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丫鬟而已
“从今天开始，你负责去前院打扫，不用在我这儿打杂了。”
“啊？～”
你正坐在后院，抱着你的母鸡给它捋毛毛，婆子的话让你惊地直接站了来。
咯咯咯咯咯，扑啦啦啦～
母鸡扑扇着翅膀从你大腿上掉到地上，嘴里咯咯咕咕地很是生气。
婆子见你这么惊讶，解释说前院李管家一直觉得殿下身边没有个丫鬟伺候不合适，就提出从外面买一个回来，结果他跟六殿下说了几次，殿下都没答复。
这不李管家见你也去过前院几次，还给殿下送过饭，殿下也没多说什么，就先调你去前院顶几天用，等哪日来了合适的长相俊俏漂亮的小丫头，再让你回后院。
你刚一听李管家这么说，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他一说什么漂亮小丫头，你偏偏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
到了前院，李管家给你安排的活儿可不少，大致可以和阿栾当时照顾你那般一样多。
你肚子里哼哼唧唧，也不是不情愿，也不是很情愿。
不过实际工作起来，其实还好。
易遇经常不在宅院，有时还会回来很晚，你基本上见不到他。
你不知道他带着上官大儒出去干什么了，但你猜他应该还是在忙碌钱银的事。
白日你等易遇离开宅院，才进他的房间和书房打扫。
易遇的卧房其实没什么可打扫的，他起来都会自己把床铺铺平，被子叠得好，衣柜里的衣服整齐按颜色和种类堆放着，看不出一点凌乱。桌椅家具也全都干干净净，地面更没有什么脏污。
你只需要照例每天去他卧室擦擦桌椅板凳，最多是扫个地，也就没什么了。
可和卧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易遇的书房。
你每天进到他的书房就皱眉，他的书桌总是乱乱的，毛笔不涮不洗，砚台总有未干的余墨，各种写过字的纸张就层层铺在书桌上，还有各种翻看的书籍，就乱糟糟地堆在桌子的角落，有些书甚至是打开在某页倒扣在桌上的，害得你每次光给他整理书桌就要好长时间。
在你的记忆里，从你认识易遇开始，他的东西都没有乱过。
你本能的觉得好奇怪，有猫腻！
你撇着嘴一边收拾，一边仔细看他这些书啊字啊都写了什么，认真翻看后也没什特别的线索。
接下来，你一连在他的书桌上排查了三天，什么都没发现。
算了，乱就乱呗。
可能，他就是忙到没空整理。
不然李管家也不会让你从后院到前面来帮忙。
你认认真真地把他用过的毛笔每一支都洗得干干净净，按照顺序挂在笔架上，白云在左，兼毫在中，狼毫在右，从细到粗。砚台放在笔架左边，笔洗放在笔架右边，墨与砚台齐平，镇纸两条并排横放在笔架前面。
至于那些纸张，你把它们也不折，像试卷一样一张张地堆叠起来，放置在书柜专门的一层。而那些他正在看的书，你会插上一枚书签，再摞在一起放在书桌旁的小竹架子上。
打扫和整理从来都不算你的长项，但是看着易遇的书桌每天从混乱一团变得整整齐齐，你叉着腰还有点小得意。
可突然有一天，你就发现有些不同。
易遇这天居然开始用那支秋宏斋的松石兼毫。桌面虽然也不整理，但也再没有像你刚来前院三四天乱得那么离谱。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其他的毛笔不洗，这支松石兼毫永远被清洗得干干净净顺好毛挂在笔架最中间的位置。
又过了几日，你在他的书桌上发现了计算盐账的账本，还有一些计算金额收益的草纸演算。
说是草稿纸也不是，因为易遇计算非常工整，让人一目了然。
“唉？他这个地方算错了……”
你在整理他的算稿时，立即就发现了他有一处地方发生了非常细微的计算错误。
一开始你以为是自己看错，于是就拿了白纸用阿拉伯数字算了一遍，发现易遇这个地方确实算错了。
“这怎么办？”
你抱着胳膊仔细想了想，如果不管，这结果誊到账本上那账本可就错了啊。
但是管，你可怎么管？总不能等易遇回来以后，指着这个地方跟他说“你这儿算错了”吧……
错误不大，也就是个七八贯钱的误差。
可又过了两天，你又发现了易遇在计算这个地方进出账金额合计出了同样的小错误。
忍了，毕竟汉字数字就是很容易算错，算错账又没什么实际损失。
结果，第三次你发现他居然在成本上多算了将近十两银子。
这孩子的算学是什么问雨阁的剑术师傅教的吗？！
天天这么错，你怎么能忍？！
可是，若是给他改了，他会不会发现呀。
你抱着胳膊摸着下巴站在易遇的书桌前盯着那本账本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偷偷给他改了吧。
于是你拿起账本，对照易遇的笔记，帮他这次错的地方和之前的那两处够小心地给他改了过来，然后再将账本整齐地收拾好。
……
第二天一早，你照例想等易遇出门了再去帮他收拾房间，却听李管家说，六殿下的房间里一直掌着灯，似乎是一夜没睡，所以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起。
既然易遇没起床，你暂时也就无事可做，想了想，便回到后院去照顾你的两只劳苦功高的小母鸡了。
等你打扫完鸡圈，给小母鸡喂了食，接着又拎着钓竿提着小背篓去栾水岸边的柳树下钓鱼。
天上有云，杨柳依依，天气有些热，但好在树下阴凉，又有江面上吹来的风，十分惬意。
今日运气极佳，鱼饵咬钩不挺，你不知不觉就钓了七八条，个头儿还都不小。
可突然你才想起来你好像在江边坐了好久都没回去，真的是纯纯摸鱼了一日，不过李管家和后厨婆子都没来叫你，显然也没什么事。
虽说如此，你也不敢再不回去。于是你赶紧收了线，提着鱼篓，转身就要往宅院跑。
你回到后院，将鱼倒入大缸里养着，看着它们游来游去的样子，你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时，婆子从前院回来：“楠儿，快走，李管家说今天发月钱，让咱们快去领。”
你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月钱？我也有？”
婆子非常确定地对你说：“你有，我专门问了李管家，你真的有。”
“啊？！”你的眼里“顷顷”一声收银声，真没想到这里不仅给你包吃包住，还提供月钱，六殿下还真是良心老板啊。
从李管家那里领了钱，你高兴地眉飞色舞，问婆子道：“婆婆，以后每个月都能领到月钱吗？”
“婆婆点头，每个月都有，不过……”婆子纳闷地跟你说，“以前都是月末才给，这次提前了七八天呢。”
“提前不好吗？”你笑着问。
婆子：“那提前当然好了。楠儿，你这有了钱准备去买点什么？”
你想了想，认真地对婆子说：“我想买一床褥子，我屋里的那床干草睡得太硬了。如果钱足够，我还想买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