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果逃不开，不如玩把大的！
“唉！”
寝室中，刘备一边喝茶，一边唉声叹气。
吴倩在一旁陪伴，见刘备一脸愁容，也跟着柳眉紧蹙。
“将军，怎么了？”吴倩轻声问道。
刘备叹了一口气道：“公孙瓒今日被大将军拜为都尉，命他招募幽州游骑，去凉州作战。”
“这有什么问题吗？”吴倩蹙眉道。
吴倩不是重生者，也不知道凉州将有一场大败。
刘备微微叹息，公孙瓒虽然性格执拗，好以势压人，但对自己一直很仗义，自己不想让他冒险。
而且幽州游骑，在刘备的规划里，乃是一支兴复汉室的重要力量，提前损耗，也不是什么好事。
刘备喝了一口茶，一下子被呛到了，连连咳嗽，吴倩赶紧帮忙顺气。
“将军不想让公孙将军去凉州吗？”吴倩问道。
刘备微微点头道：“凉州山高水远，去那里远征，实在凶多吉少。”
“若是将军不愿公孙兄长去，我倒是有个办法？”吴倩笑着说道。
“什么办法？”刘备一把握住吴倩的手。
吴倩凑近刘备，在耳边小声耳语道：“给他下药，让他浑身麻痹，下不来床。”
“这不会危害他的身体吧？”刘备问道。
“不会。”吴倩笑着摇头。
刘备回想上一世，关羽胳膊受伤，有医者为其刮骨疗毒，好似用了一种麻痹药物，让关羽的手臂暂时麻痹，没有疼痛之感。
如果能让公孙瓒自以为得了怪病，无法行动，或许可以保他一命。
“玄德！”
听见外边有人叫喊，刘备出门相见，却见是公孙瓒。
刘备拱手道：“兄长。”
公孙瓒笑道：“玄德，大将军刚刚赐予我一座宅院，我要搬走了。”
刘备急道：“兄长，何必急着走，你我把酒言欢，抵足而眠，岂不是很好？”
公孙瓒笑了笑道：“谁稀罕和你抵足而眠，雒阳之风华，为兄自然要回味一下。”
“兄长。”
公孙瓒抬手道：“玄德不必再劝，我这就搬走了。”
公孙瓒说完，叫上亲卫离去，刘备送走公孙瓒，却见吴倩在院中悄然而立。
“唉！”
刘备叹了一口气道：“伯圭搬走了，再想下药就难了。”
吴倩挽住刘备的胳膊道：“将军，有些事情是挡不住的，公孙将军有他自己的前程。”
“好吧！”
刘备和吴倩一起进屋。
吴倩噘着嘴道：“我觉得公孙将军有一点比将军强。”
“哪一点？”刘备问道。
“他一来雒阳，就开始打听哪儿的歌姬漂亮，不像将军，一天天就想着和兄弟抵足而眠。”吴倩幽怨说道。
正说着话，侍从来报。
“将军，袁本初送来请柬，邀你晚间去家中饮宴。”
吴倩一脸哀怨道：“将军还挺忙。”
刘备刮了一下吴倩的鼻子道：“赴宴之前，好好陪你行不行？”
……
入夜。
吴班骑马开道。
刘备乘车来到袁绍住处，却见这里灯火通明，来赴宴的贤达不少。
刘备一下车，便看见了一位熟人。
只见袁术按剑走来，身后跟着几位脸熟的跟班儿。
只不过这些跟班儿都带着皮弁，应该是头发还没长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袁术依旧眼高于顶，蔑视着刘备道：“这不是涿郡的织席贩履之徒吗？也来赴这名士贤达之宴？”
刘备按剑，笑了笑道：“公路的剑术可曾精进？”
“你！”
听出刘备嘲讽自己剑术稀松，袁术并出剑指，指着刘备，一脸愤怒，忽然嘴角一挑，又得意了起来。
袁术对跟班儿们道：“之前跟你们说，家里有只狗养不熟，我又弄了一只，这只狗不但忠心，而且凶猛，甚得我心啊。”
“公子，你弄得什么狗？”
袁术往远处看了看道：“来了！”
刘备回头，见孙坚和祖茂骑马到来。
“咳！”
刘备轻轻咳了一下。
袁术昂首笑道：“刘玄德，怕了吧，孙文台可是江东猛虎，你可敢与他比拼剑术？”
吴班刚刚把马匹交给袁家侍从，走过来听袁术这么说，便嗤笑道：“孙文台不过是将军的手下败将，有什么好吹嘘的？”
袁术于是抬高声音，好让周围人都听见。
“孙文台为什么败，还有许多人不知晓细节，我今日便要说说。”
