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触目惊心的一幕
吕布的一万大军已经抵达了寿春城，暂时停驻在西门一里外的位置。
之所以没有围城，是因为吕布并不想俘获或者杀死袁术。
他的主要目标是占领寿春，然后拿这个战绩在曹操那儿刷点儿好感度，还有“忠诚度”。至于袁术，那就无所谓了。
纪灵说过，寿春城只剩下了两千余名士兵。
以吕布对袁术的了解，他应该不会以寡敌众，据城死守。袁术不是那种有胆量的人。
吕布猜测，袁术大概率会弃城而逃。
或者，更好的结果是，袁术向他投降。
因此，吕布并不急着攻城。
他派关羽、张辽、纪灵三人指挥步兵，在原地待命。
张飞本来也被留下来指挥。但他不放心刘备的安全，非要跟着。
吕布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然后，吕布跟刘备、张飞一起，带着五百名骑兵来到了西门一百余步外的地方，打算观察一下寿春城的动静。
前方的城墙上，只能看到少量袁军士兵。他们躲在城墙的垛口旁，偷偷地观察着城下的大军。
吕布朝着城楼高声喊道：“守城将领呢？都没胆子露面吗？”
张飞也跟着喊道：“燕人张翼德在此，速速出来会会你张爷爷！”
等了片刻，没有任何回应。
刘备问吕布道：“奉先，莫非他们已经逃走了？”
吕布摇头道：“应该没有。寿春所有的城门都关着。他们总不会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反而挖地道逃跑吧？”
张飞生气地埋怨道：“跑又不跑，又不投降，城墙上也没几个人防守，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顿了一下，张飞提议道：“要不我们强攻吧！城里只有两千人，轻轻松松就能拿下！”
刘备淡定地说道：“三弟，不必心急。”
就在这时，城楼上有人举起了白旗，城门也随之一同打开了。
一个身穿将领铠甲的人骑马跑了出来，手里没有拿武器。
那位将领很快就来到了吕布面前。
他对吕布揖手行礼道：“吕将军，某是袁胤，袁术的从弟，也是他任命的卫尉，负责寿春城的防卫。”
吕布揖手回礼。
袁胤接着说道：“袁术有点……不太正常。某愿意投降将军，不知将军是否接受？”
吕布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吕布又不是好斗之人。”
刘备说道：“袁将军请放心。我们定会秋毫无犯，确保城中所有人的安全。”
袁胤再次揖手道：“多谢两位将军！请随我来！”
吕布吩咐旁边的一位骑督，让他通知关羽，带领三千步兵进城。
然后，吕布、刘备、张飞便跟在袁胤身后，率领骑兵向着城门奔去。
城内的士兵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站在路旁迎接他们。
吕布几人在袁胤的带领下，来到了袁术的皇宫大门。
袁胤说道：“吕将军，袁术就在皇宫大殿内。某无颜面对袁术，可以在此等候吗？”
吕布点头道：“嗯，袁将军就不必进去了。”
吕布留下一部分骑兵守在外面，然后带领一队下马骑兵，拎着马槊，跟刘备、张飞一同走了进去。
很快，他们就抵达大殿门口，然后便立即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深深地震撼到了：
大殿里满满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至少有几十具。
其中以女人居多，还有一些是少男少女，甚至还有几个幼儿。
他们都穿着质地华丽的衣服，或者趴伏在几案上，或者躺在地上。
在他们身边，散落着很多空酒杯。
大殿的最里面，是一张做工精致的坐榻，上面躺着一个体型肥胖的男人，正是袁术。
吕布、刘备和张飞三人目瞪口呆，相顾无言。
吕布观察了一会儿，推测道：“他们看上去像是喝了鸩酒，中毒而死。”
刘备问道：“这……是袁术干的？”
吕布叹息道：“恐怕是。”
张飞气愤地吼道：“袁术这厮也太没人性了！居然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混账的家伙？”
刘备慨叹道：“是啊！虎毒尚不食子，袁术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这时，大殿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何人喧哗？打搅朕的美梦，该当死罪！”
这话把三人吓了一跳。
他们循声望去，看到躺在坐榻的袁术正在慢慢悠悠地坐起来。
三人脸上纷纷露出了无法理解的困惑神情：刚才还以为袁绍全家一起自杀，没想到袁术却唯独放过了自己？！
三人沿着大殿中间的地毯，向着袁术走去。
吕布对袁术说道：“公路……”
袁术抬起头，看到是吕布，一脸坏笑地说道：“哦，奉先啊，朕等你半天了！你终于来朝见朕了！”
然后，他又突然瞪大眼睛，愤怒地吼道：“站住！谁让你们带着武器上殿的？啊？”
吕布觉察到了袁术的异样。结合刚才袁胤的话，吕布猜测，袁术可能已经精神崩溃、失去理智了。
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到他，吕布暗示刘备和张飞停下脚步，站在离袁术有十步左右的位置。
吕布看了看两边，问袁术道：“公路，这是怎么回事？”
袁术拎起旁边的酒壶，一边往酒杯里倒酒，一杯答道：“奉先，你也太没礼貌了。跟天子说话，不知道应该称‘陛下’吗？”
袁术放下酒壶，端起酒杯说道：“罢了，你不过是一个没教养的边地粗人，朕不跟你计较。”
吕布苦笑一声，再次问道：“这是你干的？”
袁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心满意足地说道：“哇，好酒！”
然后，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吕布说道：“对啊，是朕干的。怎么了？”
刘备哀叹道：“为何要如此残害自己的家人呢？”
袁术盯着刘备，斥责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着你在这儿说三道四？！”
张飞吼道：“袁术，这是你爷爷，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刘玄德！”
袁术假装沉思，自言自语道：“刘备？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哦，朕想起来了！是在涿郡织席贩屦的那个刘备吧？”
然后，他盯着刘备问道：“怎么，来这儿卖草鞋吗？”
说完，袁术仰头大笑。
张飞握紧手中的丈八蛇矛，高声怒骂道：“袁术匹夫，你他娘的活腻歪了是吧！”
袁术轻蔑地笑了笑：“这又是哪儿来的村野匹夫啊？”
张飞吼道：“俺是你爷爷，燕人张翼德！”
袁术嘲笑道：“阉人？你长得这样一张大丑脸，朕才不会留你在宫内任职。小黄门可不仅仅是阉了就能当的。你不适合，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放你娘的狗屁！”张飞气得要杀上去，但被刘备一手拦了下来。
袁术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你们都不带脑子的吗？居然问朕为什么要这么做。朕这不是为了保护他们吗？怎么，难道要留他们活着，让你们这群畜生糟践吗？”
张飞指着袁术骂道：“你把自己的家人活活毒死，还有脸说‘保护’？！”
袁术驳斥道：
“幼稚！真是幼稚！
“曹操是什么人，朕还不清楚吗？色欲薰心，见色忘命！
“就在前年，曹操霸占了张绣的婶子，结果遭到张绣背叛，损兵折将，落荒而逃。
“这一仗，曹操死了长子曹昂，没了大将典韦，真是活该！
“这么一看，苍天也不是瞎子啊！哈哈哈哈！”
吕布对袁术强烈的占有欲颇为无语。
他撇了撇嘴，轻蔑地回应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又不是曹操，不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