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山老人
烟锁青山山连烟，舟破云雾雾弄舟。
青山间一只孤舟撑开云雾，江上青舟上一个蓑衣老叟撑着竹竿。
“老者一身薄衣，白须飘飘。”
停舟登岸，行数十步，一滩石，草丛间，红光隐动。
拨开草丛，沈长安昏迷其中。脸色惨白，一身的被泡得水肿。
老者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沈长安心口，随红光闪动眼神变得深邃，恰是忘乎时间般。
片刻过后，或许是一阵河风激发出了臭气。
“呕，哇，你这娃，咋恁臭呢？”恶臭并没有因为一天的河水冲击而褪去多少，老者被残余恶臭熏得不行。
说罢便将沈长安扛在肩上，向着山中走去。
清晨暖阳拨开云雾。
沈长安在药缸中醒来。
“你醒了。”
沈长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木椅上的清瘦老者。
“谢...谢...”实在是太虚弱了谢谢二字两息才吐完。
“医者不能不救所见。”
“这是我父亲说的。”
“我姓青，缓过来了，就穿上这个到后山来找我。”
药缸边上挂着一套如老者穿着样式的薄衣。
心口的红光随着心跳隐动。
“好舒服......”疯狂的吸收着水里的药力。
约莫一刻钟后，水里的药力被吸收殆尽，气色开始红润起来。
“活过来了！”沈长安仰天长叹感慨。
穿上准备好的衣物。
“好厉害的药浴，我现在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攥了攥拳头。
按照青老的指示前往后山，从小院子的旁边有一条隐约小路，小路紧接着一条碎石路，然后是一片密林，林子茂密得发黑，还有层层瘴雾。
“原来是这样，衣物上的药味应该就是防这迷瘴的。”沈长安加快脚步穿过密林。
“水路？”出密林后是一片沼泽洼地，人般高的杂草密密疏疏，瘴雾更浓，只能看清周围一丈之雾。
整个沼泽只有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石头路，石头刚好撑出水面，洼洼坑坑参差不齐。
在石头上走的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一招不慎便会落入水中，草丛深处还不停传来虫鸣声。
“呱~呱~”草里突然蹦出一只黑脸蛤蟆。
“小主人，接下来就由我来带路吧。”
阴森森潮湿的环境下，沈长安被这突然口吐人言的蛤蟆吓得不轻，这种害怕不是之前那般被折磨的害怕。
以前在杨老那里识字的时候，便给孩子们讲过此间世界是人与妖物共存的。
“你...你好......”不知所措的沈长安出于本能的回复二字。
“请跟紧我。”“呱~”黑脸蛤蟆蹦跳着在前面带路。
“那...那个，大仙，我...该怎么称呼您啊？”
“别，我可受不起，您叫我一声小蛙就行。”
行至沼泽开阔地，原本一条的石头路，变成了一片，在这里似乎可以看见沼泽远处散发着亮光。
“小主人，接下来你可记好了。”
“呱！”小蛙每一跳都是在意料之外，左右来来回回，看似乱杂的路径，但其实也是有迹可循。
紧跟着小蛙的每一步，终于最后一脚落地。
“嗡~”周围瞬间变了模样。
一片亮堂堂的平地出现在眼前。
整个平地都整整齐齐的栽种着数不清的绿植，这些绿植大都好似闪闪发着亮光，视线向着右移，平地边缘处的小木屋浮现在眼中。
跟着小蛙来到木屋前。
“呱~主人。”
“嗯。”青老从木屋里出来，挥了挥手，小蛙便离开了。
“问吧，我知道你心中有着大把的问题。”青老向着田地里走去，沈长安躬身行一礼之后紧随其后。
“为什么救我？”虽然这样很显没有礼数，但这一路上的所见不得已引人深思。
不安的林子，大到无边的沼泽，会说话的青蛙，还有最后消失石头路，和突然出现的平地，这一切都处处充满着危险，在沈长安眼中甚至是诡异。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医者。”
“可镇里的先生说，天下没有白白的好处，不会有人做无利的事情。”
“哦？小娃娃倒是很谨慎。”
“继续下一个问题。”青老停了下脚步继续慢行。
“你是什么谁，这里又是哪里？”
“哈哈。”眼前的青老没有回答而大笑起来。
沈长安下意识的放停了脚步。
“哈哈，你这般模样，倒是与我有几分相似。”
“首先这里是青山，整个群山就我一人。”
“至于我嘛，只不过是个寿元将近的老头罢了。”青老抬头看向天空。
这片平地是在一个谷里面，四周曲峭的岩壁上爬了不少说不上名字的藤藤茎茎。
“寿元将近？”心头不禁问着，沈长安看着眼前的老者眼中满是不解。
眼前的青老看着是瘦了点，但在精瘦血肉里透着的红润血气，和那双有富有神韵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寿元将近之人。
沈长安默不作声，只是盯着青老，脚尖微微向后挪动了几分。
“哈哈，你这小子。”
“我承认，一开始我没打算救你，但被你心口的虫子所吸引。”
这话一出，沈长安下意识的迅速将手放在心口，身子更加向后了些。
“行了，行了，放轻松些，我该说你这小子是聪明还是笨呢？”
“说笨吧，一开始的谨慎又显得几分聪明，说聪明吧，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竟然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找我，还有现在谨慎有个屁用啊！”青老的声音明显变得大了些。
手中冒出一团光芒，眼中多了几分冷意看向沈长安。
“是啊，要是青老真要是想要我的命，何必救我一命呢。”
“哎呀！我这脑袋怎么犯了这么低级蠢呢，怕是惹得青老不愉快。”心里嘀咕了小会儿，脑袋一下子转了明白。
“噗通！”一下跪地，双手置于胸前行礼
“青老，对不起！”
青老手中的光芒消散，眼神也变得慈祥了许多。
“哈哈，既然都跪下来了，何不再磕三个响头呢？”
听此言语，沈长安没有犹豫半分，迅速且大力的“啪啪啪”的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好徒儿，快起来吧。”
“嗯？”沈长安心中一惊，一开始只是想到磕头道歉，没有想到是拜师。
缓缓起身，躬身行礼道一声“师父”。
“哈哈，不错，不错。”
“既然已经拜师了，那就替为师将药地全部浇水一遍吧。”
“要用活水浇灌，记得去山下提水。”
沈长安抬起头来，师父早已消失，只有声音在空中回荡。
“记住，是师傅不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