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搭盘
说话间，两人到了村里程老爷子家，程老太婆正背着一背篼麦草，从旁边的山坡上走了下来。由于距王老还有些距离，她眯着眼，看的不是太清楚。
“走，屋里面坐。”程老太婆招呼道。
“老姨，我老叔在家不，我带王老来给你家看日子嘞。”程老太婆从坡上走了下来，她看清楚了来人。
“石章来了啊，走走走，先到家里坐，尕娃，你到苹果园子里去叫你老姨父，他去背苹果树树枝了。”程老太婆把背篼放在院门旁的厂篷里。“石章，走，先进去喝茶。”
“老姨，建章上哪儿昵？”
“去镇子上去卖猪肉了，今年养了两头猪，前儿个都杀了，寻思着留一头，卖一头。走，先进屋里去，建章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随后，高尕娃去了苹果园子去喊程老太爷，程老太婆和王老朝着院子里走去。王老一踏进院子，就看见了程建章住的那间屋子。王老停了下来，看了看房子，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个屋子他越看越别扭。
“老嫂子，这个屋子是建章在住吧？”
“对，这是建章的新房。”程老太婆看了看儿子的屋子，又叹了口气。这些都被王老看在眼底。
“石章啊，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家啊，真不知道原先造了什么孽啊。”
“老嫂子，是建章和那个新媳妇儿的事儿吧？”
“唉，哪里还有什么新媳妇儿，已经和建章离了。原先想着这范梅虽然也不好，但建章总归是有个家，孩子们也有个妈。唉，好好的吵啥架嘛！走，石章，咱先进屋里喝茶。”
程老太婆进了屋子，王老却是回过头，看了看程建章的屋子，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道，这事情没这么简单。程老太婆先是看了看炉子，又准备好了茶具。
“石章，你先坐。我再添些煤炭，火旺了咱就喝茶。”
“老嫂子，你先别忙了。我先去看看猪圈。”
“先喝茶，那个不着急。等中午饭吃完了咱再忙。一会儿你老哥就来了，你们一起喝茶。”
“行。老嫂子，我先出去看看，反正这边还没准备好。”
王老从包里面取出了罗盘，又取出一个类似于铃铛法器的东西。他先是走到院子中央，左手端起罗盘，罗盘上二十四山，天地人三盘，跃然于上。他越看越不对劲，古十二水口吉凶断法，子山午向，水出巽方，为冲破向上临官，犯杀人大黄泉，丧成才之子，立主败绝，并犯软脚、风瘫、痨疾、吐血等症。先伤二门，次及别房。再看此院格局，正是如此。
“这？”
“石章，咋样，是不是我家这猪圈建的字数不对？”程老太婆走到王老身旁问道。
“这，老嫂子，我一会儿再详细看看。”说完，王老收了罗盘，走进了屋子。
此时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的风吹的树叶到处乱飞。
“这鬼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尕娃，院子那厂篷里面有塑料布，你去找一些把你的车盖一下，万一一会儿下雨。”程老太爷扛着锄头走进了院子，对着身后的高尕娃说道。
“行，老姨夫。”说完高尕娃走向厂蓬，程老太爷放下锄头，朝着屋子里走去。
“石章下来了。”程老太爷笑着说道。
“老哥你真是一天也不闲着，年纪大了，地里的活就让建章去干嘛，你们老两口也该享享清福了。”
“哪里有什么清福享啊，这把老骨头，能动就赶紧动会儿，真动不了了再躺着。来，石章，咱先喝茶。老婆子，你先去做饭，一会儿咱先吃饭。”说完程老太婆去了厨房，房子里只剩下了王老和程老太爷。程老太爷在门后面的洗脸盆里洗了洗手，随后便坐到了火炉子旁边。“我上次就那么一说，建猪圈也不着急，你看，你这么早就下来了。”程老太爷笑着对王老说道。
王老看了看程老太爷，欲言又止。程老太爷似是看出来今天王老到家来，并非仅仅是为了看猪圈的事儿。
“石章，咋了？莫非你今天下来还有别的事情？”
“程老哥，唉，不知这话当不当讲？我回去想了想，这事儿我还是必须亲自过来看看，毕竟是现在已经影响到整个村子了。”王老脸色颇为严肃的看着程老太爷。程老太爷先是疑惑，后似乎想到了前几天村子里的传闻。
