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铸剑城

三人有说有笑一路上倒也不觉疲惫，天气又是风和日丽的。裴仁杰一马当先，回头笑对他们说“前面就是铸剑城了，我当为你们俩每人寻一把宝剑！”元青却叫住他俩，做了一个噤声手势，示意他们躲进旁边树林。二人心领神会，悄悄躲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听的马匹嘶鸣，声音越来越近，为首的却是一姑娘，看模样也就二十岁上，下乌黑的头发扎起马尾，不戴金不戴银，只是佩戴一支檀木簪子，杏眼圆睁，素锦缎面鎏金靴，没有红妆女子的妩媚，更添一份英飒，就连胯下的马也不是一般凡品，却不知是谁家大小姐有如此气派。只见姑娘收缰立马，回头问了声“前面就是铸剑城了吧？”身后随从回答“是的，小姐！”“那我们到前面亭子稍作休整，准备进城。”“是！”手下人齐声回答。裴仁杰三人躲在草丛里，一时间也不便出来了。裴仁杰悄声道“元青，你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姐嘛？他们什么来路，他们也到铸剑城干嘛……”元青淡淡笑了笑，说“你看她腰间那块玉佩应该是寒月宫的人，至于他们来铸剑城要干什么，先听听他们怎么说。”流星儿一听来了精神“寒月宫？寒月宫是干嘛的，想知道他们来做什么上去打个招呼认识一下不就好了嘛……”说着就要起身上前，三人同时看见旁边一小道士模样的少年轻悠悠地走了过来。来到小姐面前双手施礼“敢问可是寒月宫的东方秀姑娘？”东方秀随即还了一礼说“道长怎么会识得我？不知道长法名？”小道士赔礼到“小可清风来自五行观。”东方秀随即邀请清风道长旁边休息。清风道长回头笑到“三位公子一同休息片刻吧！”裴元流三人一听不由得一惊“这五行观的小道长果然不俗，竟然发现了我们。”说罢纵身来到清风面前，这次元青带头上前施礼道“清风道长果真是咱们这辈翘楚，东方姑娘也是英姿飒爽，我们兄弟三人也是初来乍到，所以……”清风微微一笑道“无妨无妨，既然在此处相遇便是有缘，你说呢东方姑娘？”东方秀随即赞同“道长说的有理不如大家坐下来稍坐片刻。”元青分别介绍一下自己三人。就这样五人算是初识了。东方秀又开口问到“四位兄台到这铸剑城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清风道长单手作礼回答说“贫道无事，云游到此而已。”流星儿随后开口笑道“我们三人要去北境游历，也是路过这儿而已。”说完还忍不住盯着东方秀看了两眼。幸好元青及时发现扯了扯他的衣角避免尴尬。清风补充道“听说铸剑城最近有件事情，你们可有耳闻？”东方秀暗自思忖“难道清风道长也知道了？”裴仁杰三人回应“不知什么事，还请道长明示。”清风面色立马凝重起来说“据说铸剑城城主独孤一鹤被自己炼的剑杀了，而且是身首异处，死状很惨烈……”东方秀随即起身又施一礼说到“不错，我这次来铸剑城就是奉了家师之命前来查看是不是真如传言那样还是有小人作祟。正巧遇见各位少侠，实在是有缘。”元青也起身补充道“正好我们路过铸剑城，可以结伴同行，不知清风道长意下如何？”清风虽然也想同意，只是觉得一同进城太过碍眼，还是补充了一句“你们四人一同进城，贫我们自会相见。”说完深深作了一揖转身先行离去。东方秀裴仁杰一行人也稍作休息上马进城了。

