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粉色兔子
“啊！”
一根红绳绕圈盘旋，绳尾形成套索，突然朝井田建一甩来。
猝不及防之下，井田建一只来得及朝旁扑倒，右手握着的手机却因为身体不稳而被甩飞而出，刚好落在那绳套之中。
那绳子套住了东西，立马回缩，将手机绑回空中。
红绳好似拥有触觉，如灵蛇般弹出尾尖，在套住的物品上轻轻摸索。
在将整个手机舔舐一遍后，似乎对这次捕获的结果感到不满，绳尾轻轻摇晃，带着一丝失望的情绪。
信息传递到头颅，井田建一模样的巨型人头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绳子一松，失去束缚的手机便如同被遗弃的玩偶，从半空中无力地下坠。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手机砸落在地，零件四散而开。
“姐，你的手机……”
“别管手机了，跑啊！”
井田惠一把拎起井田建一的后脖领，将他扯回身后，再次躲过那袭来的红绳。
“呀！”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羽生弥子被不知何时探到脚下的红绳绊倒，另一根套着圈的绳趁机瞄准她的脑袋，划破夜空，急袭而来！
这些东西，还会合作！
在这紧要关头，一只手忽地伸出，从空中截住了那条锁定羽生弥子脖颈的红绳。
白石溪猛地握紧手掌，手指迅速而有力地合拢，将手中的绳子牢牢锁在掌心之中。
他手腕轻轻一旋，将红绳绕在自己的手掌上，接着绕弧转圈，手中的绳索渐渐收拢成一个紧密的线圈，紧紧贴合在他的手上。
随着绳子的不断缩短，羽生弥子模样的巨型人头缓缓向他逼近。
那张诡异而庞大的脸庞在他的眼前逐渐放大，直至轻微地触碰到了他的另一只手。
一种既轻盈又略带弹性的触感在指尖弥漫。
白石溪的指尖轻轻按压在那人头的脸颊上，脸颊的皮肤微微凹陷，随后又迅速恢复原状。
这人头的触感不像人的皮肤，反倒像是……充满气的气球！
“弥子，有没有锋利点的器具？”
情急之下，白石溪直接叫了羽生弥子的名字。
在日本只有关系很亲近的人，才会互相称呼彼此的名字。
不过这种时候，羽生弥子也没有过多矫情。她不顾地板的灰尘，转过身微微扬起身子，从包中翻找起来。
“修眉刀可以吗？”
“嗯！”
白石溪稳稳地接过羽生弥子递来的小巧刀具，将其折叠起的刀片轻轻弹出，银光一闪，刀锋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耀眼。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他手腕一抖，修眉刀尖端对准了那人头气球的鼻尖直刺而去，迅速、狠厉！
刀锋仿佛刺入一块凝胶之中，韧而逼堵。
“嗤——”
一声细微的声响在二者相接处传出，气流如同被囚禁已久的狂风，突然间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将白石溪的手腕向后弹去。
一股恶臭从中传出，犹如从胃里掏出的未消化食物，在窄小不透气的环境里腐烂了数天的味道。
令人闻之汗毛倒竖、肠肚翻腾！
那头颅借着喷出的气流向后腾飞，企图逃离。
白石溪的手掌却死死将连着它的红绳拽住，不肯放松分毫。
气流喷薄在脸上，白石溪面色凝重，嘴唇紧紧抿起，鼻翼微微翕动，不敢有任何吸气的动作。
【憋气，屏息+1】
一张手帕搭在白石溪的鼻尖，白石溪余光朝旁望去。
羽生弥子一手捏住自己的鼻子，一手用手帕帮白石溪捂住口鼻，然后朝他挤了挤眉眼，似乎也被熏得不轻。
白石溪回以微笑，笑容被手帕遮住，羽生弥子却能透过掌心传来的触感感觉到嘴唇的变化。
破孔喷出的气息越来越弱，那颗头颅像瘪掉的无花果一般，变得皱皱巴巴，暗淡而褶皱。
它渐渐失去挣扎，任凭白石溪将它扯过。
这应当是这个人头气球最后的反抗手段了。
近了，白石溪才深觉这人头气球的巨大，将近两米高度的巨脸，相当于将一个人的头放大十倍摆在他的面前，再漂亮的脸蛋也会让人感到不适。
若将其从底部割开，估计塞三四个人进去当被子盖也不会觉得拥挤。
气球缩瘪下去却没有完全变平，中间凸出一块物体，它的轮廓在薄薄的皮上勾勒出枪械状。
白石溪用手中修眉刀沿着方才刺破的口子向上划开，将遮挡在外的皮拨开。
一把老式的步枪静静躺在其中。
步枪？
气球？
“嗬嗬……救，救命……”
在白石溪处理这个人头气球的时候，独自一人的苍不小心被绳子套住。
那红绳圈在他的脖子处，渐渐勒紧。
苍双眼圆睁，眼球因极度的恐惧和痛苦而凸出，眼白中布满了血丝，瞳孔在绝望中颤抖。
他的脖子渐渐拉长，脑袋逐渐肿胀，似乎就要与天上那颗怪笑的头颅重合。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从身侧传来。
细微却耀眼的火光在枪口处一闪而逝，流弹穿过夜空，擦着气球的边角划过。
长着苍容貌的人头气球先是一惊，随后露出嘲弄的笑容，似乎在嘲笑这小子居然连这么大的目标都打不中。
【打枪，枪械熟练度+1】
白石溪面色平静，再次举起枪，手指合在扳机上，果断扣动。
“砰！”
几乎在同一瞬间，枪声响起，子弹出膛的呼啸声从枪口迸发而出，远处苍的头颅表情一怔，眉心多了一个孔洞。
它猛烈地颤动了一下，然后迅速萎缩，最终“啪”地一声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随风而逝。
没有任何停留，白石溪连开三枪，将自己和井田姐弟二人的气球打破。
现在，空中只余下吉成中学五人的气球。
只是，天空的气球却不止五个，天上还飘着的头颅，整整有十五个！
每个人，有三个头颅相同的气球。
三选一吗……
白石溪想起在教室里看到的话——
【飘浮在天空的渺小身躯，哪个藏着血肉呢？】
打错了，真正的那个，会死的吧。
白石溪眼睛眯起，通过枪支的照门观察起那些头颅以及底下摇摆的身体。
好像都大差不差的啊……
不对，有区别！
“苍，悠美子今天穿的胖次是什么颜色？”白石溪眼睛对着瞄准镜，开口问道。
“粉色兔子，怎么了？”
砰！砰！
两声枪响划破夜空。
两个气球如失控的风筝，被自身泄露的气流带起的推力牵引得倒旋飞出，转着圈升入高空。
它们身下挣扎的身躯渐渐归于安静，手脚开始膨胀，随后是大腿、小臂、躯干，全都像气球一般鼓起。
几秒后，随着一声轻微爆裂声响起，它们在夜空中竞相绽开，竟如烟花般呈现出形状。
一个是蓝白条纹，一个是棕色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