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晨兴割草
7年后。
“小林，走啰，去割草哩。”
太阳还在被窝里面，月亮高悬在天上，月光照在草原上，也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黑。林东拿起背篓和镰刀就跨上了马车。
“饿不饿，来一块馍馍。”
林东也没客气，道了声谢，接过馍馍就啃了起来。
“老张，你咋就给小林，我的馍馍呢？”
“你这老饭桶，安心驾你的车，还能少的了你的馍？”
驾车的名叫张老汉，具体啥名也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喊的张老汉，不过在老张这里倒是多了个老饭桶的称呼。
老张本名张卫华，这个名字在这个年代倒是常见，在队上的威望不错，是三队的队长，大家常常喊他张哥。
割草都是凌晨4点就出发，等到了草场就5点了，这时天色开始浮白，就着新鲜的日光割草，按着张哥的说法就是带劲，等到了10点的时候就差不多收工回去了。
“张哥，你快看。”林东语气激动的对哥说道。
张卫华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见一片高高的草地，草在晨曦的照耀下呈现出金色的光芒。
“哎呀，今年这片草坪长的好哩。”
“我看我们今天能赶个早回去，羡慕死其他组的。”张老汉也笑眯眯的说道。
林东跳下车，从背篓里面拿出镰刀就开始割起来，一手扯住草的脖颈，把刀抵在草的根部，用力一扬，草就被割下，他虽然技巧还是不如张哥和张老汉，但是年轻有力，动作干起来充满了一种力量的美感。
另外两个人也唰唰干活极快！
不多时，草地上就躺满了。他们各自捆着各自的战利品。
“哈哈哈，张哥今天还是你输了。”张老汉抬着头哈哈大笑。
地下的草垛一大两小，大的不用说自然是林东的，另外两个小的有一个稍大点的是张老汉的。
不同年代就有不同年代的乐趣，林东在这会儿的乐趣之一就是早上比割草了。
自从开始比试之后，往往都是张卫华输，偶尔张老汉也会输，林东倒是有膀子力气，还未输过。
“明天早饭还是你包了。”张老汉揪着那不多还有些杂乱的胡须对张卫华说道。
“吃吃吃！还能少的了你这个老饭桶的啊！”
“不是我运气好能抽着这个好地方？”
张卫华手背在背后挺了挺腰，回呛道。
“走吧，装车回家了。”
说着三人就一起把草装车回去了。
割草不看割的时辰，只看什么时候能把车装满，所以如果草场好那割起来就快，当然去哪个草场就是看抽签了。
“张哥，今天这么快啊！”草场看守李大姐震惊的看着他们。
“那是，运气好，草场不错，小林又是一把好手那能慢啰。”
说着就把草堆到了仓库，说是仓库其实就是一个有顶的棚子，四面透风免得草发霉。
“张哥，我先回去了。”
张卫华微微颔首：“小林，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刚来的时候房子就分配好了，房子是一个两间的，还带了一个小院子。一开始以为大家都是这样，后面才知道是那时年龄小，大家对自己的照顾。所以这些年来自己对于干活也很上心，没有什么斤斤计较。
大家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在生活上对于他就更加照顾了，现在桌子上面还摆着昨天刘婶送来的饼子。刘婶就是张哥的媳妇，在平时在于他最为关心。
房间里面布局挺简单的，一个炕修葺在两间房的墙壁之间，床对面还有一套桌凳，桌子上面摆着一本毛选，还有几本关于高考的书籍，虽然现在高考还没恢复，但是最近几年的风声越来越大，大到张哥平日都在督促自己的孩子学习。
另一间房就一口土灶，一个靠着墙角的小饭桌。土灶连着另一边的炕，西北的冬天还是很冷的。
林东一只手翻着书，另一只手拿着饼就啃了起来，书名牛虻，讲述的是意大利革命的故事，其实这本书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是这个年代没有手机，书也不多，平日只能看报纸，和一些旧书。至于高考的内容，书上那些东西说是背下来了也不为过。
张卫华家里一儿一女，大儿子张仁16岁，平日最调皮最能干的就是他，小女儿14岁，平日也是古灵精怪，他们两个小的出怪主意，大的去做，加起来倒是一副敢想敢干的样子。
“孩儿他妈啊，还是准备一下明天的饼子啊。”
“几个哩？”刘婶问道。
“还是老样子。”
“怂式子，就没见你赢过。”
张卫华老脸一红，争辩道：“我上周不是还赢过嘛。”
“再说了，一块饼子换少干一点活，我这是谋略。”说着手又放在后背顶了顶腰。
“就你最能干。”
刘婶倒是没真生气，西北条件虽然艰苦一些，但是食物还是真不缺。他也打心底喜欢林东那个小伙子，常常还在心里想着就是二妹太小了一些。
“张哥，张哥哎！”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喊声。
“啥子事。”张哥一边喊着一边往外走。
“张哥，外面来了几个逃难的，你快去看看吧。”
张卫华走出门口，突然又折返回来，拿了几个饼子出门。
张卫华看着这个姑娘犯了愁。
“姑娘，你叫啥名字？”
“罗渝”
“姑娘，你是哪儿来的？”
这时罗渝才放下手中的饼子，又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
“叔，我是四川过来的。”
“叔...”
张卫国擦了一下头上不存在的汗，又打量着面前的姑娘。
姑娘个子不高，眼睛红红的，头发、脸上、衣服都有着赶路带上的灰土。
张卫国看着又问道：“姑娘，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话刚出口，罗渝脸上就泛起了哭容，泪水一下就顺着流了出来。
“叔，我本来是嫁过来这边的，但是路上就收到消息说人死了，那户我也不敢过去。”说着哭声就更大了。
张卫国咬了咬牙说道：“姑娘，别哭了，你看这样成不？我们凑钱把回去的车费给你凑够。”
别看西北这边不愁吃喝，但你要让他们拿出钱来，这个可就难为人了，也就张卫国这个老实人愿意干这种事情。
话刚刚说出了，罗渝情绪反而更激动了。
“叔...我就是家里活不下去了，家里才把我嫁过来的。”
“叔，你能给我找个活家嘛，我不怕吃苦，我什么都能干，我不怕吃苦的。”
这时张卫国突然想什么，问道：“姑娘，嫁人你愿意不？你愿意就点个头。”
罗渝泪汪汪的眼睛看了一下张卫国，点了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