话说这铸剑城真不愧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炉，江湖十大名剑其中八把出自铸剑城，传说铸剑城主独孤一鹤当年就是凭借江湖第一剑诀“游龙剑法”配合名剑谱第二的游龙剑，在江湖上一战成名，三十年来鲜有败绩。只是后来痴迷于炼剑，铸剑城交给儿子独孤信，自囚于铸剑炉。铸剑城内虽然各种特色吃食，各种商贩真可谓一应俱全。裴仁杰提议先到前面的轩和客栈落脚，再做打算。办好房间东方秀拿了拜贴悄声吩咐一声也跟着上楼了，第二天一早东方秀就来到铸剑城主独孤府里，独孤信连忙迎接，“东方姐姐，你可来了，我父亲无辜遭难，落得个身首异处，姑姑怎么没来？”东方秀急忙上前搀扶独孤信安慰“师父听到噩耗，就命我带着四位师弟火速赶来，她老人家不期就到。定要查清事情原委。只是你要节哀，切不可给宵小之徒可乘之机！”独孤信起身擦了擦眼泪，引领东方秀进了正堂。大家就座东方秀轻声问“信弟，你可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我好想想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独孤信目光空洞说“父亲近十年来钻研铸剑之术，把自己锁在剑炉里，除了日常起居由管家一人侍候，谁都不许靠近。城中事物都已经交付给我，可是我之前毕竟年幼，不懂经营事物，实际上所有事情都是二叔（独孤一鹤的结拜兄弟）高义操持，一向也是井井有条，就在前天早晨管家哑叔照常去伺候父亲洗漱，就看见父亲只有尸身躺在剑炉旁……”说着就忍不住痛哭流涕。东方秀听的不禁也神伤起来，铸剑城可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独孤一鹤接触不多，可是独孤信可实打实的是她的小弟弟小跟班，到哪里都要跟在她身后玩。那些童年趣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师姐，师姐！我们去独孤城主的剑炉勘察一番吧，看看有什么线索！”半晌东方秀才回过神来，竟然忘了办正事，起得身来“信弟，你带我去剑炉看看独孤叔父吧！”“好！”独孤信也是调整心态，领着东方秀直奔剑炉。“对了，信弟！怎么没见高二叔？”“他就在剑炉，守在家父身边呢。他说一日找不到凶手，他就守在那里一天，决不允许别人打扰他们兄弟二人……”东方秀应道“也难为他了，高二叔这般重情重义，怎么不是管家守在独孤叔父身边的？”独孤信听这话更加伤心“哑呃叔从父亲遇害之后，就绝食了，已经三天滴水未进了，怎么劝都没用……”

说话间已经进到了独孤城主的剑炉，独孤信远远看了一眼独孤一鹤的尸身，再也不忍往前靠近，心中已然悲痛万分。东方秀独自走上前来，只在高义身旁深深施了一礼，又缓缓靠近独孤一鹤的尸身，只见尸体面朝门口，向下俯倒，周围除了血渍非常干净，没有任何线索。室内物件陈放一切如旧。东方秀强装镇静往尸体凑了凑，伤口很齐整，明显是极其锋利的武器割断脖颈。东方秀又四处看了看，也确实没发现可疑之处，也只好回去再做计议了。剑炉出来东方秀把独孤信叫到一僻静处，开口询问道“为什么会有人传言独孤叔父是被自己炼的剑杀死的？”独孤信缓缓开口回答“你也看到了现场根本没有线索，而父亲的游龙剑也消失不见了，于是就有传言说是游龙剑不甘平庸，于是杀死父亲，去另寻主人去了！”“那你就信了啊？我是不信的，你自己保护好自己，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说完东方秀拍了拍独孤信的肩膀就告辞了。