袁术指着刘备道：“就是他！刘玄德！为了抢夺军功，突袭抢先占据宛城的孙文台，以致孙文台阵前大败。”
袁术咬牙切齿道：“对我汉军自己人下手，刘玄德可真有本事啊！”
众人听完，纷纷看向刘备，指责之声不绝于耳。
刘备也朗声道：“我是不是有错，朝堂上自有公论，若是我无缘无故打孙文台，大家以为我还会好模好样站在这里吗？”
“是啊？”
周围宾客一时也不知该支持谁了。
正巧孙坚走了过来，不知众人在争论什么，只是对袁术恭敬拱手。
袁术对孙坚道：“文台，刘玄德刚刚说你是江东鼠辈，手下败将，我不服，正与他争论！”
孙坚一听，当即面红耳赤，昂首按刀怒道：“刘玄德，我攻占宛城，乃是大功一件，你忽然发难，夺我城池，伤我部将，如今又来言语侮辱，你是何居心！”
刘备冷笑道：“孙文台，我要是不击退你，宛城百姓都被你杀光了！江东猛虎好吃人，比黄巾军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你！”
孙坚手按长刀，就要战刘备。
刘备正疑惑，孙坚不是上任休屠县令去了吗？怎么还在雒阳。
想想他的出现，应该和攻羌有关。
“吵什么呢？”
此时，一人骑马到来，翻身下马，按剑站在刘备身后。
袁术的跟班儿道：“那位是辽东公孙瓒，刘备的师兄。”
袁术一听，感觉自己这边落了下乘，边有些紧张了。
正巧，又有一人骑马到来。
袁术看见，立即呼喊道：“孟德，你过来！”
曹操一脸懵懂，下马来到袁术身前。
袁术拉曹操站在自己身后，立即站直身体，对刘备道：“你们幽州来的，不要欺我中原无人，曹孟德可是一位名将，河南砥柱！”
刘备轻轻一笑，心忖袁术挑拨关系的本事还真是一流。
曹操眯着眼笑道：“公路，玄德这人我清楚，他不是个爱惹事生非之人，你们之间恐怕有什么误会。”
“孟德，你帮哪头儿的？”袁术急道。
忽然，有一人朗声发问。
“公路，你为何为难玄德啊！”
此时，只见袁绍按剑，立在大门口，原来是侍从见到门外争吵，早已告知了袁绍。
“本初，是这织席贩履之徒找我的麻烦。”袁术指着刘备道。
“你叫我什么？”袁绍厉声问道。
“兄长。”
袁术立即改口，但心里却在暗骂。
袁绍不过是一个婢女生的，要不是过继给了大伯，不过是一个家生子奴仆，居然舔着脸让自己称呼兄长。
“公路，我请你了吗？今日来赴宴的，最低也是个县令，千石高官，你一个虎贲中郎将部的伍长，也好意思来此？”袁绍皱眉问道。
袁术深吸一口气，跟我比官职是吧？我还真比不过。
“兄长，自家设宴，我来帮忙，还需要你请吗？”
见袁术服软，袁绍正色道：“帮我招呼宾客，都进来吧！”
众人一起进入袁绍的宅院。
袁绍被过继给了大伯袁成，名义上是袁成的儿子。
此时，过继子享有继承权。
袁成官至左中郎将，家业不少，军中威望也足，这些都被袁绍继承。
袁绍出身虽然低微，但就目下而言，其实实力不俗。
袁绍的住宅也是十分豪华，厅堂宽阔，足以容纳数十桌案。
宾客坐好后，却有一人无座，正是孙坚。
袁绍坐在主位，看着孙坚道：“孙文台，我记得我没请你。”
袁术立即拱手道：“兄长，文台是我请来的，他也是袁家奋力提携之人，这不是想着让他见见世面？”
袁绍冷笑一声道：“赐座！”
侍从布置末座，请孙坚入席。
孙坚脸上虽然不快，但还是对袁绍拱手道谢。
袁术笑道：“大将军给了文台休屠县令，但那里哪是人呆的地方，还请兄长美言，让文台换个地方。”
袁绍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宴席开始。
袁绍举杯，向众人敬酒。
喝完这杯酒，袁绍直接切入正题。
两个月前，羌人北宫伯玉、李文侯反叛，自立为将军，杀死护羌校尉泠征，又胁迫韩约与边章从逆。
这里的韩约便是之后割据一方三十年的韩遂。
韩约、边章指挥叛军后，叛军一路攻城略地，斩杀了金城太守陈懿，金城郡被攻破。