“石章，难道前几天发生的那事情和我家有关系？”程老太爷脸色颇为难看。
“原先我只是疑惑，那天看见建章，我便有些许怀疑。老哥，你也知道，吃我们这家饭的，啥都要弄清楚再定言。”
“你说这事儿和建章有关系？”程老太爷心里面咯噔一下。
“这，老哥，听说建章又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媳妇儿，后面又离了？”
“唉，离了。建章估计这辈子就这命了。”
“那老哥你可知道这女子和咱建章离婚后去了哪里了吗？”
“听建章说是又到南方去打工了，可两个孩子说前些天他们还在地里看见过她。现在去哪儿昵，这我也说不上啊。咋了，石章，你咋问这个？”
“老哥，你们可知道这女子和建章没离婚前，两人关系咋样？或者说之前有没有发生过啥事儿？”
程老太爷听王老这么问，也感觉这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这似乎真的和自家儿子和范梅有关系，便将当时范梅还在家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老。
“对了，他俩在离婚前还吵过一次，吵得挺凶。当时我和老婆子也没当回事儿，这两口子过日子，谁还没几次吵架。唉，也怪我啊，当时出面劝一劝，估计也就好了。”程老太爷满是自责。
这时，高尕娃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程宝程英两个小家伙。
“老姨夫，建章回来了，在外面停车嘞。王老，你看你老这儿还有事儿吗？没事情我就先回家了。”
“你先坐一会儿，一会儿建章进来了，还有一点儿事儿要吩咐你俩去做。”高尕娃本要问问还有啥事要他俩去做，可他看了看王老，此时王老显得有些严肃，再看看旁边的程老太爷，一副愁容。他似乎感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也就低声嗯了一声，坐在了旁边的板凳上。
没过一会儿，程建章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屋子里王老和老父亲在喝茶，高尕娃坐在一旁。
“王老来了啊，上次就听我大说要叫您老选个盖猪圈的日子，我还想着哪天上去接您老嘞。”程建章似是尚未觉察到屋子里沉闷的气氛，一边倒水洗脸，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王老，你要吩咐我俩去干啥嘞？反正现在也闲着，我俩现在去。”这时，坐在旁边的高尕娃说道。
“你先等一会儿，和你老姨夫坐着喝点儿茶。我出去准备一下，建章，你先出来。”王老此时说话没了先前的温和，变得有几分冷漠。
“这。”高尕娃看了看王老，他以前认识的王老从未同现在一样，以前的王老都是一脸笑意，说话温和。“好吧”
“尕娃，坐吧，咱俩先喝茶，让建章去给石章帮忙，家里的东西他熟悉。”程老爷子对着高尕娃说道，顺带取了个杯子，把煮好的茶倒进杯子，递给了尕娃。“建章，你去帮你王叔。”
程建章这时候发现了不对，今天老父亲和王老的脸色都不正常，此时他心里不由得冒出不好的念头，一时间，冷汗涔涔的从后背和额头冒了出来。
“嗯。”他轻声应了他大的话，跟着王老走出了屋子。
看着建章和王老走出了屋子，高尕娃忍不住问道：“老姨夫，这，是不有啥事啊？怎么感觉？”
“唉，尕娃，先别问了，后面你就知道了。”程老爷子泯了口茶，叹了口气说道。“尕娃，老姨夫求你个事儿，今天无论家里发生啥事儿，你都不要给别人传出去啊。”
高尕娃听见程老爷子这么说了，顿时感觉今天一定是发生啥事情了，而且不一会儿还有更大的事情可能发生，他突然感觉今天不应该跟着王老来程家。可现在他确实是来了，而且正被卷入一场尚不清楚的不好的事情中。
“老姨夫，这，家里到底咋了嘛？有啥事你说嘛，咱大家一起解决。”
“尕娃，没啥事儿，你记住，今天无论发生啥了，你都不要传出去。”
“这，行，老姨夫，你放心，我啥人，咱这十里八乡都清楚。”
“唉！”程老爷子叹了口气，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