另一边裴仁杰三人起来不见东方秀的身影，流星儿就吵着去找东方秀。元青提醒说“东方姑娘肯定是自己去办事情了，没叫我们自然不想让我们知道，你就不要跟着去了，我们不如出去好好逛逛这铸剑城！”裴仁杰明白元青这是想到外面了解一下独孤家在这铸剑城所作所为怎么样，从侧面打听消息。随即表示同意“走吧，流星儿，说不定我们回来时东方姑娘已经在等我们了。”三人出了客栈，完全一副公子哥做派，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刚走两条街三人在一面具摊停下了，每人拿了一个面具比划着开始跟老板倒江湖了……元青在流星儿耳边低声说道“后面有两人跟踪我们，看你的了！”流星儿一听瞬间来了精神，拿起面具撒腿就跑，老板吆喝着“公子你还没给钱呢，你别走啊！”裴仁杰随手丢给老板一块碎银子说着“老板，不用找了！”这时候流星儿已经到了那两个尾随着身边，这二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点住了穴道。三人巧妙地把两人带到一没人的巷子里，“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跟着我们？”那两人还要狡辩“公子说什么呢，我们只是闲逛而已。”流星儿刚好逮住机会可以玩耍抓住一人胳膊用力就拧。后者吃痛“哎哟哎哟，公子，疼啊！”“那还不老实！”“好，好，好，我说，我说，我们是独孤家的护院，昨天你们跟东方姑娘进城我们高二老爷就知道了，我们高二老爷让我们只是跟着你们，保护你们！”流星儿懒得听他废话就要先卸了他的胳膊。元青伸手阻拦“算了，放了他吧。他应该没撒谎。我们初来这里，没人会在意我们。”又转头说道“回去替我们谢谢你们高二老爷。”说罢三人重新来到大街上，走走停停来到一间小茶馆前。“正好口渴了，咱们进入喝杯茶吧”流星儿不等回应就跑里面空座坐了下来，裴仁杰元青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坐下来，小二哥一看有客进来，也是非常热情“三位公子要点什么？”裴仁杰果然是世家公子，对小二也十分礼貌“小二哥，店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随便给我们上点。”店小二一看这三人打扮，断定这三位公子非富即贵，也只好小心招呼着。不一会儿小二就端着四色点心一壶老酒招呼上来了：“各位公子，这是小店特色的点心，还有我们三十年的好酒，您请慢用！”裴仁杰没等他转身就把一锭银子丢他怀里“小二哥，我们第一次来铸剑城，想跟您打听点事，不知道方不方便？”小儿看着怀里的银子足有五两，心花怒放回应着“方便，方便，不知道公子想问点啥？”“听说这铸剑城独孤城主……”小二不等他说完就“嘘”了一声“公子低声，公子低声！”回头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公子小心点，我们这铸剑城还没人随便议论独孤城主的呢，据说独孤城主游龙剑配合游龙剑诀，也是纵横江湖数十载，近些年全心铸剑，一心想要打造一把胜过游龙剑的天下第一剑，听说独孤城主以身饲剑，以血喂之，前两天剑竟然成了，我还记得那天下午轰地一声，当时小人以为地震了呢，结果第二天就听说城主死了，很多人都传是城主铸的剑杀了城主呢。”裴仁杰故意激小二一句“哪有那么邪乎，不能吧！”“公子你还别不信，我们虽然见不到城主，最多也就能见到高二老爷，但是我们城主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别说这铸剑城，就是整个江湖能杀死我们城主的怕也没有几个吧？”“你们这个高二老爷又是什么情况啊？”“这个，这个！”小二故意面露难色。裴仁杰怎会不知他这点小心思随手又拿出一锭十两的银锭子说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小二也是眼疾手快，一把掏过银子继续低声说道“这个高二老爷也是个神秘人物，据说我们城主武功初成的时候也是年轻气盛，经常去跟人比武切磋，后来在素剑山庄比武的时候，失手杀了人，然后就回到我们铸剑城，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高二老爷，只是听说他们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从此我们城主再也没有跟人比过剑，后来城主就专心铸剑，把铸剑城交给了我们少城主，实际上都是高二老爷做主。还有人说高二老爷当年跟城主比剑落败，想跟城主学剑，才来到我们铸剑城的。当然这些都是小的听人说来的，做不得数的，嘿嘿嘿，公子千万不要外传啊！”说完就一溜烟跑后厨数钱去了。流星儿扭过头来一脸坏笑看着裴仁杰说“裴大公子，裴庄主给了你多少银子啊？”裴仁杰白了他一眼起身准备回客栈了。

轩和客栈掌柜看见三位公子回来，急忙迎上去“三位公子可回来了，那位东方姑娘请三位楼上叙话。”元青对着流星儿轻笑“怎么样，就说咱们回来的时候东方姑娘早就回来了吧！”流星儿做了个鬼脸就兴冲冲地冲了上去。“东方姑娘，我们回来了！”东方秀打开房门，把他们仨迎了进入。顺手倒了三杯茶请他们坐下，然后把今天的行程详细说了一遍。裴仁杰也是把怎么被跟踪以及茶馆打听到的也说了出来。东方秀接着提出疑问“整个案发现场太过干净利索，反而让人怀疑，只是不知从何下手。”元青轻挥折扇笑着说“倒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首先独孤城主接触的人并不多，只有管家一人。其次独孤城主武功极高，如果排除鬼神直说，那有谁能做到对他一击致命？而且没有打斗痕迹？第三关于铸剑杀人的话谁第一个传出来的，为什么说的不是一把剑？”东方秀连连点头“元公子所说非常有道理，我们就从第一点开始：首先管家哑叔一直照料独孤城主的饮食起居，也只有他整天接触到独孤城主。他是最有杀人条件的。第二正如元公子所说，独孤城主武功高强，就算天下第一的离火老人来了，只怕也做不到一招毙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熟人下手！”四人同声说道。东方秀继续说“这条件管家哑叔也满足。第三条谣言传播应该也是独孤府内传出来的。管家自然也满足这个条件，只是他不会传播谣言。所以不论如何明天我还是要再去独孤府！”元青又补充了一点“如果是管家作案，那他动机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要绝食？难道真要与独孤城主到黄泉作伴么？”裴仁杰又提出疑问“游龙剑竟然也丢失了，估计游龙剑跟游龙剑诀就是凶手行凶的动机吧？还有独孤城主到底有没有新剑问世？”流星儿懒得考虑这些弯弯绕绕的问题“东方姑娘你明天能不能把我带去独孤府啊我好想参观一下天下第一铸剑炉啊！说不定还能有新发现呢！”东方秀连连称赞“对啊，明天正想邀请三位一同前往，我们四个总比我一个人去要全面的多，只是不知裴公子元公子是否方便？”裴仁杰呵呵笑道“这个得问我们流星儿。”东方秀听出弦外之音赶紧抱拳施礼“感谢三位公子，明天就请三位装作我的师弟们，我们再去独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