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蓝一贵不见兔子不撒鹰
冯保亮看了几十遍，最终在里面选了一个小瓷瓶，一尊青花双耳扁瓶。
这瓶收口，束颈，圆形扁腹，浅圈足。
上部饰缠枝花纹，下腹部两面各绘山水画一隅，周围环绕花叶纹一周。
康熙年间款识，这青花色浓，瓷瓶周身釉水肥润，与青蓝纹饰相得益彰。
就它了！
冯保亮放下报纸，下了坑，跨上布包悄悄出了门。
出了大杂院，冯保亮往北朝南柳巷赶去，路过无人地方，冯保亮换上了西装，皮鞋，戴上了圆礼帽。
穿过南柳巷就是琉璃厂西大街，冯保亮沿着西大街往东而来。
路过泛古堂，冯保亮见铺子门匾摘了，外面挂着出售字样。
冯保亮想起来了，这佟奉全到了落难时候了。
不过，这老小子走街串巷时候，碰到了茹二奶奶的侄子杨子嫖娼无钱支付，用六十两大洋收走了杨子手中那价值五万的几个瓷器，很快东山再起了。
呵呵！
老佟！这一次你遇见了我，别想着再做掌柜的美梦了！
冯保亮越过泛古堂，朝前边天合居走去。
天合居铺子灯光亮着，没有打烊。
冯保亮进了门，里面空无人影，唯有店伙计王贵趴在柜台上打盹。
冯保亮敲了敲柜台。
王贵惊醒，抬起头来，一脸惊讶之色望着冯保亮。
“愣着干什么呢？快去把蓝掌柜叫来。”冯保亮皱眉。
“啊？……小的马上去，请您稍等，请坐。”王贵急忙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姿态。
冯保亮在中间右边太师椅坐了下来。
王贵立即转身去请蓝一贵了。
过了片刻时间之后，蓝一贵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含笑抱拳，“原来是冯兄弟，你可是贵人啊！”
说着，蓝一贵笑眯眯在中年左边太师椅坐了下来，双眼落在冯保亮身前鼓鼓的布包几眼。
来的路上，冯保亮去了杂货铺买了一个木盒子，把青花双耳扁瓶用绸缎裹好装了进去，木盒子放入布包之中。
王贵急忙献上茶，退到一边去了。
“冯兄弟！请品尝，这是西湖龙井，平常人家可没有机会。”蓝一贵抬眼含笑，朝冯保亮做了个请的姿态。
这家伙内涵自己出身呢！
冯保亮皱眉，看着和大人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猜想这货一定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看来，这和大人在金公馆有眼线啊！
有人定然告知了白天的事情。
是谁？
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那贾管事了。
“蓝掌柜，你话中有话啊！我眼下可没有兴趣喝茶，想必，蓝掌柜知晓我来意了吧？”冯保亮微笑。
蓝一贵含笑点头，“冯兄弟！你运气真好！如果蓝某没有猜错的话，你又是过来探路的？冯兄弟，请见谅，这一次我可要公事公办，要收取估价费了。”
“哦？多少？”冯保亮好奇询问。
他对这方面不清楚。
蓝一贵伸出一个手指，笑而不语。
那肥胖胖的一张得意笑脸，在冯保亮看来，实在是欠揍。
“得嘞！蓝掌柜，我原本的意思是你我长期合作发财，现在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告辞了！”冯保亮抱拳起身。
蓝一贵双眼眼神一转，含笑站起来把冯保亮拦住，“坐！坐！坐！冯兄弟……有话好商量。”
“怎么？愿意合作？”
“自然！自然！做生意的怎么不愿意长期合作？对了，冯兄弟打算我们如何合作？”
“很简单，我包年！你直说，你一年要多少鉴定费？”
“这……？”蓝一贵眉头紧锁，踌躇不决起来。
冯保亮的提议，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小子学精了，竟然要包年鉴定！
以后，捡漏的机会岂不没了？
这可不是好事！
蓝一贵沉默良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冯兄弟，我怕价格说高了，你觉得……觉得吃亏呢！”
“得嘞！蓝掌柜，我明白了！告辞。”
冯保亮出了天合居，眉头紧皱起来。
这蓝一贵学聪明了，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笃定自己手中有真货，而想要挣鉴定费呢！
呵呵！
他冯保亮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虽然他冯保亮对古玩一行专业知识认识不多，但也有所大概了解。
后世，这一行一个比一个坑，……真货难寻。
冯保亮四下张望一圈，继续前行。
松竹斋。
冯保亮戴着墨镜走了进去。
一进去。
“掌柜的可在？”冯保亮开口，一副傲然样子。
那马褂长袍中年男子从柜台走出来，双手抱拳，“鄙人就是！公子爷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可有康熙爷朝青花瓶？”
“有！有！这边请！”掌柜的请冯保亮来到柜台一处，他指着上面木柜瓶子，含笑询问道：“公子爷，这些都是，你要哪一款？”
“哦！就是那个双耳扁瓶！”冯保亮指了与他手里相似的一款。
掌柜的立即入了柜台，取出这青花双耳扁瓶。
“这位公子爷！请看！”
冯保亮装模作样瞅了半天时间，皱眉道：“这底款……有些模糊！这青花色有些淡！瓶口做工粗糙。”
抬起头来，冯保亮皱眉瞅着掌柜的，“不是官窑？”
“哎！公子爷好眼力，这是仿品！”掌柜的一笑，实话实说。
冯保亮放下瓶子，瞅着掌柜的，“店内没有好货？”
“公子爷想要需要等一夜，可以明天来。”掌柜的笑着解释。
“哦！没有现货！爷问你，像这瓶子好货价格多少？”
“上等青花扁瓶，是俏货，不愁销！五千大洋！”
“好贵啊！三千大洋如何？”
“哎哟！……公子爷，这价格买不到！”
“爷只是送西洋朋友！钱给多了不是糟蹋了吗？”
“哦！……公子爷，您这价格确实太低！您想要的话，有便宜的次货，一千八百大洋！”
“那算了！爷去下一家铺子转转。”
“哎！公子爷慢走！……一千大洋如何？”
“甭价！爷要的是现货！”……。
在琉璃厂大街古董铺子转了一圈之后，冯保亮发现，像他手中的那青花扁瓶价值大概在五千大洋左右。
就在冯保亮琢磨的时候，忽然，背后有人拍了他肩膀，冯保亮皱眉回头，发现是鬼鬼祟祟的蓝一贵，他穿着黑色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摘掉墨镜，露出那欠揍的一张贱笑肥脸。
“冯兄弟，请！请！去一旁说话。”蓝一贵拉着冯保亮朝僻静地方走去。
来到角落，冯保亮双臂环抱在身，面露不悦之色，“蓝掌柜，怎么？一路跟踪？”
“哎哟！冯兄弟，有话好商量。我答应你了，你我合作，可谓是兄弟齐心协力，其利断金。”蓝一贵点头哈腰赔笑，笑脸带有一股谄媚。