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留下重礼就走了
对于草原使臣的来意，朱高烨心里笃定是一回事，但表面上又是另一码事。
他神色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这是国事，由皇上定夺，我即使是皇子也不能干预国事。”
看到朱高烨这态度，两人有些焦灼，“这不算干预国事，只需要王爷替我们美言几句，表明态度就行。”
“如果大明愿意接受我们草原部落议和，以后绝不会有战争，我们和平共处，对双方都是双赢。”
“还望王爷能从大局出发，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不瞒王爷，我们这次是带着任务而来，这才快马加鞭赶往京城，期盼王爷能够促成和谈。”
也怨不得草原各部落那么着急，甚至让人提前来巴结朱高烨，希望他从中助力。
毕竟明军还没有完全撤离草原，如果不是朱棣考虑后勤供应不上，军备不足，肯定会继续发兵。
朱高烨知道，做买卖不能心急，犹豫了片刻，“你们说得我也明白，可是……”
“可是什么？”
“我无权无势，人言轻微，我的意见皇上也不会当回事。”
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巴特勒和马纳尔一阵无语。
如果朱高烨还微不足道，那么就更无人能够在朱棣面前说上话了。
巴特勒赶紧拍马屁，“王爷太谦虚了，无人不知王爷虽然年轻，却颇受皇上宠信和看重。”
众人心里都跟个明镜，朱棣看上去公平对待，事实上更宠爱朱高烨。
毕竟朱高烨不但聪明，才华横溢，而且还救了朱棣。
“我等听说王爷刚刚清缴了倭寇回来，皇上肯定龙颜大悦，王爷此时替我们说些好话，皇上想必不会介意。”
朱高烨沉默不语，巴特勒打开箱子，里面的金银珠宝差点晃瞎人眼。
“区区谢礼，不成敬意，还望王爷收下。”
朱高烨心中一动，但表面神色如常，“无功不受禄，你们别如此客气。”
“恳请王爷收下，如果大明接受我们归顺，日后必当奉上厚礼。”
想不到他们出手那么阔绰，朱高烨目中闪过一抹狡猾的色彩，仿佛是老狐狸，表面上却仍然淡定。
巴特勒悄悄观察朱高烨，见他神色坦然，猜不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敢问王爷意下如何？”
那两人都有些惴惴不安，他们从未跟朱高烨这种人打过交道，年纪轻轻，言谈举止却滴水不漏，比泥鳅还滑。
“我认为……”
朱高烨有意卖关子，那两人呼吸一滞，生怕听到拒绝的话。
吊起两人胃口后，他才继续，“你们刚才也说了各种利弊，为了双方和平共处，本王自然愿意替你们跟皇上美言几句，但本王却不能给你们承诺结果如何。”
巴特勒和马纳尔两人惊喜交集，“多谢王爷！”
他们两人心满意足地离开，甚至脚步都带风，等他们走远后，朱高烨目光落到那箱财物上，随意拿出一把琉璃酒壶把玩。
这琉璃晶莹剔透，触感细腻，颜色纯粹的没有杂质，一眼看去，既能看出巧夺天工的制作工艺，绝不是草原蛮夷能造得出来。
朱高烨细细打量，果然在底部看到官章，还真是大明出品，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儿掠夺来的，想来没当回事地随手装进箱子里，送了过来。
朱高烨露出讥讽的冷笑，“想得美，打输了就投降议和，休养生息后又卷土重来，天底下岂有那么便宜的美事？”
这些草原蛮夷就像是饿狼，只要大明稍微处于弱势，他们立刻就会绝地反击，以前是这样，恐怕以后亦是如此，这是无法改变的天性。
现在阿鲁台、瓦剌等部落都是如此心性，他们野心就像野草，被明军收割后，春风吹又生，永远不会停止。
陈庆之看着他的神色，觉得他是为了敷衍那两个人，才会说出那番话。
“看来王爷并不愿意看到他们归顺，心里更趋向于发兵吗？”
朱高烨有些漫不经心，“他们既然想降，我们为何不接受，战争有什么好？”
听到这话，陈庆之有些狐疑，猜不透朱高烨的想法，“但王爷刚才不是说他们并非真心归降，就是缓兵计而已。”
朱高烨看着手中的琉璃酒盏，又看向一箱的财物，眸光愈发深不可测，“自然谁都懂用缓兵之计。”
陈庆之仍然迷惑，“可现在，咱们大明占据优势，虽然粮草不足，可仍然能筹备，为何不一鼓作气铲除草原各部落？”
“如果给他们机会壮大起来，再卷土重来，那时我们或许就被动，王爷刚才也说，与其那般，倒不如主动出击，掌控主动权。”
朱高烨看着陈庆之，“你还是经验不足。”
看着比自己还年轻的朱高烨说出这番话，陈庆之神色有些怪异起来。
好在此时，大殿里就他们两人，不然见到这一幕，定然会笑趴。
朱高烨把琉璃酒盏放回箱子里，一副自己不尴尬，就跟自己无关的原则。
“现在出兵是下策，上上策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况且我们现在虽占优势，可真的开战，很有可能两败俱伤，即使完全铲除了草原部落又能怎样，还不是落下残暴不仁，酷爱发动战争的恶名。”
看得出，朱高烨已有计较，陈庆只知道他心中有数，“那依王爷之意？”
“很快你就知道！”
朱高烨笑了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草原来人刚离开不久，宫里就来了太监，带来朱棣口谕，宣朱高烨立刻进宫面圣。
还真是应接不暇，朱高烨没有片刻休整的时间。
他到了御书房后，就见朱高炽、朱高煦和朱高燧等一些重臣都在。
朱高烨心想，看来是要召开小范围会议。
“老四让我们好等，不知在忙什么？”
朱高烨刚进来，朱高燧就阴阳怪气地出声，似乎意有所指。
“我刚剿灭倭寇回来，府里堆积了很多事情要处理，哪像三哥那么悠哉。”
朱高烨不咸不淡的一句呛的朱高燧心头不痛快，脸色不耐，“我又如何悠哉了？”
朱高烨看向他，“那三哥说说这几个月你做了啥事？我洗耳恭听。”
“我……”
朱高燧无言以对，他想要分辨两句，却被朱高煦拦住，“几个月不见，老四言语仍然那么犀利。”
可是两人一起上，都不可能是朱高烨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