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女的心思
韩清然最后还是说服了守门大叔，让他们两人进入别墅。
毕竟看门是他的职责，劝阻只是出于道德主义的关怀。
别墅里面一片昏暗，仅有小庭院透过窗帘映进来的昏黄之色，韩清然不敢开灯，怕惊扰了那只厉鬼。
里面的家具装修看上去并不破旧，韩清然猜测这可能是有人定期制服这些鬼怪然后让人进来打扫。也许是为了随时能让人领包入住，有很多东西甚至都处于未拆封的状态。
两人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房子整体呈现一个“日”字形。
前半部分是前庭，外围由漆黑的栅栏包围，门口即是绿化草坪，穿过十几道散落的石阶便是门口。
别墅门前是一个宽敞的门廊，上面悬挂着一盏复古的铁艺吊灯，两侧摆放着几盆枯萎的植株，那是他们进来的地方。
再往里走，穿过客厅，入眼便是中庭的小花园，仅被一层玻璃门阻隔。
其内花草枯萎，杂草丛生，唯一的凉亭长满了苔藓，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越过中庭长廊，对面则是三层的独栋小楼，虽然对面的采光很好，却出奇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慕茕扯了扯韩清然的衣角，对他指着进门左侧的一间卧室。
木门半掩，隐隐可见的双人床下一只苍白的脚越过了线，看着就像谁在床下藏尸没藏好一样。
慕茕微张檀口，看口型应该是：僵尸，脑子不太灵光。
韩清然悄悄放出了那只半步魇境幽魂，让它去勾引僵尸，两人默默的蹲到门口两侧，掏出长匕。
学校必备课程，如何针对各种诡异生物的弱点来击败它们，虽然韩清然不知道它的弱点，但是合成器（炼魂）上显示啊！
韩清然面前明晃晃的面板漂浮着，上面写满了僵尸的介绍：
[低阶诡异·白僵]
等级：梦境七级
种类：僵尸
鬼术：无
天赋：尸毒，铜皮铁骨。
备注：低劣的怪物，也就比路边不会反抗的幽魂强点，要是这都打不过的话，劝你还是趁早找块豆腐撞死吧！
恶趣味的评价。
至于匕首，这是学校统一赠送的，到也算是毕业礼物了，锋利度可以保证，对灵体有微弱的杀伤。
韩清然对着路边石阶试过，只是轻轻一划便可以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锋利程度远超寻常合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的。
僵尸在等级低的时候，既没有冤魂厉鬼的穿墙遁地幻术和蛊惑能力，也没有什么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有的仅仅是相对强悍的肉体和尸毒。这就造成了但凡驭灵者手里有武器就能跟它过招。
匕首的锋利可以保证他们两人能将其快速干掉，达成潜入的目的。
幽魂刚一踏入卧室，床下的僵尸就跟打了肾上腺素一样，四肢并用从床下爬了出来，双眼泛着绿光盯着幽魂。
僵尸这种东西最喜欢的就是进食怨念恨意，其次就是鬼魂。没脑子的它当然不会去思考能不能打过，想也不想就追着退去的幽魂，刚出门就被两个人类热情招待。
两道寒光直接贯穿了脖颈与胸膛，带出泛着恶臭的尸血，因为都是新人，判断有些失误，没能击中僵尸的眼窝搅碎脑子。
两人迅速抽身后撤，匕首留下的骇人血洞前后通透，这样的伤势放在人类身上是致命伤，在僵尸身上却还能再蹦跶两下。
“嗬～”
僵尸迟钝的神经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刚出门就多了两个伤口。
不等僵尸反扑，幽魂甩出白色匹练，抽断了它还挂在肩上的脖子。
僵尸-1。
看着地上不再动弹的僵尸，死不瞑目的漆黑眼珠盯着远处的幽魂，韩清然眼角抽搐，心中有些不适。
不再去看地上的狼藉，等结束后会有人收拾的。
眼角余光瞅了一下少女，此时的她只是因为溅到白裙上的点点血迹皱起眉头，丝毫没有在意残尸。
“果然是我心理太脆弱了吗？仅仅是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摇摇头，强行压下不适。无垠黑暗在精神的深处挣扎爬行，在视线内形成了只有他能看见的文字。
【幽魂】+【行尸】+？+？=？
