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家都是为了荆州
离开州牧府之后，蔡瑁凑到张允身边，悄悄说道：“子信，走，到我家中一叙。”
张允答应了。
很快，二人便抵达了蔡瑁的家，并在厅堂中坐了下来。
蔡瑁问道：“子信，方才你跟使君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贾文和真的是这么跟你说的？”
张允反问道：“怎么，军师，我看上去像是一个骗子吗？”
蔡瑁笑着解释道：“哪里哪里，子信误解了。我只是有些疑惑。贾文和跟吕布不和，他们俩怎么一个威逼一个利诱，反而合作起来了呢？”
张允说道：“这可不算是合作。正是因为贾文和跟吕布不和，他不想让吕布把功劳都占了，所以才来劝降。贾文和与我相识，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在曹操面前与吕布争功。”
蔡瑁饶有兴致地问道：“子信，贾文和是怎么跟你说的？”
张允答道：“贾文和说，他已经拿到了曹操的承诺。如果荆州投降，曹操就把我舅父表奏为三公，其他荆州文武官员也都会得到重赏。”
蔡瑁接着问道：“怎么个重赏法？贾文和有提到怎么奖赏你吗？”
张允答道：“他说，曹操会把我提拔为杂号将军，并且至少会册封亭侯。”
蔡瑁惊讶地说道：“这么慷慨的吗？连升三级，还封侯？”
张允猜测：蔡瑁会不会也有投降曹操的想法？他邀请自己过来，应该是想专门讨论这个的吧？
张允点了点头，笑着问道：“军师，对于这件事，您是怎么看的？”
蔡瑁知道，张允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不善伪装，应该是真的有意投曹。
如今的荆州可谓是百病缠身，吕布又在酝酿着进攻襄阳，蔡瑁之前便劝说刘表降曹，但是被刘表斥责了一顿。
蔡瑁觉得还是谨慎为妙，暂时先隐藏。
万一，刘表是跟张允串通好了，想要以此来试探自己呢。
蔡瑁说道：“我是侍奉使君多年，对他忠心不二。我请你来，是想了解一下曹操那边的情况，以便做好应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张允想了想，问道：“那军师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荆州目前的危机吗？”
蔡瑁长叹一口气，郁闷地回应道：“难啊！我要是有办法，方才就说给使君了。”
顿了一下，蔡瑁接着说道：
“我又想起了使君初来荆州时的事。
“那时，使君虽已迈过壮年，却依然雄姿英发，精力充沛，不畏艰难，四处征战，终于成为了一方诸侯。
“如今，快十年了，荆州的局势反而从扩张开始向收缩转变。
“眼下荆州不仅外部强敌环伺，内部亦是危机重重。使君也不再像当初那样勇武奔放。
“平日里，使君大多都在结交儒士，编撰文籍。长此以往，荆州危矣！”
张允点头道：“是啊，舅父是个饱学之士，酷爱经籍。相比于扩张疆土，舅父更喜欢兴扬经学。”
蔡瑁叹息道：“若非世道混乱，像使君这般儒学大才，即使不是三公，也至少会是太常。太常掌管礼仪祭祀，文德教化，又统领太学，选试博士，那才是更适合使君的官职。”
张允恍然大悟道：“对啊！倘若荆州归顺曹操，就算舅父不做三公，当个太常也很好啊！”
然后，张允想了想，接着说道：“军师，要不，您再劝劝舅父？”
蔡瑁无奈地说道：“子信啊，不瞒你说，我前些日子已经跟使君提起过这个建议了。只是，那日使君颇为恼怒，将我大骂了一顿。”
张允惊讶地说道：“啊？还有这事！”
蔡瑁点头道：“然也！唉，从那之后，我便再也不敢跟使君提及此事。”
张允听了，垂头丧气地说道：
“可惜啊，舅父有点儿太固执了。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们若是归顺曹操，不仅能够依靠曹操的力量，解决荆州的危机，大家也都能有更好的前途。
“舅父可以升任三公或者太常。我呢，也可以当我的将军。对了，还有侯位。
“还有军师您。我觉得，要是舅父升官，那这荆州牧的位置，就非您莫属了。”
荆州牧？
荆州牧！
这个职位，对于蔡瑁来说太有诱惑力了。
襄阳蔡氏是荆州的大族。若是他能担任荆州牧，那该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扬名天下的美事啊！
蔡瑁追随刘表近十年，又与他有姻亲关系。他历任荆州诸郡太守，如今担任军师一职，差不多已经到了官职晋升的天花板。
倘若荆州能够一直维持独立状态，那么一旦刘表死了，接任荆州牧的就会是刘表疼爱的少子刘琮。
刘琮死了，下一任也会是刘表的后嗣，怎么样都不会轮到他蔡瑁。
目前荆州危机重重，作为军师，蔡瑁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他本就有意劝说刘表投靠曹操。经过张允这么一说，蔡瑁心里更加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蔡瑁尽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沉思片刻，说道：
“子信，你方才所说，听上去确实也有道理。
“这么做，对荆州每个人都很好。
“只是，曹操为人狡诈，会不会言而无信呢？”
张允说道：
“我以前也有过这种担心，并在回来的路上跟贾文和聊起过。
“贾文和说，如今天下纷乱，群雄并起，正值招揽天下英雄、大展宏图之际。
“曹操重视自己的名声，必定会重用前去投靠他的人，以便吸引更多的人才。
“吕布、刘备、贾文和，还有张绣将军，他们都曾与曹操为敌。
“如今，即使他们也都得到了重用。
“更何况是我们这些举州投靠的呢？”
蔡瑁点了点头，说道：
“那倒也是。
“既然子信已经决意投靠曹操，我就帮你想想办法。
“若是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们一起商议。
“目前来看，襄阳暂时安全，没有什么防卫压力，使君自然无意投靠曹操。
“倘若过段时间，吕布能够率军渡江，兵临襄阳城下，使君或许会在危急之下，有所动摇。
“届时，我们可以再一起劝说使君。”
张允听了，兴奋地揖手说道：“多谢军师相助！”
蔡瑁微笑着说道：
“子信不必客气。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大家都是为了荆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