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勿乱芳华
陈源非是针对全真，只是所见尽是让他厌蠢之事，心中有话不吐不快，现在也算是念头通达了。
“若是被我骂醒，清理一下较重蛀虫，然后专心搞学问，没准还能让全真教传承得久远一些，可惜没见到龙骑士，不然一剑阉了他，断了不净根，他也好潜心修道。”
略有遗憾，陈源也没下山，而是折回山后古墓，见墓门紧闭，他也不打扰，就在一旁修炼。
这一留就是数日，期间陈源不时潜入全真教，并没有发现杨过的踪迹。
郭靖到底是心软了，没有将自己这个子侄留在全真教中，带着他原路返回了桃花岛。
眼看因为自己的参合，事情有了变化，陈源心中道了一声罪过：
“这对痴男怨女还是不要受相思之苦了，各自美丽就好。”
没了杨过，小龙女或许会在古墓隐居一生，也或许会在某年死于李莫愁手中，甚至可能在某时静极思动，下山而去……
而杨过也没拜入全真，或许也能在黄蓉和郭靖的调教之下，过上别样的人生，他本就属于外面的世界，只要这红尘气染不到古墓中就好。
未来如何，陈源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而今所想只要这仙子不入世而已。
怔怔看着依然紧闭的墓门，陈源终究是绝了打开机关进去再看一眼的心思。
他自知自己做不到为任何人而死，在这一点上他连杨过都不如，是以他欣赏美好，也不愿主动去毁了美好。
“是对是错？罢了，纠结对错已无意义，从心所欲，不逾矩自可。”
陈源轻叹一声，再次潜入全真，一剑切下了什么东西，下山去了，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往何处。
“华山、襄阳、亦或是绝情谷？罢了，一个一个来吧，我有时间。”
这个世界很大，百里不同天，千里不同俗，每一段路，都是新的风土人情；却又很小，许多人一辈子也走不出方圆百里之地。
陈源自不会限于一地之中，他也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就这么走着，若见不平之事，他也没少出手。
可时间愈久，出手次数愈多，陈源心中就愈发沉重，世道如此、江湖如此，又岂是他一人可以改变得了？
春去秋来，继而步入隆冬，陈源也不记得走了多少时日，这日天空洒下大雪，陈源走进了一处人稍多、烧着火炉的客栈：
“掌柜的，准备软床房一间、外加上等酒席一桌。”
一锭银子拍在桌面，掌柜欢喜接过：
“贵客来的巧，小店恰剩一件上房，客人稍坐片刻，我让人去准备”
他唤来小二引路，才走两步，忽又听得马蹄声响起，不由转头看去，便似失了魂般愣在原地。
陈源见小二停下不前，循着其目光看去，就见两个女道，姿容上佳，气度亦是不凡，一身道袍又添别样的美。
李莫愁感受到一道道落于身上的目光，嫌恶之极，恶言道：
“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再看就挖掉你们的眼睛！”
听得她话中的凶意，众人不由一个激灵，不敢再看，此时也有人认出她，惊呼道：
“赤练仙子……”
不待其说完，一道冰冷的目光就将之锁定，让得那人生生将余下的话憋了回去。
李莫愁似乎很满意，心情大好，朝另一个年轻的女道扬了扬雪白的下巴，见状，洪凌波提剑上前交涉：
“掌柜的，给备两间宽敞干净的上房。”
掌柜陪笑道：
“实在对不起，小店已经住满了，实在腾不出地方。”
洪凌波一想到扫了李莫愁心情的后果，心中一紧，降低要求：
“那么便备一间好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掌柜只得赔笑解释：
“当真对不住，贵客光临，小店就是请也请不到，可是今儿突降风雪，小店已经住满了。”
洪凌波挥动马鞭，‘啪’的一声，在空中虚打一着，斥道：
“你不备客房开甚么客店？我多给你些钱，叫别人让让。”
若是寻常时候，只是让一让房间就可赚些银钱，或有人会让出客房，只是今时大雪，天色又暗了下来，谁也不想另寻他处，免受一夜风雪。
眼看李莫愁逼近，洪凌波愈发焦急，就要扬鞭打人，陈源上前抓住，给掌柜解了围，指着一张空有酒菜不见人影的桌子道：
“那桌的客人走了，掌柜的看一看他们可订有客房？”
正是先前认出李莫愁的那人，既知李莫愁凶名，他自是不愿在此逗留。
掌柜看去，暗呼倒霉，又亏了一桌饭钱，也知现在不是纠结银钱的时候，忙道：
“外面风雪甚大，还请两位奶奶将就一晚。”
虽暂时应付过去，他心中依然叫苦，祈祷那人不要折返回来，不然又是一桩麻烦事。
李莫愁见陈源解围，心中仍是不屑一顾，甚至隐隐有些杀意，这些年她见多了这种小把戏，然到头来全是被色欲熏心之辈。
陈源并不知道自己只是为掌柜解围，就被李莫愁当成了心怀不轨之辈，跟着小二到了堂中坐下，听着旁人交流。
“听说了吗？从终南山到风陵渡一路上的恶匪山贼都被清扫了，又不知是谁做的，有什么目的，让旁的山贼都人心惶惶。”
“可不是嘛，我上次走那边的镖，山贼恶寇兵匪可是一样不少，折了不少弟兄，这次除了遇到几批散兵，出奇的顺利。”
“从终南山方向来的，你们说是不是全真教干的？”
“肯定不是啊，那些恶人又不是这一天两天才出来的，全真教有这本事，早就被荡平了。”
“嘿，操那么多心作甚，江湖上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神秘人物，好比一柄剑悬在那些作恶之人头上，他们也该收敛一些。”
听到旁人讨论，陈源嘴角不由扬起，不知不觉中，他在这些人心中竟有了不小的分量。
他虽不固求名利，但也不会拒绝名利加身，更不怕为名利所累，若能扬名天下，日后获得的道力也能多些。
却在此时，“啪”的一声脆响，李莫愁冷声道：
“你们吃饭是用嘴吃吗？说个没完没了！”
客栈为之一寂，而后炸开，笑声与议论此起彼伏。
李莫愁也知闹了笑话，但她却恶从心起，一声厉喝含着真气吐出，震得众人耳中嗡鸣。
“闭嘴！”
江湖之中因言语相冲而结恩仇之事并不少见，客栈内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如何会被一女道压下，当即就有刺头反唇相讥：
“嘴长在小爷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何时轮到你来管教？不过你也不是不能堵住小爷的嘴，比如你……”
咻！
那人只觉寒光一闪而过，有什么东西打在自己胸前，低头看去，就见一截筷子横在胸前，上面插着一支冰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