【欠缺重要材料，两者无法兼容！】
这样吗?那就有点难办了，毕竟他也没用过几次这个能力，怎么会知道需要什么呢。
韩清然双眼微眯，那么用其他的方式融合呢？
心神微动间，黑色遵循冥冥中的法则不断翻涌，形成了崭新的公式。
【阴气水晶】+【韩清然·驭灵者】+【行尸】=【韩清然·半鬼】
？？？
什么玩意儿？
我献祭我自己是吧！？
这东西他可不会轻易在自己身上尝试，生命诚可贵，作死需谨慎。
还是再找一只试试吧。
两人继续在一楼的屋子里寻找僵尸，接下来也很顺利，成功的在厨房和庭院里找到了躺尸的两具僵尸。
为了尝试将其合成，韩清然好不容易才在慕茕和幽魂的配合下按住它们，把它们的嘴巴切下，防止无意义的乱吼引来那只厉鬼。
殊不知这一切早已落入了楼上那只厉鬼的眼中。
司墨静静的倚靠在后庭二楼的阳台上，先前韩清然看到的她只不过是通过幻术拟造的。
怨毒的黑眸中露出了人性化的痴迷，紫色的身影慢慢贴近。
“叮～”
无形的锁链在她身后绷紧，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司墨恼怒的看着身后，在那里有一个方形的装置，约莫半米高，篆刻着不知名的符文，正是这些符文才将她牢牢的束缚在原地。
她可是被困在这里两年半了啊！
天知道她这两年半是怎么过来的，整天被锁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饿了有人投喂，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今天好不容易看到进来了新人，嗅着空气中弥漫的人味，她的身体下意识绷紧，嘴角都已经不自觉的留下了口水，光是闻上一闻都有些醉了。
这该死的锁链！
而这些事情，接受考验的新人们是不知道的，为的就是防止某些眼高手低的新人不听劝阻，进来被豢养的厉鬼干掉了。
……
楼下。
韩清然把两具僵尸扔到一块，几条床单拧成一股把它俩绑成了粽子。
韩清然指挥着幽魂上前，发动了炼魂天赋。
黑暗的天赋空间内，亘古的星辰闪烁其华，光芒边缘的黑雾蠕动着褪去了几分，离开了韩清然的身体，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在幽魂和僵尸的身上，将其包裹在其中，形成了一颗巨大的茧蛹。
[条件达成，请确认进化路线]
冰冷的女音响起，两条进化分支出现在韩清然眼前：
α线：[活僵·魇境]保留僵尸的特点，进化后身体更加灵活，智慧低下，后续需寻找极阴之地继续进化。
β线：[尸傀·魇境]保留魂体特点，失去对鬼打墙一类的迷幻天赋，转而操纵尸体，本体脆弱。
可惜，两条进化分支并没有附带上魇境特有的鬼术能力，让韩清然有些难以抉择，但韩清然转念一想，
厉鬼还没打过呢，尸傀再强也要尸体才能发挥实力，不如先进化活僵，等拿下这栋房子以后再考虑进化一个尸傀看看。
等韩清然确认之后，一阵身体被抽空的感觉传来，不等他被虚弱的感觉冲垮，脑海中的眼眸印记明灭一下，一股清凉感又让他支棱起来。
嗯～酥酥麻麻的感觉。
韩清然舒服的浑身一哆嗦。
[倒计时五分钟]
接下来就是短暂的等待了，韩清然没什么事，看了看边上的沙发，随手抓起一条毛巾擦了擦表面就坐了上去，反正还没揭膜，倒也不会脏了衣服。
慕茕来到玻璃门前，一手贴在冰冷的表面，她的身影倒映在玻璃表面，看不清面容，不知道心绪飘到了何方。
“你在想什么？”
空旷的心灵空间，赤萤小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没办法，替白那家伙加了几万年的班了，上回休息是什么时候来着？虽然神灵并不需要休息，可神也是会心累的好叭。
“没什么……”
少女下意识的捏紧了掌心，指甲有些发白。
“骗人，你这副样子明显就是有心事，我好歹活了……让我数数，个，十，百，千，万……”
“噗嗤～”
看着黑色空间里，赤萤掰着手指头数数的模样，慕茕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呀！”
赤萤也顾不得淑女的形象，虽然本来就没有形象，双手叉腰，瞪着一双浅红的眸子，气鼓鼓的样子。
“好啦好啦，对不起啦，不笑你了，哼哼哈哈。”
最后慕茕还是没有忍住，哪怕极力捂住嘴巴也发出了声音。
“不准笑！”