金城郡是后世有名的河湟之地，此地物产丰富，居高临下，一旦被外族控制，整个陇西都在其威慑之下。
后世如大唐般军力强劲，也难以制约占据河湟的吐蕃。
这都是后话。
金城郡至关重要，其丢失，对于大汉来说，是一个重大威胁。
靠着金城郡的物资和兵源，叛军随时可攻打陇西重镇陈仓，让大汉的西垂不得安宁。
袁绍设宴的目的很明确，便是为何进招揽人才，参与攻打羌人。
羌人作乱汉朝西部数十年，无数名将在此折戟，依旧未能平定。
攻羌虽然有风险，可一旦成功，足以震慑朝野。
刘备可不想去凉州。
其实凉州最危险的不是羌人，而是随时可能叛变的汉军士兵。
这其中的原因有些复杂。
后汉改兵役制为募兵制，取消了都试制度，切断了普通士兵的晋升渠道。
尤其边军，出生入死一辈子，也难得到提拔。
这导致优秀人才不愿从军，军中只能招收囚徒、匪寇充数。
边军需要长期使用大量士兵，囚徒、匪寇长期聚集在一起，其忠诚度不难想象。
其实幽州的情况也差不多，看似军队不少，实则军心不稳。
此后张举叛乱，依旧有大量兵将从逆。
这也是刘备开学堂，训练新军的原因，指望旧军队兴复汉室，实在是不切实际。
正在刘备出神之时，却被袁绍点名。
“刘玄德，此次攻羌，朝廷兵发六路，我举荐你为攻羌大军的一路主将，大将军已经首肯，你一定要建功立业！”
“我？”
刘备两眼一瞪，什么情况？
刘备不知，袁绍早已得到何进的知会，让他举荐刘备，因为何进发现，什么难事遇上刘备，都能迎刃而解。
纵然在裁军问题上没能拿捏刘备，何进还是要让刘备攻羌。
“刘玄德确实堪当此任！”
“不错！”
一些宾客，袁绍已经私下交代，一旦自己说出要举荐刘备，他们立即附和。
电光火石之间，刘备脑筋飞速转动，已经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哈哈哈！”
刘备朗声笑道：“怪不得我近日梦中，有流星破空，想必此去凉州，必能建功立业。”
“这什么意思？”袁绍皱眉问道。
刘备拱手道：“羌人视流星为不祥之兆，见之必败，此对于我来说，实乃大吉之兆。”
“真有此事？”袁绍瞪大眼睛问道。
“确有此事。”
袁绍朗声道：“玄德是一员福将，自从军以来，未尝一败。”
在刘备的记忆中，此次作战，叛军高歌猛进，汉军惨败连连，只是七月有流星过凉州，羌人以为不祥之兆，一时间军心大乱，慌忙败走。
也就是说，即便到了凉州，不贸然进攻，拖到七月，等羌人军心大乱，也能大胜。
而且不管历史如何变，流星破空这种天象不会变。
看刘备表情自信从容，袁绍也连连点头。
“看来玄德真的有望再立大功啊！”袁绍感叹道。
刘备笑道：“此番天大功勋，备不敢独享，江东孙文台、沛国曹孟德，都是我敬重之人，也都是能征善战之辈，请本初兄一并举荐他们参战。”
孙坚眉头一皱，没想道刘备竟然不计前嫌，还说十分看重自己。
曹操则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刘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已经根据各方消息预测了，攻羌必败无疑，刘备这不是让自己跳火坑吗？
但出于好奇，曹操倒想往凉州去看一看。
公孙瓒朗声道：“本初，我有人才也要举荐。”
袁绍急道：“伯圭要举荐何人？”
“幽州名将严纲、田楷、单经，都可助战。”
“好好好！”袁绍拍案道。
孙坚在末座拱手道：“我部下程普、韩当精通骑战，可以助战。”
“好！”袁绍已经乐得合不拢嘴。
曹操沉声道：“我兄弟夏侯渊、夏侯惇等各有骑兵部曲，我可前往游说，请他们助战。”
“孟德，你不愧为我袁本初的好兄弟啊！”袁绍指着胸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