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疲惫

这次任务受伤并没有之前严重，但疲惫感远超之前，这次的459号任务作战时长达到3个小时，根据罗轩和燕明察的统计，风川海两次妖穴眼任务的累计击杀都足够他去申请三等诛邪了，只可惜服役时长不够，政审和相关的思想汇报不足只能滞后。

这次妖穴眼开合的时间也折磨人，正巧在周日的晚上，风川海第二天不得不拖着这幅疲倦的身躯继续上学。夏季早已远去，深秋逐渐逼近，我们的小诛邪竟觉得这9月底的太阳有些晃眼。

就这么摇摇晃晃地进教室，摇摇晃晃地上课，一时之间他还以为自己仍然战场上，直到一颗蓝球不慎飞去他的身边。球并没有沿着抛物线对首级空袭，但身体还是先一步做出反应，风川海一记鞭手把球打了出去，在地面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弹入空中，让打球的人愣了很久才把球接住，风川海武学高手的名号这次超脱年级远扬校内，让他在外名声再响。

午休后清醒过来的风川海发现自己的传奇再添一段，有些说不出话。对他而言这是个两难境地——不想被高年级的找茬，但如果被找茬了，还手也肯定要还手，到时候又不小心打伤了对方，问题就又闹大了。自己还想当个三好学生，怕是今后都要被迫当刺头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上次他的师侄耀祖带人堵截过以后他早就被到处传背后有人，学校里的刺头都知道了他和武馆有关系，哪敢找他麻烦，谁没事去惹一个背后有几十号练家子的低年级，疯了吧。

在风川海的生活中，最烦人的还得数自己的同桌，那个中二病晚期患者冯家鑫。但在风川海名扬四方的这段时间里，也就剩下这个神经兮兮的人还愿意和他搭话了，可是自开学以来，风川海也仅仅在开学那天回应了他，此后的时间里对方都是单方面的自言自语，表达欲强的如同开屏的孔雀。万一自己回应了呢？不敢想象未来会是什么样……最后还是选择冷处理。

同样头疼的，还有万念俱灰的七班班主任武老师，作为一个青年教师，刚刚送走过一届，自认为内心强大开始上手，准备在教育教学工作大展拳脚之时，就遇到了一个全员问题儿童的班级。男生人均惹事精，今天逃课明天逛到其他班闲言碎语，反正无心学习；女生倒是学习，然而隔着大老远就问到一股子六个女生五个群的味道，这让他一个青春时代就泡在男人堆里的理科男无从下手，成绩最好的两个人冯家鑫和风川海也是家庭变故者，一个好像已经精神失常，每天发表中二言论，让武老师共情不能；另一个沉默寡言，生怕他憋出病来。他从未想过，初中生已经进化到这个程度，堪称百花齐放。

坐在办公室内唉声叹气的武老师突然看见风川海抱着书来办公室询问问题，语文老师同他进行了深入交流，言语间充满了他听不懂的词句。

“好学啊，川海，啥问题让我也瞅瞅，没准我也……会啥呀我会。”

武老师看见封皮上写着的《淮南子》人都懵了，现在的教材进化到这地步了？自己记忆中高中也没学过这玩意儿啊。

“有些字句不太理解，就过来请教一下隋老师。”

“啊，哦，这样。”武老师的声音有点虚。

“别紧张武老师，这些东西啊，大学生都不一定学，这孩子阅读面真广。”隋老师也有些底气不足。

预备铃响起，风川海微微鞠躬就回教室去了，武老师坐在办公椅上蹬着划过去隋老师身边，“哎哟，隋老师也有棘手的时候？”

“我研究生的时候专攻的英国文学，文言文我不行，不如说我就是文言文不行才专攻的外国文学。”隋老师脸都快绿了。“这孩子这个年纪就看这么深的书，太天才了吧，顶不住。”隋老师立马喝茶压惊。

大概全班的天赋都汇聚到这么一棵独苗身上了吧，武老师仰天长叹，继续批改作业去。

美术课上，冯家鑫悄咪咪地递了一张纸条给风川海：我看你下课找老师去了，还带着书，啥问题？

你这不是能正常说话吗！风川海一脸凌乱，既然对方难得正常一回，而且没准这个大病患者还真能帮忙，毕竟他成绩也不算差，那就回应一下吧：这本书。纸条下塞着《淮南鸿烈》。冯家鑫小心翼翼地翻开看了几眼，在纸条上窸窸窣窣，然后传了回去。

看不懂。

倒也没有意外，风川海自然接受这个结果，继续抬头看美术老师眉飞色舞地讲约翰内斯·维米尔的美术风格和成就。他本人还是挺享受知识进入大脑的感觉的，虽然不一定懂，但风川海就是能过目不忘，多学多记总是好事。冯家鑫也很默契地安静听讲，眼神里闪着某些光。

冯家鑫和风川海回家的方向完全不同，所以总会在学校门口前这段路里纠缠不清。但今天很安分，让风川海耳根清净不少，以至于他都忘了要把书带回家，完全落在了教室，他又折返回去，却不凑巧地看见冯家鑫正在学校门口打架，更具体来说，是被群殴。

对面的三个都是高年级的刺头，风川海知道那几号人，属于德育主任那里的常客，是一群喜欢挑人添堵的家伙。帮一把吧，这种场合视而不见冯家鑫怕是要被打成重伤，显然这群人都没留意到他，几个刺头一边打一边辱骂着：“你个没妈的孤儿！”“克星！”“贱种！”

原来如此。所谓的能理解我是这么个意思。风川海知道，那几个刺头喜欢挑人短处去骂，既然没有说冯家鑫的中二病，那就只有这一种情况了。火大——风川海这么想着，上去用扫踢撂倒一个，一掌拍在另一个的胃上，对最后一位重击击打腹部。吃痛的几个人并没有像电视剧一样逃之夭夭，反而转过身和风川海扭打起来，但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格斗技术，很快这三个人再次吃痛倒地，丝毫不长记性的他们第二次发起冲锋，然后倒下。

仅限于打痛对方，连打伤都不敢，如此限制之下风川海也倍感棘手，自己还是挨了好几下的，感觉比直接和妖物厮杀还要疲惫。

“还要来吗？”风川海的耐性被磨完，身上散出一股杀气，这才把这三人给逼退。望着三个狼狈而去的身影，风川海一把拉起脸上青紫一片的冯家鑫，然后就回教室取回自己的书，直接离开，没有多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