赤萤直接扑了上去，红与蓝交织的天秤被风吹动，摇晃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
“好啦好啦，所以到底是什么事，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你解决，好歹我也算是神嘛～”
赤萤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抓住火红的秀发向一旁扬起，骄傲的抬起脑袋。
慕茕本来看着她与自己相仿的容貌欲言又止，下意识觉得她过于年轻，但被她提醒才想起来。
是啊，虽然赤萤看上去有点不太靠谱，但她也许真的能帮上忙呢？
慕茕深吸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困扰自己的问题。
“我想知道，觉醒，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又或者……”慕茕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是被别人占据了身体？”
“啊？”
赤萤身后的尾巴扫动，有些惊讶。
“所以，你是怀疑你的小情人被人夺舍咯？”
慕茕艰难的点点头，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两天韩清然的表现与往日截然不同。
不说别的，据她所知，清然喜欢萝莉，虽说她一向胸部发育贫瘠，但在她十四岁后逐渐生长的身高明显不符合这一设定，对此她还伤心了好久。
但这两天清然对她的态度不对劲，他居然会a上来了！他对自己感兴趣了！
赤萤的嘴角抽搐，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得不到的在骚动，太容易得到的不珍惜？
……
韩清然当然注意到了慕茕呆呆地站在那里的样子，但是没有心思管她，躺在沙发上，目光穿过中庭的小花园，直勾勾的盯着对面二楼的落地窗。
[魇境诡异·厉鬼]
等级：魇境一级
种类：鬼物
鬼术：痴人怨
天赋：幻术，虚实之躯
备注：一个被关了几年没有闻过人味的厉鬼，现在已经看见了你们，小心她馋你身子哦～
虽然眼睛看不见那只厉鬼的样子，但天赋反馈的结果无需质疑，那只厉鬼十有八九就在那里看着他俩。
潜入失败，不要紧，还有B计划，只要干掉房间所有的鬼，那就是一次成功的潜入。
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韩清然守在黝黑的大茧边上，亲眼看到茧的顶端裂开一道缝隙，裂隙很快蔓延布满茧的表面。
“咔嚓。”
一声若有若无的破裂声。
漆黑大茧碎裂一地，韩清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蹲着的白毛身影，对上了她水润的蓝色眸子。
韩清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地上蹲坐的萝莉也有样学样，揉着自己的眼眶。
直到感觉到那股契约的联系和面板的那句话：
“身体更加灵活，但智慧低下。”
沃日！
韩清然眼前一黑，我那么大个魇境活僵呢！
韩清然拎起小家伙命运的后颈肉，审视的目光与她清澈的眼神对上，白毛蓝眼的小萝莉对着韩清然甜甜一笑。
“这么小一只能干什么？”
韩清然戳戳小家伙的脸蛋，看着也就十二岁出头的模样，长的倒是挺可爱的，软嘟嘟的。
也许是觉得韩清然在和她玩，小萝莉拍拍双手，乐呵呵的笑着。
可惜了，是个傻子。
韩清然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又去扯了一张床单，简单的撕了几下，给小家伙裹上，虽然还是会漏点肉，但她的白发足足到了脚后跟，撩到前面倒是也能充当遮掩的作用。
慕茕这时也像是回过神来，转身就看到韩清然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啄的小萝莉。
她的心中一道闪电划过，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坏了，这么小一只，清然不会被判死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