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见，侯爵大人
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细碎的金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随风摇曳。
克雷迪亚侯爵府邸的花园里，玫瑰开得正艳。
那场暴雨过后，所有的花朵都显得格外鲜活。
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花园的泥土被重新整理过，铺上了新的草皮。破损的围墙也已修缮一新，漆面在阳光下泛着温和的光泽。
一切平静得就像那场动乱从来没发生过。
伊芙瑞希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望着远处仆人们忙碌的身影。
她的身上是一袭浅蓝色的家居服，衬得肤色更显白皙。微风拂过，裙摆轻轻飘动，带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
“主人。”管家恭敬地走上前来，“莫林少爷来访。”
伊芙瑞希转过身，阳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但很快就被她惯常的平静所取代：“让他来露台吧。”
不多时，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莫林依旧是一身深色的礼服，比起那个雨夜，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加从容不迫。
“我记得你今天应该准备去学院了。”伊芙瑞希没有回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
莫林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倚着栏杆：“你也成年有一段时间了吧？不打算去学院进修吗？”
主要是想找一个和自己一样已经过了成年年纪之后才去上学的伴……
“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这么快就离开。”伊芙瑞希侧头看他，眼里带着一丝笑意，“克雷迪亚家族需要一个掌权者。”
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她的神情若即若离。
“也是，现在不是侯爵小姐，而是侯爵大人了。”莫林伸手拍掉了她肩上挂着的一片飞叶，动作十分自然，“我走了。”
清风掠过，带来远处玫瑰的幽香，一只蝴蝶轻盈地飞过，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
伊芙瑞希转过身看向莫林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开口：“希望下次再见你的时候，至少是个四芒魔法师。”
“那你对我要求也太高了。”莫林没有回头，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再见，侯爵大人。”
伊芙瑞希目送他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是吗？但是你现在就已经有接近四芒的水准了吧。”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小骗子。”
——
伴随着一阵摇晃，马车也缓缓停下。
莫林靠在柔软的丝绒软垫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轻轻卷起窗帘望向窗外。
“卡西斯，怎么了？”
“少爷，前方的石桥太窄，只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过。”卡西斯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上前，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对面是教廷的马车。”
莫林的目光越过卡西斯，落在那辆洁白如雪的马车上。车身上镌刻着烫金的圣徽，在阳光下庄严肃穆，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神圣的使命。
两侧骑着白马的教廷骑士昂首挺胸，银色的铠甲映着秋日的阳光。
按照惯例，教廷的车驾应当优先通行。
“让开道路。”卡西斯已经勒转马头，示意车夫退后。
白色的马车缓缓驶过石桥，车轮碾过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透过车窗的缝隙，莫林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莫林先生，这么巧啊。”对面也认出了莫林，一个熟悉的声音提前出了声。
“凡卡？你这是……”莫林在窗边仔细打量着骑着白马的凡卡，有些吃惊，“你又升职了？”
“托您的福，先生！”凡卡笑容灿烂，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这凡卡的升职速度有些过快了吧？
短短一个月不见，曾经的见习圣骑士已经换上了正式骑士的装备，胸前的徽章也变得更加华丽。
这凡卡身上要是没点什么特殊之处，那才真是怪事。
“这都是你努力的结果，不要总是和我客气。”莫林微微点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教廷的马车从他身后缓缓驶过，秋风拂过白色的马车窗帘，依稀可见车中坐着的人。
一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银色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雪白的肌肤似乎透着圣洁的光芒。
莫林已经大概猜到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了。
“您这是要去哪里啊？”凡卡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关切。
“我要去学院了。”莫林只是淡淡开口，总觉得和凡卡打好关系并不是什么坏事。
说不定下次见到他，他就又升职了。
凡卡明显有些吃惊，眉毛微微扬起:“您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吗?”
他本来以为莫林应该还未成年才是。
其实是已经过了最早上学的年纪了。
“嗯。”莫林没多说什么，毕竟这张脸在同龄人中确实有点幼态了。
“凡卡，我们该走了！”就在凡卡还在和莫林寒暄的时候，圣骑士的队伍里传来了一声呼唤。
凡卡连忙回应：“马上就来！”
他转向莫林，略带歉意地说：“莫林先生，恕我失陪。祝您在学院一切顺利。”
卡西斯也安排马车继续向前行驶。
就在两辆马车离开此地的时候，教廷的白色马车窗户窗帘被撩开，一张令人屏息的面容出现在视野中。
紧接着一道清润的声音落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和兴趣：“凡卡，他是谁？”
“回圣女大人，他是莫林·帕西奥先生，我的一位贵人。”凡卡摸着下巴思考，“应该可以这么说吧，他可是一个十足的好人呢。”
圣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望向莫林马车离去的方向。
“莫林·帕西奥……”
她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在把这个名字记到心底。
圣女松开了撩开窗帘的手：“我们走吧。”
她重新坐正了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
不知为何，刚才一扫而过他的脸时，总觉得他的脸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同样的光芒她只在镜子里见过——也就是她自己的脸上。
莫林·帕西奥。
会是自己的同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