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爱神or欢愉魔女
‘难怪面纱剥夺者宁愿选择寻求外神帮助，也不去大开杀戒，敢情是主动吞噬人性，完全得不偿失啊？’
行走乡间羊肠小道上的阿纳斯，感受着吞噬而来的人性，心中恍然大悟。
动用血脉支配权柄的他，虽然吞噬了老妇人的一部分人性，但血脉支配权柄的活跃，也蒸发了他不少人性。
这令他本就岌岌可危的人性储备，再次锐减。
本来还能支撑半个月的他，现在已然缩短至八九天。
“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浮亏可就变成了实亏。”
阿纳斯幽幽吐了一口气。
他眼下看似亏了，实际上，这是必要的本金投资。
人性犹如体力，可以慢慢恢复。
未来老妇人每一次使用野兔力量，都会给他反哺一部分人性，细水长流之下，他自然会扭亏为盈，甚至大赚特赚。
从这点也能看出，面纱剥夺者的情况，比阿纳斯想象的还要糟糕，以至于连三五天时间都等待不起。
不过，阿纳斯眼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如果老妇人胆小，不用他的力量，这笔投资等于血亏。
更糟糕的是，如果她转身跑去举报，他还要面临被三圣神教追缉的风险。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得想个法子提升位格。”
阿纳斯忖度道。
位格，乃是生命存在的显现。
生命质量越高，属性越强大，位格也就越高。
提升位格的方法有很多。
对于阿纳斯而言，借助血脉支配力量，容纳高级生命，无疑是捷径中的捷径。
反正他执掌神性，如果容纳的生命不满意，随时都能更换。
付出的代价，也仅仅是精力和灵性而已。
问题是……去哪里寻找高级生命？
阿纳斯下意识想到了三圣神教堂中的神甫执事。
这些供奉三圣神之存在，在神赐下，生命位格已经完成了跃升，容纳他们，等若取而代之。
‘这是最后万不得已的选项，眼下还是另寻他法为好。’
阿纳斯摇了摇头，在思绪忖度中，不知不觉重新返回小镇。
就在这时，一名满脸焦急之色的青少年，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阿纳斯，你跑哪去了？不知道今天是圣光测试？哈利执事都要气疯了，快跟我走，还能来得及！”
少年一边呶呶不休的责备着阿纳斯，一边抓起他的胳膊，就是往教堂方向狂奔。
圣光测试？
看着越来越近的三圣神教堂，阿纳斯思绪在电光火石中，还是选择继续随着少年而去。
两人并未直接闯入大教堂，而是循着旁边小道，悄悄从大教堂后门钻了进去。
此时，大教堂早已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十余名神甫执事正襟危坐的坐在最前排，他们看见鬼鬼祟祟进来的少年，大多面无表情。
只有一名中年执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阿纳斯，以示不满。
阿纳斯满心茫然，但也能猜到，他应该就是哈利执事。
还好眼下场合十分肃穆，哈利执事心中纵有万分不满，也未当众失态，这让阿纳斯逃过一劫。
“我、我有点紧张，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阿纳斯随少年在祈祷席坐了下来，故作紧张问道。
“这就是你不来的原因？你简直疯了，再怎么样，也得试试呀！”
少年一脸恍然大悟的看着阿纳斯，在低声耳语中，令阿纳斯大概明白了始末。
在三圣神教区，所有年满十三岁少年，都得进入修道院进修。
三年期满，成绩合格者，将参与圣光测试，若能被三圣神青睐，即可成为教会圣职者。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这一天堪称个人、乃至家族命运的转折点，这是今早如此之多人参与礼拜的根本原因。
如今阿纳斯三年期满，成绩合格，正是今日圣光测试参与者之一。
怎料，他孤身一人，无人提醒，加之又被面纱剥夺者夺舍，这才浑浑噩噩不知所谓。
‘四百年时间，变化还挺大啊！’
阿纳斯回忆着面纱剥夺者的记忆，心中唏嘘不已。
“哗——”
倏然，大教堂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却见布道台上，一名手按圣典的少年，浑身陡然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神圣如同天使。
“布尔塔竟然被太阳神选中了！”
阿纳斯旁边少年一脸艳羡之色。
太阳神，正是三圣神之一，号称执掌炽热、光明、以及治愈的力量！
‘太阳神？’
阿纳斯感受着记忆中的躁动，心知，这是面纱剥夺者的老熟人，只是记忆中，从未有太阳神这尊神祇。
这是改名了？
“下一位，苏里克修士！”
一声唱名将阿纳斯记忆拉回现实，却见拉他过来的青少年，一脸紧张的站了起来。
仿佛不会走路般，顺拐着双臂，走上布道台，在一个深呼吸中，缓缓将右手按在圣典上，默默吟诵起祷词。
一时间，教堂内一片鸦雀无声。
没多久，一阵窃窃私语声从教堂内传来，听得苏里克脸色煞白。
站在旁边的主教，沉声道：“苏里克修士，信仰发乎于心，践之于行，人生还很长，莫要气馁，主会一直看着你！”
苏里克咬着嘴唇，满脸不甘，却不得不松手，行尸走肉般抚胸致礼，走下布道台。
“下一位，阿纳斯修士。”
阿纳斯起身上台，与苏里克错肩而过时，他想了想，拍了拍苏里克的肩膀，道：“没关系。”
苏里克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坐回席位。
阿纳斯走上布道台，佯装紧张模样，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伸手按在圣典上，嘴里模仿着苏里克念着祷词，灵魂深处的权柄已然归于静默状态。
作为执掌血肉支配权柄的面纱剥夺者，莫说祂，便是祂的信徒，也经历过太多异神的注视。
祂的权柄，天生具有欺诈效果，所以……
“嗡——”
手掌触碰圣典的瞬间，一道炽热力量从中涌出，煌煌如长虹贯日，长驱直入，冲入他的身体，最终逸散而出，发出圣洁光芒。
“哗啦——”
“天啊，又一位圣职者！”
看到这一幕的信徒们，一片哗然，有人兴奋，有人艳羡，有人嫉妒。
失魂落魄的苏里克，看到这一幕时，更是一脸瞠目结舌，双手攥成拳头。
‘不对，不对，这是爆燃者的力量，太阳神是……爆燃者？’
阿纳斯感受着涌入体内的力量，内心错愕到了极点……都是老熟人啊？
“嗡——”
不想，下一秒，又一道力量，从圣典中涌出。
不同于太阳神的炽热，这道力量冰冷刺骨，涌入体内的刹那间，便仿佛要将他体内的热量刮走。此时他的外表，已然有一半呈现出阴冷漆黑之色。
“是冥王！”
“冥王和太阳神都看上他了？！”
教堂内见多识广的信徒们，立即意识到什么。
‘失算了，面纱剥夺者纵然位格大跌，沦为肉眼凡胎，也比凡夫俗子强多了，这下玩大发了。’
阿纳斯心中微冷，敏锐意识到事情的本质。
不等喧哗声起，圣典倏然漂浮而起，有背生双翼的洁白女性天使幻影，自圣典中漂浮而出，拥抱而来。
“这是——爱神！”
教堂信徒愈发惊讶，三圣同辉！
三圣神竟然同时选中了阿纳斯！
然而脑海中闪过的记忆，却令阿纳斯彻底麻了。
‘艹，都是什么魑魅魍魉，爱神竟然是……欢愉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