眼下这局面呀。”
听了梁师成这话,高俅不禁在心中腹诽道,良策当然是有,而且我早就说过了,就是当初你没听罢了。
只是高俅的心中虽然是如此想的,但嘴上却是不敢这样就说出来。于是在思索了一会之后,他也就只能尝试着开口道:
“眼下的局面已然是无解,官家的性子咱们都是了解的。如今既然已经住进了,那是万有可能再搬出来的道理。”
此话一出,听唐宗的众人大多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高俅当初能从一届球童,慢慢爬上如今这位置,靠得不正就是揣摩赵佶的心思,所以他的这话还是很有信服力的。
而在听到不可能让那赵佶从艮岳之中搬出来之后,梁师成的脸则立刻又耷拢了下来,在拿起了一旁放着的茶盏,润了润嘴唇之后,就又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
只是还不等他再开口,却又听见那高俅话锋一转,幽幽地说道:
“只是虽然咱们不能让官家搬出艮岳,但却可以想法子让那烦人的种练离开汴梁呀。”
高俅这话一出口,坐在主位的梁师成眼神立刻一亮,那厅堂之中其余众人的思路也是立刻被打了开来。
对啊,虽然他们劝不动官家,但可以做局让种练离开汴梁城呀。
毕竟陷害忠良什么的,可是他们的看家本事,手熟得很。
而眼见在场的众人似乎都同意了自己刚刚提出的想法,高俅说话的底气也就逐渐足了起来。
“如今咱们之所以如此狼狈,就是因为这种练小儿联合了杨戬与蔡京等人,一内一外想了许多法子将官家给哄骗住了。”
“所以若是咱们用计让那种练离了汴梁城,然后趁着其离开的间隙,咱们就能想办法将其所想的那些法子给夺过来。”
“毕竟咱们官家可从来只是看事不看人的,只要你能把事情做好,哄得官家开心,那不论你是种练,还是陈练又或者是刘练,那其实都差不多。”
高俅这话说完,坐在主位的梁师成,在略微思索了一阵之后,心中越发觉得此方法可行,于是立刻就拍板道:
“好,这次就按高太尉你的意思办。只是这种事情急不得,还得众位一起从长计议谋划周全才是。”
此话一出,厅堂内的众人忍不住就哈哈的笑了起来。
陷害忠良的什么的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在座的各位为了爬上今天的位置,又有哪个没栽赃过几个同僚?
如今,他们一起出谋划对付这年方不过十几的种练,倒是有些宰鸡用牛刀的意味了。
唉,可怜的种练,还不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会有什么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