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年关

从心理辅导室出来以后，冯家鑫不再满嘴胡言，和风川海的交流终于变得正常起来，两个人建立了正常的友情关系。冯家鑫直言自己的神奇言论是从漫画里学来的，但他不单单喜欢漫画，他喜欢所有的画，画家也好漫画家也好，总之他想明白了自己可以朝哪条路走去。风川海继续是不是掏出一本让语文老师们集体犯难的古籍，没事就去叨扰他们，时间长了老师们也终于放弃了颜面，遇到实在无能为力的坦言不会。

武老师则倍感落寞，自己花了大力气，干了不少事，班里唯二正常的娃肉眼可见的茁壮成长，可是怎么就是不往自己这边靠呢？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养肥了的猪跑了，种好的菜被拱了。

日子很平稳地流逝，一眨眼就是期末考，冯家鑫终归是凡人之躯，挑战风川海这种记忆怪物还是略显不足，各科成绩都被风川海压了一头，不过冯家鑫没有因此气馁或者难过。真正相处之后他也深刻了解了对方的记忆力是个什么水平，和这种人比就是在为难自己，何况自己准备走美术生的路，没准以后还稍胜一头。

“放假了哦。”

冯家鑫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忍不住哆嗦。

“是啊。”

风川海穿的略显单薄，很是潇洒。

“明天开始写寒假作业吧，不然抽不出时间去画写生了。”

“这次打算去哪里？”

“城市森林公园吧。”

“啊，那里啊。”那可真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自己的转折点也可以从哪里开始算，风川海很感慨。有空去拜访一下李涯叔吧，任务上不怎么碰的着，过年期间总得去串一下门。

“你有啥计划。”冯家鑫掏出保温杯嘬了口温水，对着空气呵白雾。

“我能有啥计划，你以为我师父会放过我吗？”风川海抓着马尾甩了甩。当初的小狼尾辫如今正奔着长马尾一路狂奔，他嫌弃的很，打理长发太麻烦了。尽管事实上风川海除了洗头和吹干以外啥都没干，但发质仍然好得让女生巴不得一把薅下来，包括他的老师们。这就是天生摇光的优势吧。

“该说羡慕还是该说不容易，你师父铁了心要你继承武馆的样子，你那位，额，怎么称呼？”

“年龄上叫叔，辈分上叫师侄。”

“他好像也没啥意见。”

风川海白眼翻上了天。快三十岁人了还是那么没溜，所有人里头就他挨巴掌最多，让这样的人继承武馆，前途无亮啊。

“没意见也不顶用，武馆轮不着我继承。不是我不够格，是我不能继承。”

冯家鑫点点头，理解其中有复杂的情况，不再多问。“行了，那走了，到时候联系，找天出来一起玩。我是随时有空的。”两个人互相道别后反向离别。

育儿园最大的温暖就是可口的饭菜。所有人躲在一边看风川海光着手用冷水洗碗，还一边洗一边哼着歌，一同投去看伟人的目光。洗完碗，风川海到庭院里日常练功，把步法和拳法一遍遍打出，等汗出完再洗澡，在大厅里翻书阅读。这是胡秀教育下的传统，哪怕在玩手机，哪怕在看电视，也要所有人在大厅一起，聊聊天，互相打趣。风川海的话一向比较少，但他开口就总能精准切到某一个人的痛点，引爆大家的笑声，是个不折不扣的天然黑。

459号任务之后，日子异常平静，三级或以上的大型任务骤减，天干地支和一等诛邪基本能够解决，像风川海当前的军衔，他只需要时不时收割掉一些小妖物就行。任务的代号每一年都会在元旦之后重置，所以之前的任务完整的编号应该是2018-459，这样的编号命名也是为了与国际接轨。各个国家对妖物的称呼各不相同，这是各国的自由，当前的国际组织的正式名称叫对异次元维度入侵生物防御联合部队。

在这种平静下，也适逢假期，风川海终于可以去做一件所有诛邪都应该做的事情——定期的任务汇报，装备校准，以及队形集训。负责队形集训的是罗轩，燕明察在如何提高诛邪相性和配合度方面一事无成。但罗轩也头疼，天生摇光的特殊体质把他放在任何队伍里都没办法百分百发挥风川海的实力，反而经常要退避一侧为队友们的输出腾出空间，当前华东本部的所有诛邪里能和风川海完美配合只有各位天干地支以及侧重打击系术法的李涯和李勇。但军衔差异太大，不少任务根本做不到同时派遣他们。

“就算做同一个任务去了，我们的默契也能第一时间就配合起来。”三个人异口同声。

汇报结束以后，本部的总负责人罗源上校发表简短的发言，随后就解散了会议，让每个人都尽早领了年底补贴然后回家。年级尚小且生活在育儿园的风川海不领受物资，年底补贴的现金因此变多些许，足足5万现金。

“你入伍时间不足一年，按照规定只能给这么多了。”后勤人员略感歉意。

“这笔钱可太多了……”一个12岁的小屁孩哪里用得上这么大一笔钱。总之先交给阿姨让她帮忙存起来吧。风川海回去了育儿园，继续自己规律的假期。一眨眼的时间就临近年底，风川海接手了哥哥姐姐们的工作，现在育儿园的新漆由来他负责。风川海的个子已经拔到了一米六五去了，手巧又有劲，很快就找到了上漆的窍门，欢快地工作起来，一天的时间就把外面刷的漂亮干净，内院就只能次日了。攀爬了一天的人字梯，风川海也稍稍感到有些疲倦，回道内院就忍不住往秀霞那边靠过去，用下巴压在秀霞的肩膀上。

“啊，累啊，老姐。”

秀霞一把抱住风川海，像撸狗一样在他后背上来回摩挲。

“哎呀，这是谁家小孩儿，好久没撒娇了。”

“哈哈。”风川海也不抵抗，任凭秀霞胡乱来。从厨房里出来的胡秀轻笑，招呼两人过来帮忙，欢快从内院转移到了小小的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